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脸色不变,道,“儿臣只是怕,还未还聂将军公道,就被人害死!所以一直隐忍到京城,到父皇面前,儿臣才敢直言!”
皇上仔细打量这个他不曾多注意的儿子,眼神坚毅,五官虽然轻挑,但是背直腰挺,浑然天成的气度让人觉得他不简单。
与印象中的闲散沾不上一点边,联想到林昭给自己的资料上,涉及六皇子的寥寥几语,突然觉得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儿子,似乎还是一颗璞玉。
“父皇!儿臣为了防止奏折落入他人之手,还有一事未在奏折中禀告父皇!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听六皇子这么说,皇上心里一凛,看来他这个儿子知道得还挺多。
“这就你和朕,说吧,什么事?”
“儿臣发现,二皇兄与蒙古二王子有过联络!二皇兄提出让二王子配合他演戏,而二皇兄会同意他们降书上的条件!还表示私下将会给二王子许多利益!父皇,二皇兄此举实乃不忠不义之举!”
六皇子适时地露出愤怒不屑,“二皇兄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威逼利诱朝臣武将,把父皇蒙在鼓里,把天下人蒙在鼓了,儿臣看他早就有异心,将天下看做是他的囊中之物,才会这么肆无忌惮!联合众人唱大戏!耍着大家玩!”
“呯!”
“住口!”皇上厉声喝道!
老六越说越没有谱气,这个大家是不是也包括他?!
六皇子低头伏地,“儿臣心中愤慨,言语有不当之处,父皇若是觉得不满,可以惩罚儿臣!”
他就是故意的,要让皇上生气,就要把这件事情冒犯到皇上尊严的地方无限放大!
二皇子残害忠良,抢军功,逞英雄,皇上都不会生气,反而会觉得这个儿子有胆识,有谋略,要当皇上,坐至高统治者,就是要有号召力!有名声威望!阴谋手段都不是问题!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另一个视角放到皇上面前,让他从那个角度看事情!
二皇子安插人手,拉帮结派,私底下小动作不断,是想要架空他的权力,让他成为名存实亡的皇上吗?!
皇上脸色不停变换,半晌,“起来!”
虽然莽撞但不冲动,奋进也只知其度,不错。
六皇子愕然,“父皇?”
“起来!真当朕是暴君?!说点心里话就要治罪,说到底你还是朕的儿子,说话就说话,做出这幅英勇赴死的气势做什么?”
六皇子傻愣的反应逗乐了皇上,看看,看才是一个臣子该有的样子,就算是皇子,他们身上的荣耀也是借着他的光!所有人都必须将他放在头上!
“你这孩子,从小就不懂事,乱跑还不与人亲近,不曾这次回来,也知道关心天下事,替朕分忧。”
皇上要扮演关心孩子的父亲,他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自然要配合。
六皇子低头沉声道,“儿臣让父皇操心了。”
皇上和他话了两句家常就让他离开了。
“把林昭喊进来。”
六皇子走后,御书房里传出皇上的声音。
武安侯府,
“就是这些,你去抓吧。”
夏清澜把药房和需要的东西写给海平,海平拿着疾步离开,一个小厮偷偷跟在他后面,随着他出门了。
“夫人!夏夫人来了。”
夏清澜点头,“请进来。”
“夏清澜!是不是你做的手脚!我儿子就是你害的!我要杀了你给我儿子赔罪!”
紫衣接收她的眼神,回到原地。
夏清澜直接一脚踹过去!
“啊!我的肚子!”
“夏夫人冷静一点了吗?”夏清澜施施然站在她面前,俯视她,“这可不是夏府,夏夫人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份!”
“你这个贱人!当初我就该下药弄死你!毒蝎心肠的女人,我和你没完!”
夏清澜冷笑,苏氏不弄死她是留着作践呢!
要不是聂老夫人找上夏府,苏氏已经在找她的“好归宿”了!
与聂家的婚事,让她气了好几个月,想法设法地在嫁妆上做手脚,就是想让她好看!
苏氏说着,又要冲上来,夏清澜下一句话就让她止住脚步。
“放心,夏清风不会断子绝孙的。”
苏氏气息不匀,狐疑道,“你有办法治风儿的病?”
“你还说你是和你没关系,要不是你下的药,风儿怎么可能会……都是你害的!夏清澜,把药交出来!否则,我让老爷收拾你!”
夏清澜勾唇一笑,没有回答是否和她有关系的问题。
“夏清风的病,我可没办法,御医都没办法的病,我怎么可能有办法。夏夫人还真是高看我。”
夏府借着太尉的面子请了御医,她是知道的,她也估摸着这两天夏家人该上门了。
“那你刚才还说风儿不会断子绝孙?!你骗我?”苏氏凶狠道。
想到夏清风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她也毁了,苏氏就不能不激动。
“对呀,这就要说到,我之前说的那个好消息了。”夏清澜嫣然一笑,也不转弯抹角,“夏清风和风雪楼的春画姑娘春风好几度,成功地留下了你们夏家的种,这下夏夫人就不用担心夏清风断子绝孙了吧。”
风雪楼?苏氏哪里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风雪楼的贱人,谁知道肚子里是谁的种!”苏氏嫌恶地骂道。
夏清澜不经意地往屏风后一瞥,笑容更深了,“春画姑娘近三个月都被夏清风包了,不陪其他客人,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是夏清风的。”
“是不是她给风儿下的药!这个贱女人,一定是她为了进夏家的门,故意下药毁了风儿,我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春画姑娘应该没有这么大胆吧。”夏清澜摇头,“夏夫人可能误会了,春画姑娘我观察许久,不是这样的人。”
“楼里的姑娘,有什么好东西!本夫人现在就去找她!给她好看!”
自从确认夏清风绝育,苏氏就如暴走的兔子,听风就是雨。
“不用去了,忘了说,春华姑娘在我这。”喝了口花茶,缓缓道。
迈出门槛的苏氏立马转身,“那个贱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哦,就是在街上看见她晕过去了,好心将她送进回春堂,不想竟然诊出了喜脉,听说我是夏府的人,春华姑娘就哀求我救救她,我看左右也是条人命,就将她赎身带回来。”
“她在哪?让她出来见我!”苏氏道。
夏清澜浅笑,“去把春画姑娘带过来。”
看苏氏那么激动,生怕她冲动之下,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吓掉了,夏清澜劝道,
“夏夫人,春画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可还没满三个月的,要是不小心掉了,可能夏家就真的断香火了。”
眼睛一转,微微蹙眉,“我说错了,夏清风后继无人,夏清延还在的,夏家香火断不了,那这样,夏夫人还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说完,就自在地抬起绿豆汤喝起来。
“绿豆汤败火,夏夫人喝点吧。”
别待会真的动气,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春画姑娘就是上次在休闲山庄的那个女人,消失了那么久,风雪楼的妈妈脸色可不好!
他的恩客夏清风因为休闲山庄的事情,对她也没有兴趣了。
这时候,夏清澜出现了。
苏氏看着走进来的女人,纱裙薄的能看见肌肤,走路扭腰扭臀,看起来就不正经!
心里的火立马就上了!
但是刚想起身,夏清澜的话就在脑海中响起。
她不能让夏清澜看好戏。
要是真的这个孩子掉了,夏清风的病却治不好,那夏家不就成了夏清延的了吗?
不行,绝对不行!
“你怎么证明肚子里的孩子是风儿的?”苏氏忍着火气道。
可惜,刚才春画就躲在后面听着他们的谈话,夏夫人说的她都听见了,既然这个老太婆这么不喜欢她,她也不想去夏府。
聂三夫人可是说了,办成这事,就有一大笔钱。
夏府没钱,谁不知道啊!
“夏夫人爱信不信,真当夏府是什么高门大户,是个人就想往里面钻啊!要不是聂三夫人,这孩子我早就打了,回楼里伺候人,日子滋润着呢。”
“你敢!”
苏氏听到她有打孩子的想法,吓得呼吸一窒!
“肚子在我肚子里,而且我又不是你们夏家什么人,我想打就打,一个拖油瓶,真以为谁稀罕啊!”
这可是她的孙子啊,居然被一个楼里的妓子这么贬低,苏氏气得头上冒烟。
“我告诉你,孩子你必须生下来!”
春画拍拍肚子,“不想!”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答应把孩子生下来,我可以让风儿纳你做妾,让你进夏府大门。”
春画不客气地嘲讽,“还真是年纪大了,夏夫人是耳朵重还是健忘?都说了不稀罕,还说得像金饽饽一样!”
“贱婢!不知道规矩!谁准你这样说话的!?”
苏氏一巴掌就打过去,春画回头捂脸,“老东西,你凭什么打我?!我打死你!打死你!”
转眼,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苏氏怎么打得过春画,要不是身后的丫鬟帮着,春画早就压着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