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亲自给她送了月华公主的帖子,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二老爷聂明诚要回来了。
聂明诚回来是不是好消息她不知道到,这月华公主的生辰宴,绝对是鸿门宴。
“你准备准备,明日母亲要上灵山向菩萨还愿,你和三弟也跟着去,多谢菩萨保佑。”大夫人还说了第三件事。
羊羊在老夫人身边待了许久,并没有出什么被煞气阴气压制,倒是和老夫有了感情。
这几日夏清澜忙,没时间陪羊羊,小家伙有好吃的,还拿着往松寿院跑。
夏清澜还曾做过一次龙须酥,让白芷和刘妈妈陪着小家伙去的时候送去。
这次去灵山,想了想,夏清澜就决定一家人都陪着老夫人去。
灵山,相当于大乾的皇家寺庙,香火旺盛,就连宫里人也会去,皇上五年一次的祭祀,祈祷上天保佑大乾风调雨顺,社稷平安。
不巧的是,半路上碰上了大夫人的嫂子,马车出了问题,原本夏清澜是在前面伺候老夫人的,被赶到后面与聂明战。
再次感受到大夫人嫂子的不喜,夏清澜可不觉得这是巧合了。
“江氏其父礼部尚书,是二皇子的人。”聂明战抱着羊羊,莫名地来了一句。
夏清澜恍然大悟,接着又迷糊了,“那蕊儿的父亲?”
“在京城,礼部侍郎并不是什么大官。”
二皇子看不上的意思吗?夏清澜想到袁蕊儿的堂兄,威远候,那也是二皇子的人,犹记他还盛情邀请他们参加婚宴,以兄长贤弟的关系,暗地里却抢了聂明战的军功,那么坦然。
不过,聂明战不是也带着面具,最终反叛吗?果真是诡谲万变!
“还有什么想不清楚?”
夏清澜眨眼,这可是获取消息的有利时机啊,“扬州城刺杀我们的幕后之人是不是二皇子?”
“是。”
“秋猎暗杀,还有你向皇上所说的我们被劫去扬州,是不是你和六皇子给二皇子下的套?”
聂明战挑眉,“不错。”
“那你去扬州,除了找神医,是不是还有事情?”
聂明战看进夏清澜的眼眸,半晌,“是。”
夏清澜小激动道,“什么事?”
“你不用知道。”
夏清澜激动地往他身边挪了挪,“怎么不用啊,要是我不小心掉进别人的圈套怎么办?京中那么多贵妇喜欢办宴会,要是我不知道他们夫家和爷的关系,妾身如何权衡?就像刚才的大嫂的嫂子,袁蕊儿,还有六皇子!”
说到六皇子,夏清澜想起来了,“爷为何不告诉妾身青衣人就是六皇子,你知道我在行宫看到二皇子身边的他,差点就失礼了!”
想想之前的相处中,她好像并没有对六皇子有什么不尊重的地方吧,夏清澜咬着后槽牙,“爷不打算解释解释?”
聂明战皱着眉心,“解释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爷自会告诉你。”
这话夏清澜就不爱听了,活像她不被信任,伸手把羊羊抱过来,“羊羊,爹爹坏,我们不和他玩!”
“坏……爹……”
“对!坏爹爹!”
羊羊咯咯咯地傻笑,他喜欢和娘亲做游戏,唇瓣张张合合,重复夏清澜的话!
聂明战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小夫人和孩子,幼稚鬼!
到了山脚,就要求徒步登山,老夫人与聂明战可让轿夫抬上去,夏清澜只能与江怜挽一起。
“三夫人对外面的流言应当有所耳闻吧,你有什么想法?”
夏清澜随着她停下,浅笑,“什么流言?”
江怜挽蹙眉,冷笑一声,“看来月华公主说的没错,三夫人最擅长的就是装聋作哑。”
想踩她还要她配合,哪有这么无耻的事情。你们绵里藏针,她还不能装聋作哑了,惹急了她,她还要咬一口呢。
拍拍白芷的手,“歇够了,我们继续走吧。”
江怜挽看着夏清澜,眼里都是不悦,若不是她,月华公主也不会记恨上他们,若不是聂明战,二皇子又怎会对父亲不满。
江浙一带与二皇子有染的都被披露出了恶行,事关水患,皇上震怒,原本二皇子治水有功,现在变成了戴罪立功,无功无过,还在皇上心里留下不知轻重,敛财无尽导致社稷动荡的影响。
水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前不见多少皇上为次发罪己诏,处理不好就是多少学子笔伐的对象。
二皇子去扬州治水患,却冒出他是导致水患的罪魁祸首的流言,这不是把打皇上的脸吗?就算再疼爱自己的孩子,也气不过啊。
知道对方对自己不喜,夏清澜也不热脸贴冷*,躲着就行。
上山之后,陪着老夫人上香聆听僧人的讲解,最后老夫人捐了一百两,夏清澜捐了六十两,江怜挽却捐了九十两。
老夫人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夏清澜也不在意,倒是江怜挽,“三夫人就出六十两,是觉得两条人命就值六十两,心若不诚,下次菩萨可就没时间顾你们了。”
夏清澜面不改色,“菩萨普度众生,本意并不是这香火,而是希望众生心怀善意,自回府,我与将军便开始茹素,世子夫人因这香火钱就觉得我心不诚,实在是冤枉清澜了。”
茹素那是因为遥止神医说了,新研制的汤药与油腻之物相撞,夏清澜便让厨房做素食,用来堵江怜挽的嘴,倒是挺不错的。
身边的僧人也顺着夏清澜的话说,灵山从来不缺钱,每年皇宫都会下拨款项到灵山寺,再者,名声在外,不少前来求神问佛的都不差钱。
江怜挽自知失言,好声好气道认错,此事便揭过去了。
这般小打小闹,夏清澜倒也不觉得如何,让她不悦的是,第二天听了灵山僧人早课,在灵山闲逛的时候,遇上了严兰心。
“清澜姐姐!”
夏清澜转身就走,严兰心却是扬声喊住她,疾步追上,捂着胸口缓了缓,柳眉轻蹙,眸子哀怨,“兰心已明姐姐的意思,放弃了早先的打算,之前种种,兰心给姐姐道歉。”
大庭广众之下,夏清澜不可能让她一直行礼不起,“起来。”
好在严兰心也没有丧心病狂到“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摇摇晃晃地起身,一副清风扶柳的姿态,倒是让不少香客侧目。
“姐姐性子温和,待人善良热情,这几日,兰心想清楚,不愿与姐姐再闹下去,姐姐九死一生也有难处,兰心不该让姐姐烦心。”
随口敷衍了严兰心两句,夏清澜不可能就这样相信她的话,她突然转性子,估计是另有所谋。
“夫人,奴婢听下边人说,看到严小姐与世子夫人在一起。”
“难不成这严兰心盯上了镇国公的世子?”夏清澜勾起玩味的笑容,“那就有趣了,这世子夫人和大嫂可是一类人。”
之前对她的几句讥讽,不过就是试探,况且她每次都是挑老夫人等人不在的时候说的,被反驳也是镇定异常,可见,这种大家培养出来的当家主母战斗力不用质疑。
夏清澜回厢房,聂明战却不在,伺候的人说出去了,她也就没在意,找了两本佛书开始看。
出去的聂明战此时正在宫中贵人歇息的厢房中,面前是潇洒自持的六皇子。
回京之后的六皇子,在皇上面前逐渐崭露头角,几次交给他的任务,都圆满完成,并且六皇子态度端正,不像其他孩子的在他面前争来争去。
是以,皇上对他这个曾经不喜的孩子上心了几分,六皇子较之前多了几分稳重。
“父皇现在对那位可是气得跳脚,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火上浇油?”
聂明战指尖敲着扶手,“六皇子的意思是?”
“刺杀阁老这个锅,太子可还背着,不如趁此机会帮帮他。”六皇子脸上端着玩世不恭,坐姿却端正得多。
“不妥。”聂明战道,“从秋猎,到江浙水患,发生在二皇子身上的倒霉事太多,若是再添一笔,恐怕会画蛇添足,反倒让皇上觉得是有人故意在二皇子身上作文章。”
六皇子眯起眸子,磨挲着茶杯,“说得不错,是我操之过急了。”
“宫里贵妃娘娘倒是稳得很,三言两语就让急成疯狗的二哥冷静下来,呵~让他们狗咬狗,我们看戏就好了,说起来,我们可是帮了大哥不少忙,现在是他帮帮我们了。”
聂明战颔首,“说的是。”
……
灵山寺的僧人的讲课对于夏清澜来说,有些晦涩,但是有时候这么静下心聆听佛教,倒是有种轻音乐的感觉。
待了两天,他们便准备马车回去了。
“什么人?!啊……”尖叫的车夫首当其冲,接下来外面的刀剑之声,夏清澜忍不住紧紧地抱住羊羊。
“保护老夫人!”
“保护老爷!”
夏清澜如今与老夫人在一辆车上,假寐的老夫人睁开双眼,掀开车帘,雪雁如临大敌,护在前面,替老夫人拉着。
“人还挺多。”老夫人无甚感觉地说道,“待会好好护着羊羊。”
闻言,夏清澜点头,果真是随老侯爷出征过的女人,处变不惊的气势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