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司遥睁开眼,身侧的男人还没醒。
她轻轻呼了口气,伸出一截手臂从地上捞衣服。
细细索索,还是吵了他。
司遥见他眼皮轻颤,想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美貌的女主人起床的时候都得吐气如兰的。
趁着孟时北眼神还迷茫,她咻的一下,套上了浴衣,窜进了浴室。
才刚漱了口,男人就跟着推门进来。
司遥从镜子中往后看,他前胸后背全是抓痕。
动作一顿,连牙刷在嘴里都忘了,一嘴的泡沫。
孟时北闷笑,靠近她,吻在她脖间,“挺丑的。”
司遥推开他,“你比我大六岁,还一股老年味儿呢!”
龇牙咧嘴地顶回去,这是还记着他说自己嘴里全是泡面味的仇。
孟时北没在嘴皮上和她争辩,直接用行动说服身下人。
折腾过后,司遥赶他出去,自己冲了个澡。
没过一会,她又拉开门,探头探脑地喊他:“孟时北,你喊送餐了吗?”
孟时北在卧室里套着衬衫,温声问:“肚子饿了?早餐要九点才能送。”
司遥算了下时间,觉得还够。
她将头发裹在毛巾里,一张小脸白又素净,但却有了女人的妩媚。
司遥拉开浴室门,“机会难得,我想趁着回去前泡个温泉。”
擦过孟时北身侧的时候,他已经穿戴整齐。
黑衬衫黑西裤,变回了克己复礼的孟二公子。
他拉住了司遥的手,目光沉沉,“下次吧。”
司遥心一坠,觉得这镜花水月的梦要破了。
“我早上还有事,要先走。吃完早饭,小周会送你回去。”
说话的间隙,他摆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司遥离得近,瞧见了屏幕上显示的是‘赵汗青’。
孟时北没瞒她,伸手接了电话,“好,你们在餐厅?我现在可以过去。”
她身上的水珠还没干透,无端端打了个冷颤,“你们?韩小姐也在吗?”
“也在。”
司遥清了清嗓,有意说些什么。
但嗓子眼像是被堵着了一般,苦涩难耐。
自己嘴上说得坚决,没想到一转头,还是被他骗着玩了一夜。
“孟时北……”
她张了张口,后三个字硬是堵在舌尖没说出来。
扣着她小臂的掌心依旧干燥,但已没有昨天的温暖。
*
孟时北说要走,是马上就走。
男人只要下了床,抽离的速度都很快。
司遥全程没有再看他一眼,独自坐在榻榻米上。
他一走,司遥也跟着拿了包下楼。
小周正等在角落抽烟,没注意司遥跑开的身影。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不到人了。
他白着脸去汤山的东侧找孟时北。
孟时北彼时正端着杯子站在咖啡机前,等着帮韩晶晶萃一杯咖啡。
他侧耳听完,正要说些什么,韩晶晶端了盘子从背面走来。
小周识趣地说了声,退开。
“其实我们昨天也是闹到了半夜,你有司机,把司遥送回去后再回来也无妨,白白开了间房,还错过一场热闹。”
她刻意提到司遥,但孟时北并不接招,没顺着她的话说。
赵汗青冒了出来,揶揄道:“二公子兜里有钱,晶晶姐你可别替他心疼了。”
昨晚酒一喝,气氛就更酣畅。
玩了一圈才直到,韩晶晶竟然比赵汗青他们还大一年。
但女人从不喜欢别人提及自己年纪。
特别是她现在对孟时北有意,更不想令他误会,恼羞成怒,“我是一月的,你是十二月的,虽然年份差一年,但实际只是差了十多天!”
孟时北绅士地替她接过盘子,隔开赵汗青,“别理他。”
韩晶晶挺享受孟时北的维护,顺从地同他一起走回座位上。
除了赵汗青等人,还有一名年纪较大的夫人也在。
孟时北礼貌地将方才烤好的吐司摆在桌上,韩晶晶伸手拿开,“我伯母早上只吃小米粥。”
她又将方才打的一碗小米粥摆在韩夫人面前。
韩夫人笑着夸:“就你乖。”
韩家是山城人,早年做船运起家。
家中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其中长子是抱养来的。
在一次海运中,韩晶晶祖父,大伯不幸遇难,尸骨无存。
刚嫁进韩家的韩大伯母拒绝了娘家的建议,即便自己的丈夫与弟弟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但她还是担起了长嫂的责任。
既当爹又当妈地拉扯着韩家的两位姐弟。
等韩晶晶父亲得了势,逐步在京北扎了根,也就将这位颇受韩家众人尊敬的长嫂接来照顾。
汤山温泉的下一个山头,是陵园。
韩家十年前把墓迁了过来,韩大夫人每年来替亡夫扫墓的时候,都会留在汤山温泉住几天。
刚巧就遇上了一同前来的韩晶晶。
“晶晶给您打了小米粥,是我给您打的小菜,您怎么只夸自家侄女,不夸夸我呢?”
赵汗青嘴贫,挤着沈泽凡,笑嘻嘻的插科打诨。
“都夸,也谢谢时北的吐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