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晚上说了一堆的话，问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问题，可偏偏什么也没解决。
司遥清早起来还是吐，昏昏恹恹的。
她用冷水洗了脸，恍惚间，似乎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引擎声。
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水珠，她推开露台门。
A8车尾冒出袅袅白烟，孟时北伫足立在后车门，眼神似有意也似无意，飘向戚家二楼。
何姨一边浇花一边客气地问他，“孟二公子是要去航天队？”
“何姨。”孟时北含笑点头，眼神在瞬间上移，“我走了。”
何姨受宠若惊，水管差点都没拿稳。
司遥闪身回了卧室拿手机，再探出头来的时候，车子已至转角。
她捏着手机，想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戚夫人这段时间对司遥额外宽容与包容。
她怕吃早饭的时候露馅，站在餐厅与客厅中间的距离，屏着呼吸说自己没胃口。
戚夫人没生气，听着鼻音还以为她病了。
让何姨打包了小米粥让她带着到医院再吃。
司遥拒绝了司机接送，戚夫人便给了她一部车。
待遇规格已经超过对待养女的方式，司遥心里惶恐地明白，戚家的转变从此刻就已经开始了。
可孟时北为何会那么笃定地说出自己嫁不了戚齐晖呢？
她满怀心事开车，一路慢慢吞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迟到。
交接班的医生是徐姐，她想着司遥到底处在孕早期，也没多计较，耐着性子等着她。
倒是司遥满是歉意，连声道歉。
只是说话说得急了，又是一阵呕吐。
徐姐递过纸巾，提点她：“你反应太大，急诊事忙，这样下去身体扛不住，对患者也不负责，还是尽早要和主任说，先调岗。”
司遥抓着徐姐的手，说实话：“徐姐，我还没想好孩子留不留，现在不方便和主任说。”
徐姐表情微怔，转念间想了她的年龄，倒也可以理解。
“这种事，要和你男朋友一起决定。”
徐姐换好了衣服，面冷心热，到底还是出声帮她：“后天在外地有个医学交流会，有电视台拍摄主任原本安排我去的，这种在镜头面前的活动我一贯也不喜欢，待会我去一会和他说一下，改成你吧。”
这种交流会，基本就是一群医生呆在酒店里，早上开开会，下午聊聊病例。
相当于给科室里大佬们放放假，轻松得很。
司遥说了谢谢，又拒绝：“徐姐，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能……”
徐姐迅速将她方才为了表示歉意而买来的肉包子拿出来晃了一下，司遥扭头又去吐了。
等她从厕所再出来，徐姐已经将交流会的行程表放在桌子上了。
旁边还有她开的一小袋维生素B，防止孕吐吃的。
司遥将药瓶拧开吞了两粒，才把行程表拿起来看。
交流会的目的地是山城。
……
司遥晚上回戚家，趁着精神状态好，将交流会的时候提了一下。
将去不去的决定交给戚夫人来做。
戚夫人正巧在想借口，让司遥先去医院宿舍住两天，好请慈恩寺的大师来家里看个方位摆戚齐晖的新房床位方向
听她说医院有外派的工作，第一次没有详细问，直接就答应了。
听见戚夫人的答复后她像是松口气，又像是心思更重了。
山城是隔壁省会城市，从京北出发，要四个小时。
司遥坐在高铁上的时候犹豫过要不要联络孟时北，电话握在手里，却迟迟不敢拨打出去。
万一他正同韩晶晶在一块呢？
她打过去，韩晶晶知道了，追问起来，孟时北去山城，她也去山城。
什么理由？什么借口？
四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一发愣，已经抵达目的地。
司遥拎着行李打车前往交流会定的酒店，刚到大门口，道路两旁站着不少粉丝，手里举着半人高的铭牌，整齐划一地朝着酒店大堂喊着口号。
司遥定睛一看，人呆了。
为首喊得最大声的姑娘，就是在北岩山带头逼着她‘跳崖’的那一位‘绝命粉丝’。
“是你？”
大粉丝显然也认出了从的士下车的她，四目相对，全是惊愕。
司遥后知后觉地往酒店大堂里张望，正常来说，这些粉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除非——
一声惊呼印证了她的猜测。
酒店大堂飞出一个巨型身影，长碎发随着林秦安的奔跑荡在空中，“姐姐！我刚才在宾客登记处发现了你的名字，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我们也太有缘了，你竟然也来参加这次的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