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公主紧紧地盯着夏清澜,想在她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害怕恐惧,却让她失望了!
“住手!”
老态龙钟的老太君一手杵着拐杖,一手让老威远候夫人扶着,走入屋内。
“老太君!”
居然是老镇国公夫人!看见奶奶,大夫人也连忙站起来,“奶奶。”
夏清澜也是吓了一跳,紫衣只告诉她老威远候夫人与一位老太君在一起,居然是老镇国公夫人!
屋内的娘子们都起身行礼,老太君可是能够在太后面前说话的人。
在老太君的面前,月华公主也不敢摆架子,将其迎上上座,转身狠狠地剜了刚才的小丫头一眼,注定她活不成了。
“聂三的妻子?不错。”老太君扫视了夏清澜两眼,笑了,“过来让老身看看。”
老太君出现在这里,和夏清澜还有莫大的关系,因为年轻时候和镇国公的经历,夏清澜随聂明战假死再出现,不由地让老太君回想起以往的种种,原本只是路过,听说是月华公主的生辰,再想着夏清澜,改变主意进来了。
夏清澜受宠若惊地坐下,老太君拉起她的手,“出门在外的,受苦了吧?”
白皙纤长的手上若是细看,还能看出上面的伤痕,那是她在秋猎林子和扬州城外林子被刮到的。
“这是妾身应该做的。”被老太君苍老温热的手指磨挲,夏清澜有些懵的回答。
这位老太君眼神不似老夫人的清明,慈眉善目的,但是被她看着,就有一种自动臣服的感觉,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
“生辰宴怎得还有人哭哭啼啼?这么不识趣,哪家的?该好好学学规矩了。”老太君不咸不淡地道。
有老太君镇场子,月华公主等人自然是不敢造次,恨不得上去撕开夏清澜的面具,她何德何能让老太君出言护她!
夏清澜乐了,对上她混沌的慈目,心生亲近,宴会上,盛汤夹菜剥水果,更是将肚子里的笑料贡献出来,哄得老太君多吃了半碗饭,老太君身边的嬷嬷对于夏清澜抢了自己的活,也不在意了。
回去的路上,夏清澜喜滋滋,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了一座金山,老太君临走时候,还邀请她到镇国公府做客呢。
大夫人仔细一想,也明白老太君对夏清澜的喜欢从何而来,心里暗道这个三弟妹运气不错,对于夏清澜之前乱说的威远候,抛到脑后。
而另一辆马车上,紫衣也疑惑,自己没说威远候,为何夫人会这么说,不过,车上还有外人,她也识趣地没问。
最气的就是二夫人了,这场生辰宴她可是期待了好久,让夏清澜坐在最末的席面,就是她出的主意,结果所有的计划无疾而终。
不过想到月华公主,二夫人硬生生压着心里的不忿,张口道,“夏清澜,老太君为什么帮你?”
“可能是我长得好看吧。”
“……”
夏清澜暗笑,从某种方面来说,二夫人还真是个开心果,明明想要借妯娌关系打听,偏生脸上愤愤不平,语气也高傲极了,谁给她脸了?
“别以为老太君能一直护着你,今日不过是她没看清你的真面目,等老太君擦亮眼睛,你的什么阴谋诡计都没有,老太君看着慈眉善目,其实和老夫人一样,随着镇国公去过战场,而且老太君年轻时候身手了得,动的是真刀真枪,她手上沾染的血气是老夫人的上百倍!”
二夫人想以此恐吓夏清澜,却失望了,夏清澜眼里都是崇拜,“老太君还真是巾帼女将啊,威武!”
二夫人,“……”她怕是疯了!
回到府上,夏清澜收到了夏清延的信,“打哪来的?”
“徐州。”
不是去从军吗,去徐州做什么?
快速地把信看完,夏清澜不知该作何反应了,这位便宜哥哥居然落草为寇了?!和徐州山上的盗贼称兄道弟?
这是六皇子的计划吗?
夏清延不靠谱的行事作风,这事也就只有他能够做出来,两人的娘亲是不在,不然非被她气死!
每每想起,夏清澜就心情复杂,心里有气,又觉得实在好笑!
不过,他跑得也及时,夏清风没法刁难夏清延,这几日恼火的很,夏府有人恼有人欢喜,苏氏乐得他把夏父惹恼了。
“夫人为何要说威远候?”紫衣想不通,出口问道。
夏清澜抿嘴一笑,“试探一下他们夫妻的关系罢了。”
知道威远候和月华公主离心,她开心了,不知道这番所求,月华公主是否满意。
犹记得参加宫宴那次在路上遇见,月华公主与威远候并列追上他们,眼神里面的倨傲。
这段时间,遥止神医加快对聂明战的医治,因为最开始夏清澜就给他提供了正确的方向,聂明战的腿已经有知觉了,虽然不能够走路,但是小幅度的移动不在话下。
“遥止神医,您是不是真的已经上百岁了?”古代上百岁是凤毛麟角啊,夏清澜是真的好奇他身上的秘密。
“想知道我变成这样的秘密?要研究啊?”同为医者,遥止自然明白夏清澜那蠢蠢欲动的心思。
夏清澜不否认,这也算是职业病了,虽然说不上喜欢,但是要是碰上了,想要一探究竟的念头少不了。
“这种奇遇,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夏清澜无语,更是好奇了,发白是白血病的特征,可是遥止不惧阳光,且长出来的胡渣是黑色的,她有幸看过一次,所以,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他的年龄。
饭桌上,聂明战面色不渝地看着夏清澜沉思,“两百遍女四书都抄完了?”
夏清澜心口中了一箭,面带哀怨,“爷~你幸灾乐祸?”
她这么可怜,不但要抄自己讨厌的女四书,还有挡枪挡箭,他居然还嘲讽自己。
“爷平日除了泡脚针灸,也没有什么打发时间的趣事,妾身将女戒抄完了,女论语剩下五十遍我自己抄,其他两书给您练字?爷也温故知新一番。”
温故知新?!聂明战眉峰挑起,不悦道,“爷没有看过那种东西!”
“是是是,爷是堂堂的大将军,铁骨铮铮,看女四书也就是一时好奇,想了解一下,妾身理解的。”
“……我没看过!”
“恩,我相信爷。”
“……”聂明战拧眉,这个女人脑子里是有坑吗?怎么转不过来。“昨日去威远候府,有没有人为难你?”
夏清澜兴奋地摇摇头,“爷可知道老镇国公夫人的英勇事迹!讲给我听听嘛。”
之前,夏清澜身上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每天她发生的事情都会出现在聂明战的书桌上,自从回京之后,这个命令消失了。
“怎么突然提起老太君?”
夏清澜两眼冒光,“妾身在侯府遇上了,还和她说了话,回来的时候听二嫂说了她随夫上战场,很好奇她巾帼女将的事迹!”
聂明战浅笑,道,“说起来,爷的名字还与老太君有一点渊源。”
“镇国公是开国元勋,在当今天子登基之时,国本动荡,蒙古族趁机猛烈进犯,是镇国公,护国公率军将蒙古族击杀出去,那时候蒙古族在先皇的怀柔政策下,野心逐步壮大,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镇国公与护国公仅带八万万精兵,对抗了蒙古族的二十万,老太君是江湖侠女,自然不会像京城女子一般独守空房等君归,而是提剑追随国公爷上战场。”
“几次战役,老太君都争当先锋,带军奋勇厮杀,当时老太君训练的先锋军,如尖锐的比首,锋利难挡,蒙古族称锐匕军……”
“皇上也是年少有为,以一己之力撑住朝堂,决不让任何不轨之人对战场干涉阻挠,更是掏空了国库私库,撬了几个老臣的库房,保证军资!那场战役打了三个月,却如同三年……”
最后自然是成功击退了蒙古族,并且狠狠地撕下一块肉,聂明战将血腥暴戾的刨去,但依旧惊心动魄,亡国努,意味着子子孙孙都会被踩着脊梁骨!
“镇国公、护国公、老太君居功至伟啊!他们后代现在所享的荣耀是理所应当!”
聂明战颔首,“护国公和其子不幸死在中箭,死在战场上,其族人更是被邪魔歪教灭族,月华公主因奶娘护着捡了一条命。”
这样说来,月华公主还真是可怜,不过,这也不是让人忍受她公主病的理由。
“既然护国公和镇国公、老太君是生死之交,那老太君是不是对月华公主多有照拂啊?”
聂明战敲击扶手,“老镇国公在时,国公府曾多加照拂,自从老国公逝去,老太君也不事很多年,也就逐渐淡了。”
夏清澜点头,“对了,爷还没说您的名字和老太君有什么渊源呢!”
“爷,夫人,该用膳了。”门外潮生一声吼,连翘都吓了一抖,没好气道,“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到夫人你担得起责任吗?”
连翘这丫头虽然在夏清澜面前改了很多,但是这骄纵的脾气可不好改,尤其是在潮生这个傻大个面前,更是没有收敛。
潮生看她娇俏的姿态,不好意思地低头,闷闷道,“我下次注意。”
“这还差不多。”
“嘿嘿。”
屋内,聂明战道,“下次再与你说。”
也只能如此了,夏清澜算是听得起了兴趣,大人物的故事是值得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