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人节(中)
初蔓2022-06-21 19:553,941

  不后悔的安同学很快就后悔了,她是凌晨四点多醒的,醒时浑身酸痛,像被巨型卡车碾过一样。

  莫弋睡在她的左边,两人面对面,他的胳膊被她当枕头枕在头下,另一只绕到背后,揽着她的腰,将她箍在怀里。窗帘拉的一丝缝隙都没有,屋内一片漆黑,安水因看不清莫弋的脸,但能够听见他绵长均匀的呼吸。

  她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随便一抓便是莫弋的T恤。安水因将衣服套在身上,起身去楼下喝水。

  其实睡了不过一个多小时,此刻却没了睡意,想起房间内正在熟睡的莫弋,安水因的脸便红了。与第一次的不得其法比起来,后面几次真是够激烈,莫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食髓知味,缠着她各种折腾。以往都是清心寡欲的样子,还以为在和她亲吻时的已经算热情了,没想到在床上,他完全是她没见过的另一面。

  唉……不提也罢。

  安水因喝了水,走到飘窗去望窗外的风景。昏黄的路灯照着洁白的积雪,在地上滩成一圈一圈的光晕,泛着晶莹的光亮。远处的马路上有早起的清洁工人在认真的工作,他们在寒风中将路旁的积雪堆到绿化带上。偶尔开过一辆极速的车子,声音由远及近再远离,只是一瞬间的事。

  安水因靠着冰凉的玻璃窗,看着外面宁静的世界,忽然想起她和莫弋合二为一的那一刻,心中那种终于圆满的感觉。都说人是半圆,找到了命定的另一半就组成一个完整的圆。

  莫弋就是她的另一半。

  爱情有千百种模样,她和邵怀青的爱情有过情窦初开的青涩懵懂,也有过被迫放手的刻骨铭心,但她最爱的,是与莫弋的细水长流。那是听起来就觉得温暖的词语,象征着永恒。很多人荒废一生的时间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另外半个圆,她幸运的找到了。

  刚刚她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迷人深邃的眼睛,漆黑瞳仁中只有她的身影,那一刻心中的宁静悠远就像现在,她安安静静在深夜看窗外的风景,平淡却幸福。

  莫弋突然醒来,看身边的位置空着,吓了一跳。刚才他把她折腾的太狠,不会是生气了躲起来了吧?随手套了条长裤,赤着上身便去寻她。

  一楼客厅的飘窗前开了一盏地灯,吧台上放着一个玻璃杯,里面的水只喝了一半,还冒着微弱的热气。他拿起来喝光,转头去看她。

  地灯散发着浅浅的黄色,她就坐在飘窗上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穿着他的T恤,露出一双白皙修长的腿,手指正在玻璃上写着什么。

  客厅的低温冻的莫弋一哆嗦,忍不住快步走过去:“怎么坐在这里?”

  安水因被他吓一跳,写字的手一顿,转头看见他,松了口气抱怨:“想吓死我哦。”

  莫弋低头看一眼地上,没有她的拖鞋,看来是赤着脚跑出来。他握住她垂在腿侧的左手,只觉得入手冰凉,心中更火大:“这里这么冷,你是想感冒?拖鞋不穿,衣服也穿这么少。”

  待他训完,却见她红着脸躲闪着他的目光,没像往常一样顶嘴。莫弋狐疑的观察她的脸色,半天终于明白,她在害羞。

  想起两人在床上那两个多小时,数次激烈的翻滚,他也开始脸红。这是他俩那啥之后的第一次面对面,因为最后那次结束之后,莫弋抱她去洗澡,她已经累的睡着了。他们也算奇怪,人家情侣办了人生大事之后往往一个羞涩的躲进被子里,一个揪着被子做势掀开,再开点带颜色的小玩笑。偏偏这两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谁都不好意思。

  到底是莫弋咳了一声,看她还在玻璃上写写画画,便问:“写什么呢?”

  这间公寓从装修好到现在将近四年时间,始终没人住,一直是莫弋的舅舅找钟点工打扫卫生,所以没有申请开暖气。装修时将暖气改成了地暖,冰凉的地面提醒着他,东北的冬天没暖气是多么要命的事。又因为两人住在楼上,晚上睡觉前莫弋关了楼下的空调,可想而知现在有多冷,冷到玻璃结了霜,给安水因提供了天然画纸。

  听见莫弋的问话,她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杰作:莫弋的名字在左边,安水因的名字在右边,用一颗心连着,心里面写着他们给未来女儿取的名字,莫雪辰。

  小孩子的把戏。

  莫弋仔细去看,发现角落里还画了一个雪人,因为被他打断,所以还差一点没有完工。安水因见他没发表什么意见,便打算继续将画作完成。

  她写的一手漂亮行楷,小时候虽然学习舞蹈和钢琴,但安波和奶奶都是守旧的人,坚持中国传统文化不可荒废,安皓弘画一手漂亮的国画,而她写一手帅气的毛笔字。她的字,娟秀中透着洒脱,不同于女子写字时的柔弱,即使在玻璃上随手写的,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只是这画……

  她纤细的指尖划过冰凉的霜花,被莫弋一把握住。安水因回头看他,就见他凑过来,啄了下她的唇,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紧紧搂在怀里,笑着逗她:“字很漂亮,画太难看。”

  安水因被他说的赧然,头靠在他赤着的胸膛上,想起在床上时,他发力时肌肉绷紧,线条清晰有力,她的手攀在他的脊背,意识不清时竟然在脑海中浮现他平日清瘦的模样,没想到他虽然年轻,却是一点都不瘦弱。想到这里更是娇羞无限,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莫弋只当她被自己埋汰的不好意思,选了另一块地方说:“我画一个给你看。”

  早在第一次去秀水时,安水因就领教过他的画功,他那时送了她梦想中的房子和生活。后来两家人一起吃饭,他说为杂志社画过插画,之前一直没机会问,今天正好满足她的好奇心。

  莫弋几秒钟就勾勒出雪人的轮廓,听到她说:“你学过画画?”

  他顿了一下才说:“我奶奶是吴韵。”

  吴韵这个名字在中国乃至世界都是极有名的,听闻她家世优良,年轻时留洋学油画,年纪轻轻就声名鹊起,却在事业的鼎盛时期嫁给了一位平凡的小提琴手,从此消失在艺术界,成为多少人心中的遗憾。吴韵的故事几乎可以追溯到建国初期,再有名也销声匿迹多年,安水因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孟依楠手中有吴韵的真迹,便从她那里听到了些许说法。

  “吴韵竟然是……你的奶奶?”

  莫弋的雪人已经画好,他揽着她,低头亲亲她的头发:“我在你家看见我奶奶的画,猜想你一定知道她,事实上,已经很少有人记得她的故事了。”

  安水因扬起头:“你爷爷就是她当年嫁的小提琴手?”

  “是,不过那是长辈们的故事,我并不清楚。”

  难怪他又会画画,又会拉小提琴,原来是基因好。

  莫弋拍拍她的脸颊:“看我画的怎么样?”

  安水因看看窗上精致的小雪人,又看看楼下他们堆的,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我们的女儿最漂亮。”

  莫弋这才看见,原来飘窗这里正对着晚上他和她堆的那个雪人。当时只是想找个不影响他人出行的地方,希望不被社区工作人员清走,没想到这么巧的选在了飘窗这里,难怪她在窗户上写写画画,玩的不亦乐乎。

  他掐了掐她的鼻子:“你这么想给我生个孩子?嗯?”

  这话一说,安水因脸更红,窘的捶了下莫弋的胸膛,被他抓住手,动弹不得。

  安水因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刚才好像……”

  “嗯?”

  她红着脸,声音愈发小:“好像没……避孕……”

  莫弋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嗯,怎么了?”

  安水因从他怀里抬头:“什么怎么了?!”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怀孕了怎么办?”

  莫弋笑的开怀,又把她抱过来:“怀孕就生,你那么想给我生孩子。”

  安水因气他不正经,伸手在他胸口掐了一下,瞪着眼睛说:“我明天去买事后药吧,应该来得及。”

  “不行!”莫弋抱着她的手一紧:“那东西伤身体,不准吃。”

  “可是……”

  他低头认真的看她:“我没和你开玩笑,现在离毕业只有四个月,我们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他见她不说话,又说:“对不起,但如果真的怀孕,我们就把他生下来,行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倒叫安水因不好意思,他们竟然在这里讨论生孩子的问题。

  “你在求婚吗?”

  莫弋对她抓不住重点很无语:“是吧。”

  她气的打他:“有你这样的吗?这真是全世界最差的求婚!”

  “哪里差?我捧着真心来的。”

  安水因在他怀里转身,面对他坐好:“鲜花、钻戒、美酒,一样都没有,还跟我爸说的那么好听!”

  她认真的掰着手指,说的头头是道。莫弋觉得有趣,却要装出严肃的样子:“那些东西太俗,不配你的气质。”

  安水因都快被他气哭了:“什么样才配我的气质?像现在一样吗?”

  他伸手抱过她:“现在不好吗?我们心里装满对方,难道你不想嫁给我?”

  他的声音充满魔力,她忍不住抬起头。莫弋的唇形很漂亮,此刻微微带笑的模样清俊从容。就是这双唇,曾经吻遍她全身各处,带给她从来没有过的感受,痛苦却愉悦。虽然是把自己送给他,但除了第一次有点手忙脚乱外,后面几次都是他带着她,体会极致的快乐。

  不愧是年年拿奖学金的好学生,学习能力超强,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莫弋的唇又吻上来,落在她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是嘴唇。他温柔的撬开她的齿关,与她唇舌交缠。

  昨晚散落在地的衣服已经被莫弋工整的叠好,放在床头。安水因的行李在隔壁,她便去隔壁洗澡换衣服,都收拾好后,听到楼下有轻微的声响。

  莫弋正在厨房做饭,他身上穿的不是昨天的衣服,她忍不住好奇:“你不是不住这里,怎么有换洗衣物?”

  莫弋一边将盘子放进微波炉,一边抬头看她:“醒了?衣服是早上临时买的。”

  说话的间隙,他端着热好的饭菜来到餐厅:“吃饭吧。”

  安水因看着阳光中忙碌的他,有种他们已经结婚的错觉。她走过去,从背后抱着他的腰:“我不饿,你别忙了,中午不是有聚餐吗?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莫弋转身抱她入怀:“乖,你昨晚累坏了,先吃点。”

  这话说的真是暧昧,安水因又开始脸红。莫弋本来没别的意思,看她害羞,自己也开始遐想无限,尴尬的咳了一声,拍拍她的背:“洗手去,准备吃饭了。”

继续阅读:第50章 情人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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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因踏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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