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应邀过来喝喜酒的宾客,转眼逃得七零八落,唯有女人和孩子一直在哭,哭得伤心欲绝。
即便是文行谏都觉得有些过了,他冲崔星晚拱手:“郡主,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实在没必要在孩子面前砸了他的家。”
崔星晚斜睨着眼看他:“你同情他们?”
文行谏没有回答。
崔星晚轻笑:“文庄主,你上年纪了。”
她转身上了软轿,但文行谏却知道她那句话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是:你已经没用了!
青儿跟着软轿一起离开,在走了十多步后往回看,文行谏并没有跟上来,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灵魂都丢了一样,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文行谏,心里隐约不是滋味……
皇城的流言总是传得很快,只是才过了一天,整个皇城的人就都在说,说煞星崔星晚用了巫蛊之术控制了陛下,登入朝堂不算,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了她的亲舅舅,砸了外甥一家的房子,手段之恶毒,天下罕有。
但说归说,骂归骂,那些提着大包小包前来攀权附贵的人还是将崔王府的门槛给踏扁了。
“恭喜郡主荣登朝堂!这可是崔家几代的荣光!”
“贺喜郡主平安归来,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郡主往后的福分可比天都大呢!”
崔星晚没有请任何一个人来,但是满朝文武和城中权贵都来了。
崔星晚没兴趣搭理他们,既不给回礼,也没有饭食,甚至一碗茶水都没有,只收了礼物就让他们滚蛋,但这并不能阻止来人如银鱼般络绎不绝。
直到,下人来报:“郡主,不好了,二小姐在屋里自杀了!”
崔晓月自杀了。
自从跟崔云起一起从大牢里出来以后,崔晓月就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每到半夜三更还总是嚎啕大哭,吓得佣人们都以为她中了邪。
而今日,她干脆自杀了。
一条白绸绕上房梁,脑袋往里面一放就是万事皆空。
崔星晚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仆人救下来了,正无力的躺在床上,双眼朦胧。
“崔晓月,你的手段可真是越来越多了,居然都学会用自杀的手段在众人面前让我出丑了?”崔星晚调笑着来到床边,想知道这一次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可崔晓月却说:“崔星晚,你让我死吧,我实在太痛苦了,每每闭上眼睛就会回到牢里的时候,回到眼睁睁看着父亲吃下母亲尸体的时候,我真的……我真的已经受不了了。”
她被困死在了那一天,即便肉身已经回了家,但灵魂依旧在大牢里徘徊,挣扎。
“就这么点苦你就觉得受不了了?那你可知道我受得委屈有多少吗?”崔星晚接过一旁下人手里的汤药,亲自喂给她吃。
汤匙到了崔晓月嘴边,崔晓月却扭过头不愿意领受。
“你知道你小时候杀死奶妈嫁祸给我时,我有多痛苦吗?”
“你知道你跟你娘,从我和我娘这里抢走我父亲时,我们有多痛苦吗?”
“你知道你和你娘总是在外面污蔑我时,我受了多少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