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好!”
孟舒朗教会孟玉珥用毛笔,一笔一划的带着描了几遍,便任由她去了,自己到旁边教王娇儿认读诗词。
等过一会儿孟舒朗回来看孟玉珥,以为看到的是满地水渍,不想在他的字底下,规整的写着孟玉珥三个字,连笔锋都是工整的。
他不由得诧异道:“这是你写的?”
“对啊,二哥,我写的怎么样?”孟玉珥满脸期待的望着孟舒朗。
孟舒朗毫不吝啬道:“写的很好,你很有天赋。”
是真的有天赋,他四岁时,虽然在孟如漳的教导下也会写自己的名字,但写的却并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孟玉珥开心的扬起脑袋:“真的嘛?二哥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教会我写字啦!”
孟舒朗以前经常被徐珍珠夸,她经常说自己的字写的好,书也念得好,是她见过的孩子里最聪明的,一开始孟舒朗还会觉得开心,但后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此时,他忽然间明白了,是真心。
孟玉珥夸赞自己时候,小眼睛亮亮的,满眼都是崇拜,孟舒朗从心底里生出自豪和骄傲,妹妹的字写的好,都是他这个做哥哥的功劳!
面上,孟舒朗不动声色的嗯了声,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睛都是笑着的,佯作正经道:“只是会写不行,要写熟,写准,再练二十遍。”
“嗯嗯,我知道啦。”
孟玉珥写的认真又仔细,孟舒朗这个小夫子教的认真又舒心,原本教王娇儿的时候还在怀疑自己,教孟玉珥以后,他对自己的教学能力又开始自信起来。
好在孟舒朗并不知道孟玉珥本来就会写字,写的还不错,当王娇儿陪练纯属是想让孟舒朗开心。
孟庭言将野猪分给了村里的乡亲,自家留了些,大部分都腌制起来,只留下一些打牙祭。
孟刘氏做了香喷喷的红烧肉,孟玉珥偷偷留了些,趁着中午吃过饭的功夫,背着小背篓去了镇上。
孟如漳已经月余没有回家,他以前便就是如此,不过是那段时间家里出事,他回来的勤快一些。
孟玉珥到青山学堂的时候,正赶上放学,她就没有进去,站在门口张望。
熟料没看到孟如漳,却先见到了欺负过孟如漳的刘世,和几个年轻人并肩走出来。
孟玉珥不喜欢刘世,上次险些害的孟如漳出事儿,她也不准备招惹,便将视线挪开,继续找孟如漳的身影。
却不料对方竟走了过来。
“小不点,又来找你那小白脸大哥了?”刘世面上挂着轻浮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孟玉珥。
孟玉珥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他直接要走开,被刘世一只手拽着领子拉了回来:“跑什么,哥哥问你话呢!”
“放开我!”
她扑腾着小胳膊小腿的模样,逗得旁边几个年轻人哈哈大笑,刘世也跟着笑了起来,欠揍的说道:“喊声哥哥听听就放了你。”
孟玉珥听着那刺耳的笑声,眉头紧紧蹙起,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
“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不放又怎么样,让你哥来打我啊?”
刘世挑挑眉,对孟玉珥的警告并不在意,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他一只手就能够将她给捏死,而她哥哥,除了成绩好长得好也是一无是处。
偏偏夫子就喜欢这样的学生。
刘世思及此冷哼一声不屑道:“孟如漳就是个靠脸吃饭的,被女人包养的小白脸而已,就他还想要考功名?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刘世笑的更欢了,然而他笑容才到一半戛然而止,一张脸瞬间涨成了青紫色。
“我的腿!”
刘世痛呼一声,抱着他的腿在原地乱跳,旁边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疑惑的看着刘世。
孟玉珥不着痕迹的把银针藏了起来,面色坦然。
“你对我做了什么!”
刘世的腿疼的要命,仿佛快要断了一般,他忍不住愤恨的朝着孟玉珥吼道,众人听着她的话,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孟玉珥。
孟玉珥眨了眨眼睛,摊手无辜道:“你说什么呢哥哥,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
刘世抬手就要打孟玉珥,一道身影迅速的挡在了孟玉珥面前,一只手握住了刘世的手腕。
看到来人,刘世的脸都扭曲起来,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孟如漳”。
孟如漳冷冷的看着刘世,一把甩开了他:“夫子教过,不欺辱老弱病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此时他们身边已经围了小一圈人,刘世腿上的疼痛已经比方才好一些,现在自尊心侵占了他的所有理智,如果此时他认输,那在学堂里还怎么抬的起头?
刘世稳住情绪,冷笑一声讽刺道:“你清高了不起,被女人包养是不是很开心?你在青山学堂读书,都是辱了读书人的颜面。”
围观的几乎都是青山学院的学生,刘世的话一出,围观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读书人讲究的就是风骨,大家的目标都是考功名,所以他们打从心底里瞧不起靠女人吃饭的男人。
孟如漳面上没多少变化,依旧是冷冷清清的,似乎浑不在意刘世的污蔑。
他没有说话,孟玉珥却是忍不了了。
“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污蔑罪!”她气冲冲的跑到孟如漳的前面,气急败坏的说道。
刘世扬了扬下巴:“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问问你大哥,你大哥一放学就跑去跟那个女人私会,可不止我一人瞧见,没有关系跑的这么勤?”
他可是打听过的,孟如漳在镇上可没有什么亲戚,孟家也穷的很,不可能有那样有钱的亲戚。
孟玉珥斜睨了他一眼:“思想肮脏的人瞧什么都是脏的,我哪知你说的是真是假?去衙门不就知道了。”
按照寻常的套路,应当是询问他从哪里瞧见的,看到的是个什么女人,然而刘世没料到孟玉珥这么难缠,且还不按照套路出牌,将他再一次问的语塞。
刘世涨红了脸,他就算是笃定了孟如漳被包养,也不可能赌上自己的名声,和对方闹到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