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信,还是不愿意去相信,司遥没理他。
只是挣开了他的手,自顾自的坐到了床边沿。
孟时北一拳打在棉花上,胸口发堵。
过了半晌,他摘了腕表,搁在小桌上。
随后又起身,脱外套。
司遥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一直到他抻直了长腿架在桌台上才反应过来。
他是打算留在这过夜?
“你不回孟家?”
“太远。”他闭目。
“你在万柳就有两套房,也不去吗?”
孟时北又掀眼皮,“喝了酒,不能开车。”
“我帮你打给周哥。”
他腿太长,桌前的凳子又窄又小,怎么变换姿势都不舒服。
“我是接受过教育的航天总工,不是资本家,司机不是卖命给我的长工,到点下班了。”
他站起身,直直往床走来。
司遥警惕地拒绝,“你要干嘛?”
没想到孟时北脚下换了个方向,往房间角落的卫生间走去,“上厕所。”
还没走到门口,身后衣襟被司遥拽住。
她面上似乎有些慌张,“等一下,我先去。”
孟时北没多想,侧身让她进去。
司遥砰地一声将门关上,把孟时北的视线隔绝在外。
卫生间光线昏暗,逼仄。
马桶,洗手池已经占据掉一半空间。
司遥的视线落在那洗手池上还没来得及丢的验孕棒。
上面明晃晃的两条杠。
她用衣袖揉了揉眼,脑子发胀。
从酒店离开后,司遥在打车去医院的路上又吐了一次。
司机骂骂咧咧将她送到医院,临下车前还在说:“小姐,怀孕有反应的话,随身携带垃圾袋好吗?”
一句话炸醒司遥。
她翻开手机看记录,这个月的例假迟了四天。
二十多天前,她和孟时北荒唐一夜。
他让她吃药,她吃了。
但是药物入口后就吐了出来,前后连一分钟都没到。
药物很可能都没进消化道,想要安全,必须马上补吃一颗。
她自己就是医生,可却大意到连这种基础常识都给忘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
她自己还没缓过劲来,孟时北就找来了。
呆滞间,敲门声传来,孟时北的声音透了进来,“司遥?”
司遥手一抖,迅速将那两支验孕棒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再拧开水龙头佯作洗手:“等一下。”
声线带着颤音。
司遥打开门,孟时北眸里有探究,“你在里头做什么?静悄悄的?”
走道很窄,司遥擦着孟时北走过去,另外一侧的手却死死压住那两支验孕棒。
“我里头藏了男人,刚刚让他快点跑。”
孟时北闷笑,一晚上难得在这时候才有好心情,“那如果戚齐晖现在来,你是不是也得把我藏起来?”
司遥没理他。
卫生间门被重新关上,司遥迅速将那两个‘定时炸弹’藏进了包里。
等孟时北再出来,她虽然还是一片混乱,但面上的神情好歹整理了一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得知怀孕后,司遥总觉得自己变得容易疲惫。
她见孟时北真打算赖在这里,索性眼不见为净,自己上了车,拉了被子就要睡。
身侧的半边床忽然下陷,男人的呼吸可闻。
司遥没睁眼,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在那股熟悉的青草香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