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汗青嘴里叼着没点火的烟，不可思议地目光在孟时北和司遥面上梭巡。
“孟时北，难怪你不开门，我们是打扰你了吗？”
说完，他快步绕到司遥面前。
托着手上下端详她，“等会，嫂子看着挺年轻啊？也有点眼熟？”
孟时北掠过他的时候睨了一眼，然后相互介绍，“司遥，赵汗青。”
听见皮夹克的名字，司遥终于想起来了他是谁了。
孟时北从初中到大学的好友。
小时候他来碰见，偶尔也会和司遥她们碰见。
赵汗青平日里女性朋友多，在脑中过了一遍名字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结结巴巴地指着司遥说：“不是嫂子，是戚家那个养女司遥？”
司遥勉强笑笑，叫了一句：“汗青哥。”
继续垂头当鹌鹑。
好在赵汗青几人混归混，但颇有眼力见，不该追问的事绝不会追问。
司遥在孟时北家中的事也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忽略了。
但因为赵汗青他们的杀到，也算是顺带解救了司遥。
孟时北抓了车钥匙，让赵汗青自便。
自己先送司遥离开。
“戚齐晖被送走了，你是回戚家，还是回医院宿舍？”
“我和戚阿姨说过了，我回宿舍。”
孟时北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后，突然又说：“考虑清楚了吗？”
“什么？”司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抽空看了她一眼，眼里是毫不隐藏的妄念。
“你需要我挑明来说吗？”
司遥喉咙下意识吞咽，在瞬间明白过来。
那天之后，他也曾这样明示过自己，只是因为孟夫人的中途出现而被打断了。
两人之间的事，如果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那还能稀里糊涂的装下去。
可孟时北显然是要司遥给个准确的恢复。
她想到这里，胸口的闷气又浮了出来，“你不是和韩小姐在接触？”
“她是她，你是你。”
分得很清楚。
“司遥，你也应该知道戚齐晖存了什么心思，你留在戚家，总有一天避不开他。”
司遥木木的看着前方，抿着嘴。
万柳书院离医院不远，深夜路上没车，留给司遥思考的时间不多。
医院门口近在咫尺。
“你也没有办法让我能够彻底避开他，不是吗？”
司遥解开安全扣，想着孟时薇警惕自己的眼神，恍惚地说：“孟时北，我有自知之明的。”
孟时北眼里的妄念在一瞬间退得干净。
他想伸手去抓司遥，但好像又被什么东西挟持住了一样。
他们之间，有一堵无形的墙，横亘在中间。
“所以你宁愿留在戚家，到时候留着嫁给戚齐晖是吗？”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嗯了一声，解开了中控的锁。
“司遥，那我们拭目以待。”
他的声音很冷，窜进司遥耳朵里，让她无端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总觉得孟时北话里有话。
但她不敢再多留，匆匆忙忙下了车，钻进了黑夜里。
*
当天晚上司遥昏昏醒醒，第二天顶了一双黑眼圈去上班。。
她到科室的时候，小官护士照旧拉着她往旁边吐槽，“昨天姐们可仗义了，替你和蒋芸打了一架。”
司遥连忙拉着她看，“你别管她，省得沾了一身腥！”
小官护士拍着胸晡，自豪地说：“哪能啊！就她那样的，都不够在我手下玩的！”
话才说完，主任带着蒋芸走了过来，喊司遥：“司遥，来我办公室一趟。”
蒋芸昂着头走过去的时候，脸上的粉扑了厚厚一层。
小官护士压低声音暗笑：“她脸上被我扒了两道，一早就去了皮肤科，怕留疤！”
司遥给她竖了大拇指，跟在主任身后进了办公室。
航天支队那里发来了文件，让总医院要派两名医生作为队医去参加拍摄。
一个名额是点名给了司遥。
而另外一个名额则是蒋芸自己去争取的。
毕竟航天支队里的金疙瘩多，蒋芸想要把握机会去结识。
她和司遥站在办公室里听主任训话，不外乎是对外要友好，维护科室形象。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才让他们离开。
司遥出了办公室就给戚夫人打了电话说明原委。
这事是孟时北拜托的，又是戚夫人自己亲口同意的。
现在不好反悔，只能交代她自己小心，有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或者去找孟时北。
司遥一一都应了。
下午她提早下班，回宿舍随便收拾了些换洗的衣物，就前往隔壁的支队报道。
航天队是搞研发的，属于保密性较强的单位，电视台的到了，都需要在门口轮番接受身份核查。
司遥排在了队伍的末端，跟着人群慢慢移动。
她穿得一如既往地少，风一吹，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一会儿，蒋芸也跟着到了，两人见了面各不搭理。
蒋芸不想站在冷风中排队，眼珠子转了一圈，去前头打听谁是导演或者制片，想卖弄风情混个顺风车。
忽然，门口鸣了一声笛。
保安探头出来查看，A8缓缓降下窗户，露出孟时北英俊清贵的脸。
司遥心中一紧。
“一大队，孟时北。”
孟时北规矩做得很足，开了私车就递上证件。
保安自然是认得他的，草草核对了人后就放行。
门口执勤的警卫敬了个礼，A8缓缓往里开。
经过司遥的时候，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孟时北的视线停在她脸上过了一瞬。
司遥身边的女孩对着A8窃窃私语，都在讨论方才惊鸿一瞥的男人是谁。
“你是空总医院的医生吗？认得刚才的男人吗？”
有人瞧着司遥穿着白大褂，好奇地问：“这么有牌面，是领导吧？但是看着又很年轻，真帅啊！”
“什么领导？”
恰巧蒋芸回来了，抓住了重点问：“刚才有领导经过吗？”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又夸了一遍孟时北，“有啊！可帅了！还看了这位医生一眼呢！”
娱乐圈里的女孩都奔放，张口闭口就是性张力。
“那帅哥看着能力就很强，一晚上最少也是三次打底。”
“哎哟，那不得被折腾死了。”
众人哄笑：“小医生，你认识吗？”
司遥摇摇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发麻。
这些女人猜得可真准。
孟时北外表看着斯斯文文，关了灯跟变了个人似的。
翻来覆去的折腾人。
蒋芸没瞧见人，心里很不平衡。
听着这些外来的女孩的话，嗤之以鼻，“航天队里搞研发，天天都得熬夜画图纸搞数据，那方面的功能早就下降了，哪会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她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司遥：“听说你被选来拍真人秀就是航天队里指派的，你不会跟着哪个领导好上了吧？”
司遥才受过主任的敲打，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在和蒋芸起冲突。
扭过头戴着耳机，老老实实地排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