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战抓住她的手,利用身材优势桎梏着她,“别闹了。”
“你……呕——”
喉咙发酸,胳膊起鸡皮疙瘩地犯恶心。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聂明战沉声给她拍后背。
夏清澜抬眼,他就立马倒了杯水过来。
“好些了吗?”聂明战担心,“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海平——”
“别喊,就是吹了冷风发恶心。”
看他眉宇间的急色,刚才的火气也散了大半,乖乖地任他用被子包裹住自己。
“爷,人不是我杀的,白墨是为了救我,那伙计要杀我。”
只露着一个头,湿漉漉的眼眸澄清透亮。
“有没有受伤?”
“我有没有受伤,刚才爷不是检查过了。”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聂明战一愣,无奈一笑,“没个正行。”
“爷相信妾身吗?”
聂明战看出她的认真,挑眉,“脑子里又在瞎想什么?爷不信你信谁?”
“那你刚才还吼我!”
乌黑透亮的大眼睛委屈地控诉,聂明战心软地握住她的手,熟稔道,“爷错了,下次不会了。”
“爷每次都这样说,下一次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软软的嗓音,让聂明战心虚。
“咳、以后注意。”
“不行!犯错就要有惩罚,不然每次爷说句错了就没事,妾身多委屈啊。”
“什么惩罚?”
夏清澜眼里划过狡黠,“唔~若是爷吼我一次,就要和妾身保持距离一天。”
“好。”
这么痛快?夏清澜不痛快地把手推出去,“从现在开始,不许碰我了!和我保持一尺的距离。”
迫不及待撇开自己的行为,让聂明战心里不是滋味,“你不舒服,明天再开始。”
不停地往后挪,边挪边道,“不许碰我,刚才你答应了的,要是碰我一次,就增加一个时辰。”
漆黑的眼眸沉下来,薄唇亲启,想再争取一下。
“没商量!!!爷明明答应妾身的!”
聂明战起身,“你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你要是有时间就去把事情查清楚,省得外面人说我给你戴绿帽子,快去快去!我要休息了。”
拒绝交流的态度十分明显,聂明战心里暗叹,“你好好休息,爷去了。”
“去吧去吧!”
出门遇上白墨,聂明战森冷地看着他,后者好不露怯。
“罗刹宫宫主,你该离开了。”
此时的白墨脸上没有无害的笑容,冰冷无情,“与你无关。”
聂明战眯眼,“澜澜是我之妻,你让她惹上麻烦,和我没关系?”
眼波微晃,语气冷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敏锐地闪身躲开掌风,接下聂明战的下一式,两人就在别院打起来了。
人怕出名,猪怕壮。
聂明战和夏清澜在大乾威名远扬,不少百姓将其奉若神明,一旦出事,处理不好就极有可能被人做文章。
于是,杭州知府在聂明战的示意下,公开审案。
仵作验尸,审问证人,都是公开的,为了彰显公正,夏清澜也上堂了。
聂明战和夏清澜走来,墨白也跟在后面。
“大将军的脸色不好看啊!之前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
“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将军心里肯定有疙瘩的。”
“这到底是真还是假啊!我听从胭脂铺出来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觉得是真的,不然大将军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堂下人说着,忽然浑身发冷,不敢说话了。
看聂明战浑身散发着“我不高兴,别惹我”的信号,夏清澜就好笑。
活该!让他当时答应得那么痛快!
她还真以为他不在意,哼哼哼,果然是轻易得到的不会被珍惜在意,这次就让他好好体会体会这种得不到的感觉。
看夏清澜不在意自己的反应,聂眀战周围的空气刺骨寒冷,海平受不住地又退了一步。
一番常规询问,客栈伙计掌柜深情哭诉之后,夏清澜淡淡道,“水生是白墨所杀,不过是因为他先拿着匕SHOU攻击我们,我们是正当防卫。”
“你胡说,水生不会杀人!大人!人证物证俱在,您不能因为她是大将军夫人就包庇她啊,大将军,您不能被她骗了啊!水生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啊!”
“肃静!本官身为杭州城知府,百姓的父母官,自然不会做包庇之事,大将军身正心明,不也不会仗势欺人。今天,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
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但是看知府的表情,却是大义凌然,不见私情。
“带人证。”
当时的几个围观群众,都上堂作证。
“依你们所说,就看见虎子抱着死者,我和白墨还有紫苏站在一旁,脚下是匕SHOU,而你们所说的偷情,杀人灭口不过是从他口中得到的,不能证明我偷情或者杀人!”
几人面面相觑,是这个道理,他们都是听到动静之后跑过来的。
“我看见你们两抱一起了!不是偷情是什么?!”虎子瞪着眼睛,“大人,知府夫人也看见了,她和丫鬟都可以作证的。”
知府夫人也被带上堂,眼神躲闪,多次看向夏清澜。
夏清澜冷笑,这是落井下石还是筹谋陷害?
虎子愤然,“夫人,您可是知府夫人!和大人一样是百姓的父母官,您不能说谎啊!水生都死了!他的清白不能再被玷污啊!”
“把你当日所见说出来!”知府大人拍着惊堂木。
“是,当日我们推门,看见、看见大将军夫人和那个护卫抱在一起。”说完,害怕地觑了夏清澜一眼。
夏清澜目不斜视,娉婷而立。
知府大人心中一喜,又问,“护卫可是随你们而入的?”
“没有,我出门更衣之前,并没见过这个护卫。”
“夏氏,对此,你有什么解释?”知府大人虽然心里激动,但是毕竟是公开审理,大将军还在旁听。
“白墨是在暗中保护,看到我有危险才现身,而抱在一起——”夏清澜嗤笑,“完全是无稽之谈,他们看到的抱在一起,只是角度造成的错觉。”
“你胡说!”
夏清澜镇定自若,“我所说可以现场验证。”
“如何验证?”知府大人追问。
“很简单,情景再现,我和我的护卫在堂上再现当日的情景。”
夏清澜不顾众人的疑虑,“烦请将大堂门关上。”
“这是要干什么啊?不是说公开审理嘛,做什么不让我们看!”
“就是!不会是在里面威逼利诱吧?”
大门之外,议论纷纷。
“要威逼利诱早就威逼利诱了,做什么偏要这种让你们怀疑的威逼利诱,又不是像你一样傻!”
被怼之人想要骂回来,谁知转头看到一个柔弱美丽的女子,脸红了。
女子梳着妇人发髻,却是如同未及笄的少女,乌黑的青丝,黛眉琼鼻,灵动明亮的眼睛让人不敢对视。
门开了,众人纷纷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啊!他们干什么啊!”
“在大堂还敢抱在一起!不知*!”
“真是伤风败俗!什么情景再现证明清白,就是当众偷情啊!”
“这种还说没有偷情!天哪!”
刚才的女子娇斥道,“你们又在胡说八道什么?眼睛瞎了啊!人家哪里抱在一起了!睁大眼睛看清楚好吗!眼睛要是瞎了就去看!”
有妇人不服了,“什么叫我们胡说八道,大家亲眼目睹的!他们就是抱在一起!”
面露嫉妒和鄙夷扫视女子的脸蛋和身材,狐MEI子,就知道勾引男人,刚才和就旁边男子眉来眼去,这哪是不害臊!
现在还想要包庇里面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夏清澜站出来,“知府大人,我们抱在一起了吗?”
“……没有。”
杭州知府语气有些不好,聂明战斜睨过来,他立马就挂上笑容。
“那我和他有肢体接触吗?”
“没有。”知府大人拍响惊堂木,扬声道,“证人所说大将军夫人和其护卫抱在一起的说法无效,不能算偷情之证。”
“什么啊!这根本就是包庇!”
“光明正大的偏袒!他们明明抱在一起!大家都看见的!”站在中间的人义愤填膺,丝毫没有发现两边的人脸色奇怪。
“大将军,您不能就这样放过这对狗……啊——”
谁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听到痛呼就发现夫人的嘴角破了!
“哼~这就是嘴里不干净的下场!”女子道。
受伤的妇人就是刚才鄙视女子的人,嘴角疼痛难忍,“是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告你!”
“我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女孩,可没有这等能力。”
“你——”
“肃静!”
夏清澜瞥了眼坐在正正的聂明战,嘴角愉悦地翘起,指了门右边的百姓,“我和他抱一起了吗?”
“没有。”
又指了指左边的百姓,“我和他刚才抱一起了吗?”
“没有。”
中间的百姓面露惊疑,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也被收买了!黑心肝的东西,说谎话是要遭雷劈的!有钱……”妇人被打了嘴角,还不消停。
“王二娥,你住口!”
眼看妇人越说越难听,什么生暗疮,祸殃子孙的诅咒,左右两边的人开始吵起来了!
夏清澜气定神闲地抱手,知府大人拍了好几下惊堂木都没有,眼看要动手,连忙让捕快去阻止。
刚才清灵的少女早就躲在一旁,不受波及,夏清澜多看了两眼,少女感觉到她的视线,对着她眨眨眼,如同深林中的迷路,纯洁清澈。
“大将军,您看如何是好啊?”
聂明战冷冷地看他一眼,“这不该是你的职责吗?”
“啊,是是是。”知府大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心里不知道怎么骂。
夏清澜运用内功,将声音扩散,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别挣了,再给你们看一次,这一次看清楚了,我们到底有没有抱在一起!”
招呼捕快关门,夏清澜又和白墨面对面站在一起,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拳。
她正要让人把门打开,头上的暗影移开,跟前的人跑了。
下一秒,聂明战就稳稳地落在她面前。
“白墨?”夏清澜歪头。
聂明战眼底压抑着喷涌的火山岩浆,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去看白墨。
“你不能碰我!”
闻言,聂明战脑中的弦蓦地断了!直接将她按在自己怀里!
抱在一起!抱在一起!
她是他的!
谁敢抱,他就剁了那人的手!
!!!!
不是,他发什么疯啊!
不要想也知道他们成了野生动物!夏清澜拍打他,“松开!”
“你干什么?”得到自由地躲开质问。
聂明战眼里的黑暗暴虐早就掩藏起来,硬邦邦地道,“过来,我和你情景再现。”
“好吧。”
大门打开。
“大将军为什么还要抱那个女人啊?”
“这种放DANG的女人就该休弃!”
白墨出声,“你们进来。”
百姓奇怪,在知府大人的允许下,还是进来了。
他们要好好咒骂一下这个伤风败俗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不配做将军夫人。
“这这这!”
“他们不是抱在一起吗?”
夏清澜指着大堂门口,“那,相当于客栈的包厢门口,你们站在中间的,就是知府夫人等人,从那个角度,看到的就是两个人抱在一起,其实并没有,只是一种错觉。”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抱在一起的啊。”还是有人不敢相信。
过了一炷香时间,现场才恢复正常。
“原告可还有其他证明被告偷情、杀人灭口的证据!”
现在所谓的人证物证都没办法定夏清澜的罪,着急的知府大人一不小心语气就显得迫不及待。
“咳咳!”知府身边的师爷,清了清嗓子。
知府立马调整情绪和脸部表情,“原告若是没有其他证据,此案就押后在审。”
“大人,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偷情,但是水生就是他们杀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大人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知府大人为难地看着夏清澜两人。
夏清澜挑眉,“我有证据证明水生是刺客。”
虎子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