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人现眼的东西,被一只畜生咬着玩,我老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孟刘氏气得恨不得自己没有来过,忍不住一脚揣在了徐珍珠的身上,将她直接给踹到在地,所幸身边有人及时的拉住了孟刘氏,才避免了徐珍珠单方面挨打的凄惨结果。
“张嘴闭嘴就是被人陷害,看你身上湿透了就知道大晚上不在家睡觉,你不睡觉你做什么去?”要不是孟刘氏现在被人拉着,她说什么也要打死徐珍珠。
娶了这么个祸害的女人回来,简直就是他们孟家家门不幸!
好心送徐珍珠回来的村民也有一些不满:“我说徐氏,你这话就好不讲道理,虽说狼是畜生,但它们有自己的体系,尤其是那灰狼还听人话,要不是你品性有问题,人家怎么可能会扑咬你?”
“怎么一到你身上就说是被陷害的,就你是无辜的是吧?”
“珍珠妹子,这话以后可不许这样说,万一冲撞了山神怎么办?现在也就只有你们家珥珥说的话它们听,但要是不听了呢?”
……
总之大家七嘴八舌了起来,埋怨的埋怨,同情她的同情她,但在涉及到山神这一块,大家都统一战线,都觉得是徐珍珠的错。
孟庭言上前将徐珍珠扶了起来,又同村里人一一道了谢,亲手将徐珍珠带去了村里的祖祠。
青山村的祖祠很偏僻,在焚山脚下一处单独的院落,除了逢年过节过来供奉香火,平日里祠堂几乎不会开,而开祠堂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得了光宗耀祖的高升,要么犯了滔天大罪前来跟老祖宗赎罪。
“孟大哥。”徐珍珠跪在软垫上,拉着孟庭言不愿意松手,脸上都是泪痕,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昨天晚上玉珥偷偷摸摸的出门,我怕她有危险就跟了出来,孟大哥,你相信我没有招惹山神……”
孟庭言从鼻息间发出一声叹息,轻轻挣脱开徐珍珠的手。
“珠娘,这件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你这几日便先忍着一些,很快就会过去的。”
“我……”
徐珍珠话还没说完,孟庭言就头也不回的出了祖祠。
祖祠门口,严里正正和孟玉珥聊天,一老一少倒是聊得很投机,等到孟庭言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严里正,居然被孟玉珥逗得有了笑容,不由得有些意外。
严里正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到大,孟庭言几乎没有怎么看过严里正这般的和蔼慈祥。
“里正爷爷,等草药成熟了,你一定要来参观我的药田哦,到时我送一些给您补身子。”孟玉珥很是大方的邀请严里正。
“好好好,我到时候一定去。”
严里正笑着答应了下来,余光恰好瞥见孟庭言,他立即便敛了敛面上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朝孟玉珥道:“好了,你先回家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你爹说。”
“好~里正爷爷再见。”
孟玉珥识趣的离开,祖祠门口就只剩下严里正和孟庭言,严里正似乎是专程在这里等他的。
“里正,今日之事确实是我孟家拖累了全村,我在这里向您道歉。”孟庭言一向不相信这些,但不能阻止其他人相信,也很尊重他们的信仰,现在徐珍珠坏了规矩,惹恼了山神,他应该替徐珍珠道歉。
严里正缓缓的叹出一口气。
“庭言,有些话不应当是我来说,本瞧着你是个精明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犯糊涂。”
孟庭言怔愕:“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想吧。”
严里正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让孟庭言思索许久都未猜透他的心思。
而就在严里正走后,孟子轩箭一般的从远处跑来,神情激动。
“爹!爹!”
孟子轩冲到孟庭言面前,喘着大气道:“大,大哥回……回来了!”
听到这消息,孟庭言没有在考虑严里正的话,忙跟着孟子轩回家去。
要不是孟庭言跟着去镇上,都还不知孟如漳失踪的消息,算起来他和孟玉珥失踪的时间是一样的,整整两天两夜,唯一不一样的是孟如漳比孟玉珥大,也比孟玉珥懂事些。
思绪间,孟庭言已经回到家中,当看到仅仅两天时间就瘦了一圈,手上被重新包裹了纱布的孟如漳时,他满心的怒火一瞬间平息下来。
孟如漳身上的学服还没有脱下,原本干净整洁的学服,现在满是污渍和破损,衣服上深深浅浅的颜色不一,孟庭言对气味很敏锐,能闻到从孟如漳身上传来的点点血腥气,那些污渍应该都是血污。
除此之外,孟如漳的一张俊颜被污泥掩盖住,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乞讨才回来,很难想象他只是失踪了两天就变成这个模样。
“爹。”
孟如漳也看到了孟庭言,他虽然看上去已经很虚弱了,礼数却没有丢,朝孟庭言恭恭敬敬的道了声。
孟庭言走上前去,皱着眉头道:“如漳,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孟如漳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嗓子干涸的厉害。
孟玉珥手里端着一碗米粥从灶房里出来,她听见了孟庭言的问话,替孟如漳回答道:“大哥为了找我,一个人在山里走了两天两夜,昏迷在山脚下,被大生叔叔瞧见带回来的。”
孟如漳点点头,但心里却依旧存着疑虑。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山里昏倒的,为什么会突然间在山脚下,这让孟如漳有些意外,但确实事实就是如此。
“你大生叔叔呢?”
“大生叔叔回家啦。”
孟庭言没有再多说什么,自从王家出事以后,王大生就很少和孟家往来,有时碰见了孟庭言,都是非常含蓄的打个招呼,不像原来那般亲近。
孟庭言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很看重和王大生的兄弟情谊,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耿耿于怀的。
此时听到孟玉珥提起,是王大生救了孟如漳,孟庭言便想趁着这个契机,和王大生重新恢复往来,只是要等到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以后。
孟如漳已经两天两夜没有进食,也就是刚才孟玉珥给他重新包扎的时候,他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此时再进食,他稍稍有些反胃,等到胃逐渐习惯了进食的方式,暖了下来,身体才终于好了些。
孟玉珥两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孟如漳慢条斯理的喝着米粥,不由得庆幸自己晚上去找雪狼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