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司遥的话后，戚夫人也无心看电视。
草草回了房，拉着洗漱好的戚正光说起方才的事。
戚正光掀了被子上床，浑然没有在意，“你平日里管得可能是太严了，孩子从小到大循规蹈矩，连恋爱都不敢轻易谈，还得来过问你。”
戚夫人嗤之以鼻，“这些年，成千上百万的钱砸下去，续着余满凤的命，这都是从我娘家指缝里流出来的真金白银。我为的是谁？不是你们姓戚的吗？”
司遥的父亲和戚正光是旧识同僚，戚夫人做主养她，确实是为了戚家。
戚正光朝她拱手：“夫人说的是。”
戚正光生得儒雅，到了五十来岁，事业上发力，人也更显精神。
结婚快三十年，戚夫人还是没看腻枕边人。
她满意地享受着丈夫给自己捏肩，眯着眼睛长叹口气，又说：“我不是没想过将司遥嫁出去，只是有的时候又很犹豫——”
戚夫人回身握住男人的手，语气有些失落：“若不是当年我执意要陪你下乡，也不至于连B超都没做就动了胎气，害了齐晖一辈子。”
正因为有了戚齐晖，戚夫人在对司遥未来的安排上，才会一直犹豫不决。
江家有财，信托基金里也留了一份给外嫁的戚夫人。
这份基金能保戚齐晖一辈子吃喝不愁。
戚家有权，戚正光的事业如今再上一层。
在退下来之前铁定也能给自己儿子安排个去处。
唯独就是他的婚事。
戚家势力还没大到无法无天的地步，世家小姐又有谁愿意和一个豁嘴白头偕老呢？
戚夫人算来算去，最后只能剩下司遥这个选项。
见妻子又皱了眉，戚正光扶着她躺下，宽慰道：“有些事得摊开来看，你现在会犹豫不决，都是因为没认真给两个孩子做相看，自然拿不定主意。既然遥遥主动问了，你不如试着安排下，到时候手头上有了新的选择，也许就拨云见日了。”
戚夫人觉得戚正光说的话很有道理。
当日在沈家婚宴上，因为意外连连，她便没有花心思替司遥介绍。
现在看来是错失了将司遥推出去的机会。
她闭了眼，开始了新一轮的盘算。
*
第二天司遥返院，中午休息的时候，戚夫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明后天你什么班？”
司遥划开OA看了一眼，明后天都是晚班。
“嗯好，那下午几点下班？”
“2点以后就可以了。”
“那好，明天白天的时间你空出来，上次新做的那件旗袍不合适，我们下午先去制衣店，明天中午再和几位太太一起吃饭。”
司遥猜出了什么事，但这本就是她所求，顺从地点头。
挂了电话，小官护士八卦地问：“你刚才说什么买衣服，吃饭？难不成又是去相亲吗？”
小官护士明显是记起上次对司遥的救命连环CALL。
司遥捏着筷子夹米粒，心不在焉地点头。
“你妈妈才从神经外科出院，那给你安排相亲的是你的？”
小官算是司遥在医院里难得聊得来的人，司遥也没瞒她：“是我阿姨。”
小官吐了吐舌头：“你阿姨真是心大，这时候给你安排相亲？司遥，你要是不乐意去，我照旧给你打电话啊！”
听她这么一说，司遥总算笑出了声，催促她：“快走吧，都这个点了，再磨蹭下去，你我都得挨护士长批。”
回了科室里忙了一阵，时间刚到两点，戚夫人的车就到了。
司遥急急忙忙换了衣服出来。
上车的时候戚夫人蹙眉，“我给你买的那几瓶香水都没用吗？身上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司遥扯了一缕头发到鼻尖闻了闻，自己是没发觉。
但还是道歉：“我明天注意。”
戚夫人这才满意。
司机将车子往制衣店开，戚夫人就从包里拿出一沓相片，伸到司遥面前让她看。
“你看看，这几个都是我和你叔叔看中的人选，有中意的没？”
司遥伸手接过，将照片都翻了一遍。
照片里的人年纪有长有少，模样上也有差。
司遥不清楚戚夫人更属意谁，只能按照顺眼程度，停在了其中一张照片上。
戚夫人面上虽没有很满意，但也没出声驳回。
“城北许家的小公子，家里也是经商的。”
她伸出手，又从几张照片中抽了一张出来，摆在最上面给司遥看。
“你瞧瞧看这位呢？家里一路都是搞文娱的，年纪是大了你六岁，但年纪大得会疼人。”
戚齐晖文不能写，武不能打。
戚正光有意将他往文娱的路子里走。
图个清闲，又能照拂江家的生意。
一举两得。
照片上的人国字脸，塌鼻子，头发稀疏。
戚夫人不说年龄，司遥是真猜不出他才大自己六岁。
说着话，制衣店到了。
戚夫人让她收好照片，“你孟阿姨和韩小姐也在，一会让他们也帮着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