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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了。
身体不是身体,脑袋不是脑袋。
外面漆黑一片,大楼也停电了,鬼画符一般的,我身前的桌子上点了一支蜡烛。
我好渴,我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在板凳上,很牢固。
见我有动静,对面桌子坐着的人来到我面前。
“哥,你醒了。”陈灵说。
“你不要这么叫我,你对得起你哥吗。”我的声音很沙哑干瘪。
“算了,和你一个将死之人争论这个也没用。”陈灵很无奈,“我给你一个问问题的机会吧。”
“你想干什么,陈灵。”我其实有很多问题要问,话到嘴边都汇集成了一句话。
谁知她却对此很兴奋。
“怀孕是假的,误杀是假的,大牛对你说的话也是障眼法。酒保是我买通的,那天在医院也是为了让你上钩演的一场戏。”
“你现在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以告诉你,一切都是我为了栽赃陷害演的一场戏。只不过我没想到前台这里忘记打点了,让你给知道了。还有大牛居然背叛了我。”她说道,“不过现在,他也可以和他的家人团聚了。”
“那个人也是你?”
“没错,信是我写的。”
我们牛头不对马嘴地聊着,却又懂彼此的意思。
“你这样对得起你哥吗?你该怎么和他交代?”我奋力挣扎着,青筋暴起。
“我哥我哥我哥,你快闭上你的脏嘴吧,你有什么资格提他?”陈灵也怒不可遏,用她长长的指甲扇了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没留手,我疼的不行,顺势咬住了她的胳膊。
她对着我的下方来了一脚,我吃痛,只能松口。
她骂着难听的脏话,诅咒着我的家人。
从她的话述中我抓住了一个关键词,“什么叫做当年做的假账?”
她叫来了张六宝对着我拳打脚踢了一顿。
“当年,就是我哥做的假账,你们公司才破产的。”
“反正你都快死了,把这个秘密一起埋起来吧。”
陈灵看着被踹倒在地的我,笑了。
“我哥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你了,瞎显摆还英雄主义。”
什么?公司的假账本是他做的?
我的脑子瞬间肿胀起来。
一切陈岩生前的蛛丝马迹串联了整个事件。
他俩都没理我,只冷冰冰看了我一眼,张六宝就说道:“还剩四十分钟。”
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是他们给我规划的生命倒计时。
他们一定提前伪造好了证据,畏罪自杀。
或者,和王峰一样,可能再也见不到天日。
毕竟我比王峰好处理多了,无亲无故,少一个这样的人没人会注意。
张六宝冷眼看我,我用尽全身力气一下蹬翻了一张桌子,他被绊了一跤,摔了个底朝天。
我蠕动着往旁边,只看见陈灵拿起了刀。
我闭上眼睛,筋疲力竭。突然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
“放开人质,不许动!”
终于,警察来了,看来我放的烟花,被看见了。
他们拷走了陈灵和张六宝。
陈灵和张六宝哭着向警察求情。
事情的变化总是很快,我惊魂未定,直到他们告诉我,我获救了。
我瘫在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太阳带着曙光升起来了,我的生活也会焕然一新。
做笔录的时候,我把所有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了警察。
后来,陈灵和张六宝也在监狱里团聚了。
警察告诉我,陈灵所做的伪证对我不足以构成威胁。
而我,会背上行囊离开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