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陆青禾看过不少婆媳关系伦理剧,也见过不少婆媳见面的场景。
但没想到,轮到自己的时候,居然是这么的……独特。
面对去世的人,陆青禾很是尊敬,更何况这还是苏宴的妈妈。
对于妈妈这个角色,陆青禾总是能多一些的关怀和更加容易亲近些。
陆青禾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走到苏宴的身边,恭恭敬敬地朝着遗照鞠了一躬。
“阿姨……”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陆青禾急忙刹车改口:“妈妈,我是苏宴的妻子,我叫陆青禾。”
这夜的风刮得很大,刚扫干净的小道上又落了厚厚一层树叶。
云墨和季胜在车里等。
二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警惕着周围。
云墨说:“今天二少爷怎么了,居然想着带陆小姐一起来。”
季胜笑话似的嗤一声,鄙夷的看着他,“你不是张口闭口都说陆小姐好的吗?现在二少爷带她来见夫人,你不应该炫耀你站对了队伍,然后再和我说这是二少爷对陆小姐的宠爱和特别么?”
云墨瞪他一眼。
“你这人真小气,不过二少爷就是对陆小姐很不同。”
但即便是这样,云墨还是觉得今晚少爷对陆小姐的行为超出了他的想象。
云墨说:“二少爷把这件事暴露给外人,要是被苏允峥和秦湘梅任何一个知道了,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所以以后更得盯着陆小姐了。”季胜说。
云墨没回答,只是也觉得是这样了。
从洋房出来,陆青禾心情也发生了变化。
适才在里面,陆青禾也只是陪着苏宴和他的妈妈说了几句家常话,聊聊天什么的,说说他现在的身体状况。
其他的并未多说。
陆青禾想问,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妈妈为什么一个人安置在这,和苏允峥当年发生的什么?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往事要是揭开,那必定是带着血带着恨的。
想想,陆青禾再看看苏宴略显疲惫的脸色,她还是作罢了。
“少爷回来了。”
云墨和季胜赶紧下车。
苏宴坐上车后,忽然就捂住嘴喷出一口血来。
“少爷!”
“苏宴!”
陆青禾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紧忙着给苏宴把脉,又是这样,气息紊乱汹涌。
“赶紧开车回家,我没带东西治不了。”
“是。”
季胜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子跟弹射过山车似的直接射了出去。
苏宴靠在皮椅上,一对眉头微微皱起,仿佛身上的痛只是轻微的。
但是陆青禾很清楚,若是换了别人,早就痛苦不堪,不发疯用头去撞车门就算不错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一路上她居然都没发现他有半点的不适。
他的情绪低沉,她开始以为的是因为见了妈妈的缘故。
原来不止,是他的身体在汹涌折磨着他。
但他硬生生忍到了上车,不会被别人看到的时候,走到了自己认为安全的空间里,才终于忍不住了。
苏宴合着双眼,手垂落在身侧,那只染了血的手已经用纸巾擦过,但是上面还是能看到一丝红色。
陆青禾时刻注意他的脉象,然后教他用自己的吐纳方式呼吸。
一点一滴下来,苏宴体内到处乱窜的气息的确稳了不少。
季胜从后视镜看了陆青禾几眼。
对她产生了几分敬意。
他们二人跟着苏宴不是第一年了,从前少爷出现过更加危及的时候,不过后面少爷总能按捺住病况,不过却都没有这次有陆青禾在身边平静下来的快。
他们少爷已经算厉害了。
而这陆小姐好像更厉害些。
季胜决定,以后少说两句陆青禾的坏话。
车子一到别墅门口。
车子都没听稳,陆青禾急忙就要下车,恨不得火急火燎的让人抬个担架出来。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她。
“做什么?赶紧进去我给你看病。”陆青禾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还有什么比他的命还重要!
苏宴眼眶染了层红,看得让人胆战心惊的。
他沉声说:“好好进去,别声张,别紧张。”
“……”
陆青禾眼眸一沉。
她明白了,点头。
之前怎么坐车离开的,现在就怎么安然无恙地回家。
漆黑的夜里,苏宴和陆青禾犹如恩爱的夫妻,两人靠得很近。
陆青禾搂着苏宴,有说有笑,苏宴偶尔咳嗽两声,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病秧子模样。
不好也不坏。
春妈已经下班休息了,进了别墅后只有自己人。
陆青禾没有放松警惕,一直扶着苏宴进了房间。
到了床边,他一下倒在床上,手里拉着的手却没有放开。
陆青禾猝不及防地被拽了一下,直接跌在他的身上。
“要死啊你,把你压出个好歹,我看你怎么办!”
陆青禾急急忙忙撑着身子就要起来,手忙脚乱的,手一撑不小心压到他的另外一只手臂上。
苏宴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看不清楚。”
陆青禾连声道歉,之后想离开,可是手还是被苏宴紧紧抓着不放。
陆青禾呵斥,“你到底什么毛病,想死是不是?还是你觉得刚才在车上的那口血没吐我身上,现在要酝酿吐过来。”
苏宴不说话,一双幽怨的眼睛看着她。
看的陆青禾心中一软,心虚的哄着,“你先放手,我去拿工具,不然你真的会死。”
“之前你为什么和聂一泽打电话?”
“大哥,你别在这种时候跟我纠缠这个行么?”
陆青禾咬牙切齿地掰开他的手,起身出门。
苏宴受了伤,她硬是使劲对抗的话,他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回来时,陆青禾帮他解衣服,揉穴位,点穴扎针。
全程两人都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是苏宴那黑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
完事后,陆青禾拍拍手,“好好休息,明早我再来给你扎针。”
“这就走了?”
“不然呢?”陆青禾回身。
苏宴往床的另一边挪了挪,眼神示意了一下。
陆青禾装作看不明白,反而把被子扯过来给他盖上。
“晚上天气凉,你多盖被子。”
“我不舒服,你今晚留在这里看着我。”
“你放心,不会有事,你安心睡就行。”
见陆青禾不同意,那他就要起床。
陆青禾一下按住他,“你要干什么去。”
“你不留下,我就不睡,你上楼睡我也上楼睡。”
“苏宴,”陆青禾摸了摸他额头,又摸摸脉象,“没问题啊,你被夺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