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心口骤然一疼,疼痛加剧下,我瞪大了眼,看着眼前一切从模糊变得清晰。
我摸上这把剑的剑刃。
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这是我送给他三十五岁的生辰礼物,那时他奉旨出战,我礼佛茹素一月,求了这把宝剑。
如今,这把宝剑,就这样直愣愣插入我胸口。
我求他平安,到头来,送了自己的性命。
也好,又少了一次。
“爹,你在做什么?!”这时,刘江从外面冲进来。
刘庄怒气未消:“这等害人的毒妇,留她有什么用处!”
“不是她!”刘江说得十分肯定。
“那时她被我关在下房,压根不可能听见!”刘江脸色涨红。
刘庄慌了,他忙地松开手。
我一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子早就支撑不住,向下滑去。
“阿环!”
他把我揽在怀内,像这十年间的日日夜夜。
只不过,他的怀抱,从温暖变得冰冷。
“不是你……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解释?”刘庄眼睛又红了。
我动了动嘴唇,心口实在疼,疼得说不出话。
我解释了,他就会信吗?
从他冲进来质问我的一刻,就认定了此事是我做的。
我的任何解释,在他眼中都只是狡辩。
更何况,我早已心死,心死之人,又何用多言。
我被放在床上,请来的郎中费力地为我止血。
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流逝,我目光漫无目的的在屋中划过。
继子满脸担忧,刘庄眼中也有惊惧。
他们在怕我死吗?
我死了,不是正如他们的愿了吗?
“爹,你怎么能这么冲动?阿娘不是背后作祟的人!我幼时,她就教导我,做人要光明磊落,怀疑她什么都行,告密之事,绝不可能是她所为!”
“不是她,不是她那还有谁?还有谁能跟流苏过不去,总不能是流苏自己……”
争吵声戛然而止。
刘庄和刘江都不是笨蛋,想必他们也猜到其中一二了。
只可惜,他们愿意为了流苏,做瞎子,聋人。
我嗤笑了一声,牵动了胸前的伤口。
“环儿!”
“阿娘!”
两人都围到我床前。
刘庄一脸喜色:“果然是神医妙手,赏!重重的赏!”
我轻咳两声,不愿理他们。
所有人都以为是郎中妙手,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我的惩罚还没结束。
还有二十五次,再死二十五次,我就能回去了,回到我原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