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赶来为纪氏诊脉。
稍适,太医脸色缓和,继而变得轻松起来。
“恭喜皇上,纪才人已有身孕,刚才呕吐乃是妊娠不适,并无大碍。待微臣开几副安胎宁神的药,每日按时服下即可。恭喜纪才人。”
宪宗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对纪氏道:“爱妃,真是太好了,朕又有皇子了。你回宫后要好好养身子。”
纪瑶羞怯答道:“臣妾遵旨。”
“朕今天真是高兴,李东阳,今天考堂的所有人通通有赏。”
“微臣恭喜皇上,谢皇上赏赐。”
“杨敏!”
“老奴在。”
“你明日再派两名宫女去未央宫伺候。”
“奴才遵旨。”
纪氏怀孕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永宁宫。万妃召黄赐前来商议,黄赐道:“娘娘,要不要照以前的办法做?”
“皇上连丧两子,如今对纪瑶应是加倍看护,做就要做得干净利索,别让本宫惹祸上身。”
“奴才明白,那奴才这就去准备。”
“下去吧。”
万妃和黄赐的对话被门外的小太监乔景听得一清二楚,他心里紧张起来,觉得大事不妙,赶忙转身去找杨敏。
“师傅,刚才黄赐与万妃窃窃商议,要对付纪才人,您快想想办法吧,再晚一些恐怕皇子不保啊!”
杨敏大吃一惊:“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在门外偷偷听到的,千真万确。”
杨敏觉得事情紧急,来不及向宪宗禀报,便连忙向未央宫赶去。
黄赐领着一位长姑姑已经来到未央宫。
“奴才参见纪才人,恭喜纪才人。”
“黄公公请起。”
“贵妃娘娘得知才人有喜,特地遣奴才前来看望,并赐养生汤一例,请才人服下。”黄赐说完给身后的姑姑使了个眼色,那姑姑便将汤碗端至才人跟前。
纪氏心里疑惑,但又不敢直接拒绝,便道:
“多谢贵妃娘娘好意,我适才服过保胎药,这会儿喝不下了,请姑姑先放下吧,有劳黄公公。”
“贵妃娘娘有旨,请纪氏立即饮汤,不得耽误。”黄赐变脸道。
那姑姑二话不说,拿起汤碗,掐住纪氏下巴便要强行灌下。可怜纪氏拼死挣扎,正千钧一发之际,就听见门口一声大喝:
“住手!”
黄赐和姑姑都吓了一跳,朝门外望去,原来是赶来的杨敏。
“纪才人怀有龙子,你们竟敢如此对待她,我看你们是不是不要脑袋了?”
“杨敏,你不在御前伺候,却来这里多管闲事?”黄赐回道。
“我奉皇上之命侍奉纪才人,确保皇子安全。你们这些个蝇营狗苟之人如此强迫她,到底想干什么?”
“杨敏,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别以为纪氏怀上龙子便可以宠冠后宫。这三宫六院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未央宫你比我更清楚。实话告诉你,就算今日纪氏无恙,也保不了以后的太平。我们走!”黄赐挥手让姑姑放开,气呼呼地离开了。
杨敏连忙上前搀扶起纪氏,询问她是否无恙:
“老奴来迟,差点让才人遭遇不测,罪该万死。”
纪氏泣道:“我知贵妃赐汤是假,要害我腹中孩儿是真,今天幸亏杨公公及时赶到,不然我命休矣。”
“纪才人受惊了,不知有无伤到腹中皇子?”
“刚才情急之中似是呛了一口,但腹中无甚异样,应该没事。”纪氏叹了口气,“黄赐的话不无道理,我如今怀了龙子,便成为这后宫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少人日日盯着未央宫。倒不若弃了孩儿,兴许还能保住一命。”
“才人此言差矣。皇上已婚多年又连丧两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子嗣,这是上天对皇上和才人的福泽。才人莫要太过悲观,悉心调养好身子,奴才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保皇子平安降生。”
“多谢杨公公。纪瑶孤身一人,在这深宫无权无势,如今万贵妃又步步紧逼,公公可有什么万全之策能救我们母子?”
“这……依老奴来看,若想保住皇子,需得搬出未央宫才行。”
“我愿离开未央宫,但求公公为我安排。救命之恩,纪瑶拜谢。”纪氏说着便要跪下,杨敏赶紧扶住她,道:
“才人快请起,折煞老奴了。我也是不愿见皇上的子嗣再遭戕害。我这就回去禀明皇上,为才人另谋安身之处。”
“多谢杨公公。”
杨敏向皇上禀告,谎称纪氏不慎小产且病重,需转至僻静处静养。宪宗心痛不已,但也无办法,于是同意让纪氏先转至安乐堂养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