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怒不可遏的东方青鸢，郑涌不住冷笑：“你忘记了吗？当初是谁一剑贯穿了我哥哥的胸膛？现在却希望他还活着？长公主殿下，你把我们当什么？任你肆意蹂躏的玩偶吗？”
“他死了？他真的死了……”东方青鸢浑身颤抖，纤纤玉指松开郑涌，缓缓抚上石碑，亦如轻抚情人的肌肤。
“是你杀了他！”郑涌大叫，“东方青鸢，你杀了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
“对我最好？”原本悲伤的神情因为这一句话陡然改变，艳红的唇瞬间扬起，“他背叛我对他的信任，出卖我们的爱情，甚至还杀了我的夫婿！这也叫对我好吗！”
她从地上站起来，猛地转向郑涌，满脸杀意：“你哥哥是死有余辜！我恨不能将他再次千刀万剐，听他在我面前苦苦哀嚎！”
“郎中令真的是郑翼杀的吗？”
崔星晚直到这一刻才确信东方青鸢是真的疯了，她的世界两极分化，不是低进尘埃就是强势到要索人性命。不过这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因为她的身后站着时无追和青儿，长公主根本伤不了这里任何一个人。
东方青鸢看向崔星晚：“你什么意思？”
崔星晚淡淡道：“郎中令难道不是你杀的吗？你在洞房花烛之夜亲手杀了郎中令，又唤来郑翼，将杀人的长剑递给他，造成是他杀了郎中令的假象，完成你一石二鸟的报复。”
东方青鸢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崔星晚笑了，她笑声清脆，声音更是如百灵鸟般好听：“我本来只是猜测，但刚刚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你居然诈我！”东方青鸢没料到崔星晚这样阴险，举起右手就想扇她，可在看到青儿和时无追的表情后又把手放了下来。
她开始冷笑，皮肉都不曾动过一下：“你诈我又怎么样？你没有证据，你没有办法替郑翼翻案，不会有人相信你的！”
“我没有想过要翻案。”崔星晚一步贴近她，“郑翼是不是冤枉的，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他活在谁的心里？谁又日日夜夜受着他的折磨？长公主，你比我更清楚。”
东方青鸢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逐步崩溃的，她抱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从里面蹦跳出来一样。
“他……是他不好！是他先背叛了我！他将我卖给了郎中令！是他们的错，全是他们的错！我杀他们天经地义！”
“有件事情你怕是不知道吧。”崔星晚冲郑涌伸出手，“把太监处的通知令给她看看。”
郑涌脸色陡变：“这是我哥最后的尊严！”
“那你想让你哥至死都蒙受不白之冤吗？”
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秒，尊严和真相总归是两厢难舍。
郑涌没有办法，他极不情愿但也不得不从怀里拿出那封带着鲜血的通知令，将它慢慢递给东方青鸢。
东方青鸢一直没听懂，什么太监处的通知令？
但崔星晚却说：“你身为公主，应该知道太监们净身后，他们的宝贝是会跟着通知令一道寄还给家人的，这叫落叶归根。而眼前这个就是当初郑翼被净身后的通知令。”
薄薄的信纸飘落在地，东方青鸢整个人如被雷击。
“在你向你父皇坦白的第二天，郑翼就被抓去净了身，他在太监处躺了整整三日，等再回到长乐殿的时候，你自然是看不到他身上的伤痕的，因为有个地方你根本不会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