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举步维艰,不想进入却又不能不进入,心情复杂的严坤走了一分多钟,依旧在门口的牌子下站着。
真是越想越气,暗骂瘦子这几个臭流氓成天惹事。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实在不行随时把他们扔出去当垫脚石就好。
反正自己也不没参与这些事,大不了就是进去蹲几天。
哎~就算想好退路,情绪也还是低迷,手机又响了,低头看看还是经理,硬着头皮走进茶社。
核实身份,询问嫌疑人,一直忙到半夜,杜一乾拖着灌满铅的双腿回到值班室,决定好好睡一觉,谁知脑神经并不打算放过他,脑子里一直回旋着案发现场,还有从现场带回的信件,好一番折腾,终于有了睡意。
“砰!”
刚睡着没多久,值班室的门被人撞开,一个熟悉的声音闯进来:“乾队!新年好!”
“哟!小青回来了。”床上的杜一乾一跃而起,看看墙上的钟,“吓我一跳,这才不到六点,你就到了?”
“嗨!夜里行动不妨碍睡觉,天亮就能直接投入工作。”毛小青扔下背包,冲到杜一乾跟前仔细看看,带进来的冷空气已经散去,他脱下外套坐回自己的床边,傻呆呆看着杜一乾。
“头儿!你这一脸憔悴所为何事?”
杜一乾揉着太阳穴半靠在床边:“新案子,半夜才睡。”
“好像陆铭那家伙也是夜里的车,比我晚两小时,他天亮就能到。”毛小青换了拖鞋,见杜一乾翻着死鱼眼,连忙说,“你别理我,再睡会儿。”
“那就趁这个空档,你帮我查点资料。”杜一乾把散落在枕头边名都花园的资料扔给他,“查清这几个女孩子的背景,白天我是找韬队帮我查的,但是查的不透彻。”
“行!你继续睡。”毛小青从包里拿出宝贝微型电脑,很快投入工作。
值班室添了人气,杜一乾放心睡去,这次大脑没有任何混乱迹象,等他再次睁眼已经早上七点。
“毛小青!你咋不喊我起床?”杜一乾跳起来穿衣服,冲进卫生间洗漱。
毛小青等他从卫生间回来才解释:“见你睡得那么沉,没舍得喊。”
“走!吃饭。”杜一乾拿上外套。
“乾神!”毛小青欲言又止。
“说。”
“资料扒出来一些,已经传你邮箱,待会吃饭时候顺便看看。”电梯到了,毛小青等杜一乾进去他才跟进去。
“好。”杜一乾进去后选择了下行两层。
“不是吃饭吗?”毛小青一看,这是是要去地下吃吗?
“先去法医中心看看有无新发现,然后一起去吃。”
出了电梯右拐,S形长廊直接将他们送去法医中心。
推开大门,就是另一个世界。
毛小青跟在杜一乾后面,使劲儿吸吸鼻子,满意地点点头:“乾神!一个年假过来,这地方冷气和臭味都少了很多,你听,音乐声都没那么悲伤。”
上次提了意见,再也没有悲伤的音乐流出,基本是以舒缓治愈系的音乐为主,声音也降低很多,集中注意力的时候,根本听不见任何曲调。
对于这一点,杜一乾也很满意。
推开另一道门,毛小青就扯开喉咙嚎叫:“展婷婷!”
展婷婷身形刚晃进解剖室,听见叫声又冲了出来:“小青?你丫来得快啊!”
“粗人!”毛小青翻个白眼,冲上去狠狠地来了个大拥抱,杜一乾略过他俩姿态丑陋的熊抱,直接进了解剖室。
“来来,进来!”展婷婷拉着小青往里跑。
“老何!”杜一乾冲何炎微笑,“没睡还是早起工作?”
“该做的该化验的都出了结果,目前没有新发现。”何炎失望地摊开手,“我睡了一觉,六点起来打扫战场,刚准备清洗新送来的尸体。”
“有新的?”
“对。”
听见有新尸体,杜一乾后退两步,在隔断玻璃门处挤出清洗剂洗完手重新走进隔断。
何炎面前的解剖床上,黑色裹尸袋还没打开,他轻轻拉开一点拉链,刚好露出死者的脸,一张原本妆容浓烈的脸上,花掉的妆胡在脸上,浓烈的酒味儿和呕吐味儿随着脸部的露出,一起飘了出来。
退一步对尸体微微鞠躬,顿了几秒,又上前一步拉开整条拉链,一具完整女尸露了出来,发酵过的酒味儿瞬间席卷了解剖室里清新的空气,呼吸质量一落千丈。
杜一乾认出,这是昨夜救的三名女孩其中一位,夜里得救后,三名女孩都醉得不省人事,120到现场做了简单处理,随后带去医院洗胃治疗。
早上六点,医院出通知,其中一个女孩没活,王韬派人把尸体运回,他全程没有露面,也没有给杜一乾打电话,杜一乾看清女孩的脸后,立刻打电话给王韬:“韬哥,尸体是怎么回事?”
“嗨!你说昨晚茶社那姑娘啊?没到医院人就不行了,一直抢救到早上,瞳孔全散了才放弃。”王韬打着哈欠说,“医院打电话给我,我就找人直接送去何炎那儿了,分局没有法医,你是知道的。”
“那两个呢?”杜一乾追问。
“另外两个女孩症状没有那么严重,洗胃时发现胃里有不少小药片没被消化完全,他们正在化验成分。”
“死亡原因是什么?酒精中毒?”杜一乾有些不可思议地问,明明120急救带人走的时候,还说没有生命危险,均为酒精中毒引发的昏迷。
“医院那边说是酒精中毒,嘴里有少量呕吐物,气管内也有,医生说几个原因凑一起,所以没救回来。”
“随身衣物呢?有无证明身份的证件?”
“查过了,只有一个比手机大不了多少的小包,里面有张身份证,手机也在茶社捡了回来,技术组正在抓紧查。”王韬好像喝了一大口水,耳朵里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
“身份证进系统搜了?没有就把传给我,小青已经回归,他查起来顺手些。”杜一乾没好意思说,小青查起来要比他们查快得多。
“马上传。”一个超大哈欠传来。
“你一直在医院?”杜一乾皱眉问。
“可不是?跟车去的值班员打电话过来,说有个丫头不行了,我赶过去时抢救还在继续,长椅上睡一会医生就说人没了,我这处理完后续事情,刚回到局里,还没睡熟你电话又来了。”王韬又打了几个哈欠,困到一句话没办法一次过说完。
“你再眯一小时。”杜一乾挂了电话,戴上口罩走近一些,观察死者,酒味依旧十分浓烈,伴有呕吐物发酵过的味道,确实很酸爽。
“小青,别闹了!传张身份证给你,立刻查出此人的一切,包括近期电话超过三个的电话,还有近半年与她联系密切的人员名单。”身份证很快传来,杜一乾冲隔断外还在打闹的两人喊了一声。
“是!”
杜一乾把证件转发给毛小青,何炎已经把女尸的衣物清除,软水从解剖床两侧出来,他麻利地清洗完尸体,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略丰满的年轻女子,出现在眼前。
“正是大好年华。”何炎低语,“如果给你再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选择去买醉么?”
杜一乾用手机拍下照片,一并传给了毛小青,见何炎正在和尸体对话,遂问:“窒息?”
“气管内确实有污物堵住,你看一下大屏幕。”何炎拉过机械手臂,大屏幕上显示透视出来的影像,死者气管内有不少附着物,随着机械手臂的移动,影像显示鼻腔内也有少量黏着物,初步看来确实是窒息而亡。
“胃里应该有不少没有消化的药,待会儿解剖时先取出来化验,医院那边给活着的女孩洗胃时发现,有不少没有消化的药片,他们也在化验,估计没有什么快,毕竟医院忙。”见何炎拿起手术刀,杜一乾提醒道。
“你看,全身到处是被抓过留下的痕迹,因为是初死,痕迹还没完全显出,明天再看,会有大量深红色和痕迹慢慢析出皮肤。”何炎在死者的腰部肩部腹部,发现多处淡淡印记,知道这些痕迹所为何事。
“展婷婷,准备尸检。”何炎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展婷婷,这丫头刚才跑进来一看,躺在解剖床上的女孩,正是晚上夜里获救的三个女孩之一,心里十分难过。
杜一乾本想安慰展婷婷两句,毛小青在外间大喊,他看向外面,毛小青正在电脑前跟自己招手,何炎手起刀落,从锁骨起开始…
杜一乾转身走了出去:“有发现?”
“身份证的信息资料还在出,刚才你发我的这张脸,识别系统里很快就出来了,先看这个。”毛小青把微型电脑投射区放在一面墙上,不费力就能看清画面,女孩的身份识别出现在墙上。
穆小尤,女,22岁,籍贯,安津,父母一栏,死亡,居住地址显示为安津市开发区穆家庄小河村六组,无具体牌,无兄弟姐妹,户主是奶奶,穆守琴,配偶一栏是丧偶。
从户资料上不难看出,穆小尤就是在小河村六组出生长大,且就读于九年制义务学校安津初级教育学校。
毕业上了两年卫校,在安津妇幼保健院实习,期满后医院给出评语为优秀,毕业后直接被医院录用,一年后辞职,资料到这儿就不再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