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三夫人留步,明日老奴在府上恭候您。”老太君身边的张嬷嬷点头离开。
夏清澜走路都带飘的,没想到老太君真的请她到府上唠嗑了。
“夏清澜,刚才那人是谁呀?”二夫人穿着海棠红襦裙,艳丽娇媚,身边是所谓的二老爷,聂明诚。
聂明诚回来就去看了聂明战,不过也就说了两句话,就被聂明战的冷淡撵走,不过,老夫人和侯爷倒是高兴,摆了家宴,热闹了一番。
“那是国公府的马车,三弟妹认识镇国公的人?”聂明诚面带笑容,温煦平和,但是周身的精明锐气让夏清澜知道这位二爷不是简单的。
“镇国公府?!那不应该是来找大嫂的吗?找你做什么?”二夫人自顾地说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国公府真有意思,闭门谢客,除了回门,侯爷都还不曾二次去过。就是防着别人黏上来。”
看着夏清澜,指桑骂槐,“不过总是有那么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能入了老太君的眼,镇国公可不是什么人都够攀的。”
“二嫂说的对,有的人,别人把她当狗使唤,她还欢喜得摇尾巴。”二夫人对月华公主不就是这样,自己心里怎么龌蹉,就怎么看别人。
“你骂我?!你才是走狗呢,你这是羡慕我……”
“我羡慕你什么?”
“你羡慕我在月……”
聂明诚拉住二夫人,对上夏清澜,眼里划过冷光,
“三弟妹慎言,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何必在门口吵,过往人看了不像话。”
聂明诚这话说得有水准了,把错都推到她身上,喊她“三弟妹”,用一家人来压她。她若是在说,就是她不占理了。
“我还是要代表侯府说一句,三弟妹这种贿赂讨好国公府下人的事情,勿要再做,母亲知道,会不高兴的。”
夏清澜气笑了,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她都能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我现在就去告诉母亲,让她好好教训你!”
聂明诚疑惑夏清澜为何慌忙地追上去,刚看过去就对上了夏清澜的眼睛,似笑非笑,似乎已经知道他的心思。
“我去看看。”
那比蚂蚁快一点的速度顶个屁用!夏清澜真是觉得恶心!
慢悠悠地到了松寿院,居然还能听到二夫人刺耳的告状声!
“母亲,这次可不光我一个人看到,二爷也可以作证的,门口的下人都能作证,国公府与我们是亲家,可是,这么些年,国公府除了国公夫人有点人情味……”
二爷听她越说越过分,不悦地斥责,“别胡说八道了,三弟妹都认错了,你还跑来母亲面前说什么!”
“老夫人,三夫人来了。”
夏清澜扫了众人的神色,二爷不好意思,二夫人洋洋得意,老夫人脸上不喜不怒,不过看她抬眼看的反应,想来也是怀疑她。
“母亲,这是两百遍的抄书,儿媳已静心反省自己,日后必定严于律己,慎思笃行。”
流霜接过,与雪雁翻开检查之后,送到老夫人面前。
“都是你自己抄的?”
夏清澜低头,“是。”
心里不住地夸三爷是好老公!居然帮她全部抄完了!早知道求他有用,那一百遍的女诫,五十遍的女论语,她就不动手了。
“刚才国公府的人来找你?”
“是,张嬷嬷传话让三爷和儿媳去国公府陪陪老太君,张嬷嬷还托儿媳给您问好,她因为赶着回去,就不来扰您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嬷嬷,老太君怎么可能喊你去说话!明明是你贿赂讨好她,想和国公府搭上关系。”
“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和国公府搭上关系?”
二夫人想都不想道,“还不是因为威远候府时候,老太君替你解围,所以你就想要讨好老太君,让月华公主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饶过你。”
“月华公主为何不饶过我?我与她并无过节。”
“你抢了她的……”男人。
“咚~”盖碗砸到桌上,发出闷响。聂明战很有眼色地上前给老夫人捏肩,“母亲别生气,是玉凤看错了,冤枉了三弟妹,儿子现在就让她给三弟妹道歉。”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夫君,你也看见的,明明就是她胡说八道,老夫人,是她骗你!”二夫人气的眼红。
聂明诚心里后悔,要是知道威远候的那一茬,他绝对不会让何玉凤来老夫人面前闹的,夏清澜神情冷静,十有八九是真的。
她是故意的!聂明战心里冒出这个念头!
这个三弟妹什么时候生了七巧玲珑心了?!或许,这是别人故意给他们下的套、
“夏清澜,你还不认错!”
“二嫂,你我各执一词,多说无意,明日自见分晓,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在我们的马车后面,看着我们进国公府,到时候真相就很清楚了。”
“谁知道是不是你买通了那什么张嬷嬷……”
“啪!”盖碗砸到二夫人的面前,“蠢妇住口吧!是不是要害死我们聂家,你才甘心!”
二爷不停地给老夫人顺气说好话,“母亲别动气,对身体不好,我替您教训她!玉凤不会说话,但她没有坏心,就是害怕被别人误会我们侯府,到时候传出不好的风声,闹得国公府与我们不愉快。玉凤,快向母亲认错。”
“儿媳说错话了,您别生气。”
接收到信号的二夫人立马乖乖认错,老夫人对她有意见,她虽然不服气,但是没办法,婆婆长辈的身份大过天。
好在二爷回来了,有二爷在,肯定能把老夫人哄好。
夏清澜也发现老夫人脸上的怒气随着二爷的话,慢慢地消散,摇头道,“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既然做不到,就将女诫再抄两百遍!”
“母亲,玉凤对我很好,她就是性子急,其实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一家人吵架拌嘴是常事,又不是金銮殿上论政事,还要争高低,家人相处常伴,靠的是感情,是血缘羁绊。”
“还是你会说话,你不在的日子,我整天看着你两个兄弟虎着脸,这是家,我又不是他们手下的小兵,怎么说都改不了。”
夏清澜心中称奇,没想到老夫人还有这么温情的时候,二爷一个庶出和嫡母的关系比嫡子还好,怪不得生意做得那么好。
奇是奇,夏清澜也不想看见二房这两人,“母亲,爷那还需要人照顾,儿媳先告退了。”
老夫人挥挥手,“还有你,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的眼睛。”
二夫人委屈地看聂明诚,可怜兮兮地离开。
“哼~夏清澜,我一定会把你的狐狸尾巴揪出来的,到时候,老夫人就知道你骗她了。”二夫人雄赳赳地离开。
夏清澜无语,老天哪,她一个外来人口都恶补了京中的人员关系,二夫人难道不清楚张嬷嬷在老太君身边的位置吗?
在她说出张嬷嬷之后,老夫人就已经不会相信二夫人的鬼话了。
二夫人气呼呼地回了二房。
“夫人,这是那边送来的血燕窝,说是赏那个丫头了。”喜鹊不甘心地说着,腰上就被掐了一把,“夫人,奴婢哪里说错了吗?”
“血燕窝这种珍贵的东西,那个丫头凭什么!几个银裸子打发就得了!”
血燕窝可是好东西啊,专供宫里的贵人吃的。
“那个老太婆,年纪一大把,喝什么血燕窝啊!喝了也不能变年轻,糟蹋东西!”
夫君费力带回来一些,却全部送到老夫人,一点都不给她剩下,何玉凤狠狠地撕手帕,丝线纹路都被破坏了。
“再去催催公主,圣旨到底什么时候下来,我都替她做了多少事情了!可她连一件事情都没给我办好。”
喜鹊紧咬牙关,二夫人这话可是诛心之言啊,人家可是公主,何况要不是月华公主,她在老夫人面前一点底气都没有。
晚间,得到确定消息的何玉凤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的夫君分享,“二爷,妾身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你马上就是皇商啦!”二夫人惊喜地说完,却被聂明诚捂住嘴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要是被人听到,这是要灭九族的!”
“为什么?我还和月华公主说过呢。”
聂明诚倒吸一口凉气,他近一年没回来,木讷傻子的三弟妹聪慧了,怎么他的夫人却更蠢了!
“你不要命了!!!月华公主!”聂明诚让自己冷静,“你都说了什么?月华公主是什么反应?”
“我帮她做事,她问我有什么想要的,我就说想要你做皇商,公主她点头同意了。”
“公主同意了?”
皇上啊!九五之尊啊!天下的主人啊!
不对不对,聂明诚摇头,强迫自己从美梦中醒过来,这事情还是很玄乎,太不真实了。
“公主打算怎么让我做皇上?”
二夫人眨眨眼,“可能是求皇上下旨吧,历届皇商不都是这样的吗?我们布庄的衣服,也有往宫里送的啊,你成了皇商,宫中所有的布料衣服就都交给我们布庄,你也算是有官位了,谁也不能说你是白身了。”
聂明诚差点没一口气憋死,好吧,是他想多了!!不过,这个蠢妇不能说清楚一点吗?差点就丢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