第3章 离开伤心地
输入密码2024-12-02 09:335,038

“真要开网约车,就先短期租个车试一下,不要买新车,看来还是他们三个过的舒适点,干鸡子长胖了这么多又要当爷爷了,李林和张励两个都是女儿,也快要结婚了吧”蒲骁说

“就是,我刚把房子重新装修了,婷娃子今年要把男朋友带回来,我现在没事的时候就看下书,喜欢看些国学老点的书,感觉很有道理,越看越有味儿,李林现在是社区的积极分子,每周都要在他家那条街上搞活动,和其他几家人一起整美食,煮火锅,热闹的很”张励说

“你应该把老婆子带上一起出去转转耍耍,呆到家里好闷嘛”王勇看着张励说道

“我现在去那儿都没兴趣,老婆子也没兴趣出去,她现在每天就喜欢打点小麻将,积极的很。我从婷娃子贷款欠帐后就没有打过牌了,没事就在家看书”张励说道。

嘉陵小型矿山关停后,货车也少了,张励修车的生意也跟着差了,便回到小镇,他在小镇刚修了新房,房子三层,有三间门面,用来继续做汽修正合适,在小镇修车,收入虽然低一些,但成本很低,一家人生活没有问题。但平静的生活,却在女儿张婷上大专时被打破了,上二年级的时候张婷接触到了网贷,一两年时间就贷了一二十万花光了,最后催收公司电话打到张励这儿,这时他才知道,两口子被气的也是无法形容,他们始终不明白一个学生咋就能贷到这么多钱。张励前几年修了房子,现在也没有什么钱,东拼西凑带借的先还了十来万,又把修车的三间门面腾挪了两间出来,租了一间出去,另一间开了家小吃店,两囗子一起干,辛苦了几年,现在帐也还的差不多了。

“现在帐也还完了,就网贷还有点,慢慢还也不急了,上次那杂种打电话说要上门来收,我说来呀!老子等你这一天几年了,哪个畜牲不来,你龟儿子。”张励又说道

“你两口子还是多出去耍下,要不了几个钱,你一辈子太老实了”王勇说

“不想出去,我现在三间铺面都租出去了,附近有事就打下散工,没事就在家看书,老婆子天天打麻将高兴的很,也忙的很”张励说

“人活着还是要享受一下,你就是太老实,我那年去三江市出差,晚上在江边喝酒,那景色真是漂亮,我就把江边最好的位子包了,耍了一个星期花了二十多万”王勇说道。

王勇最初跟着他哥做生意后没几年,他哥就到省城去发展同时做起了批发,把嘉陵的生意就交给他了,由于他们做的早,又有他哥经营的基础,几年下来,王勇也挣了些钱,在市区买了新房,他哥的生意更好,毕竟省城的市场大的多。后来政策要求政府采购物资都要招投标,这对他的生意影响很大,办公用品的主要客户就是各个单位,私人散客用户虽多,但量很小。开始他也投标做了两年,后来甲方味口越来越大,给了吃了陪了,一年到头也没剩多少,人还累得很,于是决定不做招投标了,就做点散客生意算了。

他哥知道后,又把他叫去省城跟着自己继续干,去了省城,市场肯定大的多,但水涨船高。在省城批发主要是他哥管,让他还是做公关搞投标,结果他做了两年又没做了,他说这里挣钱是快,但是甲方那些杂种太黑了,事又多,每次请他们吃个饭,这科室那科室的一大桌人,吃最好的,喝最好的,少则三五万,多的六七万,还不说耍的玩的了。陪的太累了,身体也受不了,越来越不喜欢这种环境了,感觉自己也不适应省城的生活,最后决定还是回嘉陵,就先做点散客生意,将来看情况再说,反正这两年也挣了点积蓄,也不着急。而这个行业,主要客户集中到投标的那几家公司了,散客市场很小,到后来电商崛起,网购的客户越来越多,王勇把最后的一间小铺子也关了,提前进入退休生活。

张励听了王勇的话后,又说道“莫说你那些历史,我不喜欢,我就喜欢这么过”

这时李兵跟着说道“老王你也莫劝别人,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才把房子装修了,经济已经不是问题,他现在追求的是精神文明了,李林也成了积极分子,是我们要向他们学习了”。

“莫光说话哟,喝酒喝酒”干鸡子突然吼道,并举杯邀大家喝了一杯,又接着说道“我就喜欢听骁娃子讲段子,很有意思,再给我们讲一个”。

“早就没讲了,忘都忘完了,讲段子还是狗娃子厉害,再平淡无奇的事,经过他的话术和身体语言,组织加工一下,那是绘声绘色的真有意思,我还差的远,只是那时候经常一起喝酒,我就爱收集一些给大家下酒玩”蒲骁回道

“那个苍蝇的段子还是有点意思”李兵说

“蚊子还是苍蝇哦,我也听过”王勇说

“我都不记得了,想一下”蒲骁说着偏头想了片刻后,回头来讲道“有一天,一只吃饱喝足了的苍蝇在厕所旁的小树上休息,这时过来一支贴着个大肚子,气喘吁吁的蚊子也在旁边休息,苍蝇不知道蚊子叫蚊子,也不知道它是什么物种干什么的,便说道‘你看你那么小的翅膀,还吃这么多,咋的,飞不动了’蚊子说‘唉,今天的人血太新鲜了,没忍住多吸了两口’,苍蝇听了后心理一下子不平衡了,心想我这一天天辛辛苦苦净干脏活,还只能吃屎喝尿的,它那样长的又丑又不干活的家货还能吃这么好,心里很是不爽,但也没办法啊,日子还得照旧一天天的这么过着,很快它的一生就过完了,见到了上帝,上帝说‘苍蝇啊!你一生辛苦,干尽脏活,我们都看到了,现在你死了,可以投胎转世,有什么愿望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苍蝇听后兴奋的说道‘我上次看见一个可以吸人血,长着一对小翅膀的家伙,我下辈子要变成它那样的,过上可以吸人血的美好生活’,上帝想了想又问道‘确定想好了吗’,蚊子坚定的回道‘确定’,上帝便满足了苍蝇的愿望,把它变成了可以吸人血还长着一对小翅膀的东西。问题来了哈‘问苍蝇下辈子投胎后变成了什么’,肯定不是蚊子哈,提示下是生活用品”

“卫生巾”大家配合道

“快了,继续”蒲骁说

“卫生棉”大家又回道

“嗯接近了,不过没有翅膀”蒲骁说

“那是啥,不知道”大家又说道

“带护翼的卫生巾”蒲骁大声说道

大家都笑了,吼着“喝酒喝酒”

上的酒又快喝完了,王勇问李林“你们是直接打车回去还是约的有车”

李林说“约的车来接”

李林说完又打电话叫接他们的司机可以过来了。同时要去付款结账,王勇便拦着他说“吃火锅你给钱了,烧烤还是我来给,咋个说这也是我主场嘛”

这时李兵拿着手机去把单买了,嘴里说着“我给我给”

又听王勇对李兵说道“那李兵你把钱先给了,等车来了我们就结束,来来来剩的酒全部喝了”

没多会儿车便来了,大家喝了杯中的酒,互相告别,相约下次,李林张励干鸡子便上了车走了,他们三都住在小镇,王勇李兵也是小镇人,后来俩人做生意和工作后就搬到了市区,结婚安了家,蒲骁中学时也曾在小镇住过两年,因此认识了这群伙伴。王勇随后也叫了辆出租车回家了,李兵和蒲骁家住一个方向路也不远,便一道步行往家走。路上蒲骁说道“要真没事做,你可以和王勇一起租个车试跑一下,跑三个月就知道了,嘉陵的网约车市场咋样我也不清楚,这样也没啥风险,一边跑车一边也可以找找其它项目,现在确实没啥好做的”。

“看嘛,过了年再决定,我现在压力不比你小,娃儿在读高中,老婆子又买了二套房子,首付基本都是借的,租金根本不够还贷,工程那边的钱一时半会儿又收不回来”李兵回道

“现在还炒房容易遭套哦”蒲骁说

“就是嘛,我喊她卖了,或者先卖一套,她都不同意,老子想起来火就大”李兵说

“那只有和她慢慢商量,房子不好出手了,她就会同意卖了”蒲骁说

“是啊!只有和她慢慢磨,所以过了年我和老王准备也跑网约车试一下,他和我天天太闲了,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疯了”

两人边走边聊,没多久蒲骁家到了,李兵又问道“你好久走”

蒲骁回道“初一早上走”两人便告别各自回家了。

回家后,蒲骁想着要见儿子了,很是兴奋,一时辗转难眠,晚上的聚会又让他想起了自已当初要是不离开嘉陵,现在会是什么样。不知不觉中,思绪回到了98年,这年底,姐姐看着有些消沉的蒲骁说道“你现在也没有多少事,不如早点结婚,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结了婚,特别是有了小孩后,心就定了”

“我现在这样,女朋友都没有,脑壳婚哦”蒲骁回道

“结婚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女朋友现成的就有,你高中那个女同学,五金公司那个,不是喜欢你的嘛”姐姐又说

“她太强势了,比我大,看着很关心人,抽烟喝酒啥都要管,实际上是不了解我,不了解男人,反正我是受不了,何况我现在一事无成,等找个事稳定下再说”蒲骁说

“你不要老想着挣大钱,我们都是普通人,先结婚把日子过好了再说,何况结婚和找事做又不冲突,我听你姐夫说,现在学电脑的人多,你没事也可以去学一下,说不定以后好找事情做”姐姐又说道

“知道,知道了”蒲骁边说边起身出了家门

“知道就抓紧”姐姐吼道

蒲骁出了家门就直奔新华书店,到了书店,发现关于电脑的书虽不多,但也不少,随手拿来都翻了翻,随后选了本电脑入门的书就回去了。看完书后才知道学电脑还挺复杂的,一时也摸不着边,就去找姐夫,毕竟姐夫上大学时接触过电脑要懂些。见到姐夫后听姐夫说道“电脑以后肯定是要普济的,很多工作都需要它,所以学会电脑肯定是有好处的,基本操作和打字书上都有教程,比较简单,要深入就有点复杂了,硬件一般是组装和维修,要找人学,软件就是编程,你现在也学不了,这需要很好的数学基础,还要会英语,应用软件里主要有办公软件和设计用的软件,你可以学习设计这方面的软件,目前设计主要有Photoshop和CoreIDRAW,还有3Dmax和CAD,广告设计、室内设计和动画制作都需要这些软件,你要能学会这些,以后就可以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听了姐夫的话后蒲骁又去书店看了看,姐夫说的这些软件,书店都有学习的书,蒲骁就先挑了Photoshop和CAD这两本,回去看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学习这些软件必须要实操,要有电脑,买台电脑钱也不少,有没有这个必要。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想起了离家不远,有家做广告的铺子,平时有位中年男子守在店里,经常路过这里,店里顾客也不多,蒲骁想了想,就去这家店问了电脑可不可以租用,结果那中年男子正是老板,铺子是给他儿子开的,儿子现在省城的计算机学校学习电脑制作,广告设计,还要半年才回来,所以现在也没什么生意,平时他只能做点简单的打字刻字,电脑是新买的,而且配置很高,蒲骁和老板商量租用电脑,老板同意了,他每天都可以来使用电脑,三五两个小时的都可以,一个月租金三百块。

自学了半年,Photoshop和CAD的操作蒲骁基本会了,老板的儿子回来了,小老板回来后同意蒲骁继续租用电脑,不过只能在电脑空闲的时候,小老板还告诉蒲骁可以把3Dmax建模也学了,现在做效果图的需求很大,需要建模的人自然就多了,在他们学校这可是热门专业,蒲骁听后就去买了3Dmax的书回来学习。随着小老板的生意越来越好,使用电脑的时间不断增加,蒲骁使用电脑的时间也就不断减少,心里又想着既然要搞设计,还是要有些美术基础才行,便寻思着怎样学习一些美术知识。心里在想,平时也就多关注起了学美术的事,不久后,他在嘉陵中学附近,找了家美术培训班学习素描和水彩画, 培训班的老师是嘉陵中学的美术老师,西川美院毕业的,三十来岁,平常放学后,晚上6点到8点就到培训班上课,节假日几乎全天都在。培训班下午时常也有学生来练习,正好他有个妹妹叫林琳,二十出头,还没有工作,下午的时间就帮她哥守着。林琳个子不高,皮肤很白,圆脸,有点婴儿肥,挺招人喜欢,特别是她笑的时候,很甜很甜,慢慢的,蒲骁的心被她的笑容甜化了,两人常常一起吃饭,出去玩,关系暧昧。就在蒲骁美滋滋的享受着这快乐的时光时,林琳家托了关系帮忙,安排她去了商业系统的一家公司上班,这样俩人在一起的时间就少了许多,蒲骁心中难免有了些焦虑,便想着不如早点和她确定关系,今后交往联系自然就方便了。

千禧年的情人节到了,蒲骁准备行动,买了玫瑰花,来到林琳上班的单位去接她下班,趁着情人节的日子,方便表白。结果林琳看见蒲骁后,没有惊喜,盯了蒲骁两眼,接过他手中的玫瑰花,轻皱眉头,没有理他,埋着头转身回家去了。蒲骁一时不知所措,接着几天,林琳没有明确回复他,也没怎么理他,这一下,倒是把蒲骁折磨的老火,不知道怎么办,心想着一定是她不同意,被拒绝了,心里不是滋味,美术培训班也就没去了,只想着要离开嘉陵,离开这个伤心地。

千禧年的到来,没有给蒲骁带来快乐,却迎来了变化。多日郁闷的蒲骁和王勇、李兵又在一起喝酒,酒过三巡,蒲骁说到自已电脑也学的差不多了,想去省城看看,能不能找个事情做。

王勇听了后说“你早就该出去转转,赶紧去,有啥事我们还可以一起做”

随后李兵又说道“省城的机会肯定多的多,去看看也不错,我听说狗娃子出车祸死了,车祸发生的有些蹊跷”

“他死了,其他人就安心了”蒲骁说

“唉,批娃胆子太大了,他又没得背景,那里斗的赢别个嘛,最后给别人做了替死鬼”王勇说道

“哪天我们去看下他,送送他吧”蒲骁说道

“好,好,要得”王勇、李兵回道

这次聚会后,蒲骁就开始准备,不久后便出发去省城了,而这一去,他自已也没有想到,这一生他就留在省城了。

继续阅读:第4章 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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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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