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书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已经哭得麻木。他跪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抉择。
崔星晚让时无追点了暖炉,屋里木炭“噼啪”微响,温度也渐渐升了上来。
崔星晚道:“这样吧,国法我是改不得的,但我可以花点钱替你包下秦香儿,让她不至于去委身那些肮脏货色,然后等到她可以赎身了,我再将她赎回来,你看如何?”
张文书呆愣住,穷困如他,还从没想过钱居然能有这等好处。
时无追连忙替他答应:“好好好,我看这个最好,等你坐牢出来,正好跟秦香儿团聚!”
谁知道话音刚落却遭了崔星晚的白眼:“你可知道这其中得花掉我多少银钱?”
时无追连忙赔笑:“大小姐息怒,我以后赚了钱都给你。”
崔星晚冷哼一声,都懒得搭理他。
于是时无追又推推张文书:“张兄还不快谢谢郡主,郡主是个好人啊!”
“别!”崔星晚阻止了张文书的谢,“早知道做好人要花那么多钱,我宁愿做个恶人。”
张文书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样子,又不由想起自己跟秦香儿,想到同是两情相悦却天差地别,一时间眼泪又涌了出来,为遮掩,还将双手高高抬起深深冲崔星晚鞠了一躬。
崔星晚看着他鞠躬,眼里波澜不惊,她早就习以为常:“张文书我问你,小侯爷的那条私矿矿道是谁设计的?又是谁督造的?”
张文书老实回答:“是我设计督造。”同时还补了一句,“侯爷府出的钱,北翼县县衙出的劳力。”
“没看出来,你一个科举新上的知县居然还会设计建造矿道?”崔星晚吃着时无追递过来的蜜饯,眼睛在张文书身上走了两个来回。
张文书道:“我从小立志做官,了解自己家乡的风土人情是最基本的东西。北翼县自古便是铁矿之乡,我不但研究了矿道矿产,我甚至研究过铁本身的质地。北翼县的铁矿精良纯正,乃是上上品之选。”
崔星晚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道:“好了,那你现在就即刻出发前往监察司吧。”同时又吩咐时无追,“时无追,你跟他一起去,沿途保护他。”
时无追一愣:“那你怎么办?”
门外青儿的声音陡然而起:“郡主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一队兰玲护卫进入房间,青儿在看到时无追的第一眼就直接拔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上:“时无追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时无追连忙举起双手:“误会,误会,真的误会,不信你问你家郡主……”
他话音刚落,门外又进来一个人,那人着一身青衫,在青儿拿刀架着时无追的时候快步来到崔星晚身边紧张询问:“郡主,你没事吧?”
他也不需要等崔星晚回答,就擅自捏住她的手腕,片刻后微微皱眉:“虽然只是风寒之症,但仍旧需要小心静养。”
文行谏剑眉星目,如玉般的面目中带着超人一等的谦逊气度,而他在看着崔星晚时的目光,如此温柔,即便是能融化冬雪的春风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