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集
尹丽川、马郁、吴靖2023-03-03 16:2513,009

黑暗中,方原的声音响起。

方原(OS):Hi Siri,let’s play some music!

智能Siri欢快的:Ok。

画面渐显:一只复古设计感的智能音箱在昏暗中显出轮廓,音乐声起。

1-1,方原旧家 晨 内

画面拉开——音箱搁在厨柜一角,随着轻快、有节奏感的音乐响起,一间开阔明亮的中产阶级厨房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橙子被一片片放进榨汁机,按下开始键,榨汁机发出机械化的声音。

平底锅里煎着鸡蛋,一只、两只、三只……

砂锅里的小米粥冒着咕噜噜的热气。

36岁的女主人方原拉开冰箱——冰箱里堆满各类排列整齐的冰鲜食物,她拿出一盒生菜,关上冰箱门,冰箱门上贴着一周的饮食安排。

她搅拌着自制的蛋黄酱。

她挑选着新鲜的生菜叶,切着黄瓜片,夹好火腿片。

她做好两个丰厚的三明治,用锡纸包好。

她准备好两个餐盒,用草莓摆出笑脸。

“叮”的一声,时间到,她从烤箱拿出一份新烤的苹果派,看上去十分漂亮,她满意的笑了笑。

1-2,方原旧家 卧室 晨 内

卧室,李诚趴在床上,仍睡得昏昏沉沉。

方原把一杯解酒茶、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走过去猛的拉开窗帘。

方原: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昨晚还喝那么多!

她边说边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罩在干洗店衣袋里的衣服——西服和衬衫,依次放在穿衣凳上。

她坐在梳妆台前,重新梳理微乱的头发,边念叨着。

方原:洗手间水管怎么修不好啊,一直滴水!哎我跟你说,我订好酒店了,新年就去挪威看极光吧,老去海边也没什么意思,你觉得呢?

李诚(嘟囔道):新年还早着呢……

方原:那不得提前安排么?到时候就订不到好酒店了。孩子们也需要开阔眼界……

李诚:都听你的——你不都订好了么。

方原整理好头发站起身,到床边拉李诚起床。

方原:快起吧!

李诚闷闷的答应着,“嗯”了一声,坐起身,拿起解酒茶要喝,被方原阻拦。

方原:先喝温水!

李诚顺从的接过方原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半杯温水。

方原:再喝点解酒茶!

李诚点点头,他拉住了要走的方原。

李诚:老婆——

方原:嗯?

两人对视。

李诚:……就是想叫你一声。

方原(笑了笑):欲言又止的,不是对我瞒了什么事吧?衣服搁这儿了,今天必须穿正装!听见没!

方原匆匆出去了。

李诚叹了口气,他拿起手机看——几十个未接电话。

他烦躁的扔了手机。

1-3,方原旧家 卫生间 晨 内

李诚打开水龙头先洗了把脸,抬起头,面对镜子,露出心事重重的表情。

水龙头坏了,滴滴答答关不严。

1-4,方原旧家 晨 内

方原精心收拾着一个小医药箱,装上防蚊贴、创口贴、晕车药等等。

可遇(找出一双蝴蝶结的小皮鞋):妈妈——我可以穿这双新鞋子吗?

方原(摇头):今天秋游,得穿运动鞋!

可为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看着妹妹。

已穿戴好的李诚走了出来。

可遇(委屈的):爸爸,我想穿新鞋!

李诚:新鞋也是牛筋底的,让她穿吧?

方原:不行!新鞋子磨脚!(叮嘱孩子)防蚊贴创口贴在这个口袋。

说完她去厨房,把苹果派仔细装到纸盒里,又系上缎带。

李诚(摸摸可遇的脑袋):那我们明天再穿新鞋。

李诚望向厨房忙碌中的方原,走过去找她。

李诚:老婆。

方原(低头精心修饰着缎带花朵):嗯?

李诚一时语塞。

李诚(鼓起勇气):去年我——

方原(抬起头望着他,忽然):怎么回事!

她手指戳到李诚衬衣的领子边,厨房明亮的光线下,可以看清领子处有一点污渍。

方原:我去的是这片最好的干洗店!他们家从来没出过问题的!

李诚:没事儿,领子往外翻点儿就瞧不见了,光线暗点根本看不清——

方原:赶紧换下来!我去给你再找一件。

李诚:没人在意,谁会扒着你领子看——

方原:我会,我在意!今天是你们公司十周年庆,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能出差错!别人看见了,不笑你,倒要笑我是怎么管的家。

两人目光对视。

李诚(投降状):行行,都听你的。谁敢笑你?方原是方圆十里的模范太太!

方原笑了,自顾自往里面卧室走。

李诚和孩子们默默交换眼神,可遇看向她的新皮鞋。

方原匆匆在衣柜里翻找。

洗手间坏了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流水。

方原:你刚要说什么?去年怎么了?

方原手机铃声响。

李诚:没什么,你接电话吧。

方原找出一件新衬衫,搭在椅背上,匆匆去接电话。

方原:喂——

1-4A,金璐家 清晨 内

三十六岁的金璐把自己塞进一条DVF的花裙,一边讲电话。

金璐:喂亲爱的,我今儿限行,别忘了来接我啊。

方原os:十分钟后门口见!

金璐挂了电话,她的腰臀处很是丰腴,努力收腹,才把拉链拉了上去。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体重计——显示52公斤。她皱皱眉头,此时手机响,她低头看微信。

林宇翔文字微信:晚上一起吃饭啊?理由如下:

金璐睁大眼睛。

又一条微信进来。

林宇翔文字微信:就是想一起吃饭。

金璐乐了,她含笑从房间走向厨房,穿过她装修讲究的大客厅。

王阿姨正在准备一个三明治,金璐的儿子超然边吃着包子,边在旁边看。

超然:我还想要——一片火腿!两片!

王阿姨笑着点头,给他夹上。

金璐:干嘛啊?吃了包子你还要吃三明治?长身体也没这么吃的!

超然:今天秋游——妈妈你又忘了!

金璐这才想起来,“哦”了一声,却立刻嘴硬掩饰。

金璐:妈妈怎么会忘?要不要带酸奶?带哪种口味的?

金璐说着打开冰箱。

1-4B,丁木木家 清晨 内

厨房,三十三岁的丁木木关上冰箱门,一手拿着一袋火腿,一手接着快递电话,她的眼睛清亮,神态间还有种少女的天真。

丁木木:我在家啊,您没按门铃啊,我现在就在家……啊?您送的地址是深圳?……(她尴尬的表情)对不起我弄错了,那是我从前的地址……不不,这个地址您千万别递了,我会跟商家商量的,谢谢、谢谢。

挂下电话,她懊恼的陷入自责。厨房桌上放着餐盒,有她做了一半的三明治。

她从厨房走出来。这是一套装修老旧的小二居室,客厅里放着一架遮盖严实的钢琴。上面放着一个花瓶,插着一把旧式塑料花。

女儿潇潇走到门口穿鞋拿书包。

丁木木赶紧也换鞋:潇潇,妈妈弄错地址了,校服还得等两天,对不起。

潇潇:没事儿!我喜欢穿自己的衣服。

丁木木感激的抱了抱女儿,匆匆拉开门准备走。

1-4C,尤筱竹家/走廊 清晨 内

穿着职业装的尤筱竹和女儿小睿走出家关上房门。

尤筱竹打电话:王太太,什么?他去把家里电饭锅抢走了?财产分割的时候不已经写清楚了吗?单子我都列好了,他怎么又反悔了?我马上到,您别急。

筱竹牵着女儿小睿等电梯,边给她重新扎小辫。

小睿:妈妈,为什么爸爸总是睡懒觉?

尤筱竹:爸爸是编剧,每天都要想很多事,工作到很晚——

小睿:我怎么就看见爸爸在玩啊。真的,他老打游戏——

筱竹(笑):创作很辛苦的——大人都需要放松。

1-4D,尤筱竹家地库 清晨 内

筱竹拎着包牵着女儿,两个人站在车前,筱竹怎么按钥匙车都没反应。

1-5,尤筱竹家小区外街道 晨 外 【沃尔沃更新】

方原开着她的车在路边停下,金璐坐在副驾,可为可遇和超然坐在后排。

尤筱竹认出方原的车,指着方原的车。

尤筱竹:(小睿)看,车来了。

尤筱竹和小睿上车。

尤筱竹:坐得下吗。

方原:坐得下,七个人正好。

筱竹和小睿坐到了车后排的第三排座椅,放下书包,调整休息。

方原:哎筱竹,你跟金璐不是同一天限行啊?

尤筱竹:唉,我都到地库了,才发现车快没电了。

小睿:爸爸忘记充电了。

金璐(对筱竹):呵,你家刘老师可真行。

尤筱竹(笑着解释):搞创作的不都这样么,不拘小节,你还不知道。

金璐(忍住笑):没有你知道。

方原(也笑着,但有些着急):都坐好了吧?咱们有点晚了。

她拨动挡杆,迅速发动了车。

车后排,私底下,可遇从车座底下拿出一个小袋子,换上了偷偷带出来的小皮鞋,一边示意可为闭嘴。

方原的车行驶在路上。

1-6, 阳光小学外街道 晨 外

丁木木骑着电动车,女儿齐潇潇坐在后座。

丁木木突然想起了什么。

丁木木(懊恼的):糟了!妈妈忘带午餐盒了。咱们回去取吧?

潇潇:不——要迟到了。昨天迟到,我还被老师说了一顿呢。

丁木木看了看路况,一拐车把,决定逆行。

1-7, 阳光小学外街道十字路口 晨 【沃尔沃更新】

方原开着车去往学校方向,路上操纵控制按键,打开车载音乐,车内迅速环绕起学校合唱曲目,孩子们跟着伴奏一起唱了起来。

尤筱竹欣赏着漂亮的盒子和里面美貌的苹果派,又递给孩子们看。

金璐:自己烤的?你这妈妈当的,给我们压力太大了吧?

方原:几个孩子的餐具都在小为书包里。

尤筱竹:我也想不用上班,在家研究甜点!

金璐:阿姨能搞定的事儿为什么要知识女性来搞?

方原:你这涉嫌歧视啊——

金璐:我哪敢,我赞美阿姨!没老公我过得多舒坦,没阿姨我日子就没法过了——哎——

就在方原右拐时,突然一辆逆行而来的电动车也试图拐向同一个方向,车辆紧急制动,停在电动车前面。

方原车旁边,是惊魂未定的丁木木,因为紧急刹车潇潇摔了下来,丁木木赶紧确认潇潇摔伤没,潇潇吓了一跳,对母亲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方原回头看了看几个小孩子,按下车窗。

方原(皱眉):人没事吧?

金璐(怒气冲冲发飙):马路你家开的啊,逆行!

筱竹:非机动车也得遵守交通规则。

金璐:我们孩子都吓着了!

超然(看向窗外):齐潇潇?她是我们班新转来的。

丁木木艰难的扶起横在方原车前方的电动车,和潇潇一起往前走。

方原焦虑的看了眼时间,忽然注意到挤皱的盒子,捡起来一看,苹果派都挤花了。

方原:哎呀这还怎么吃啊!

她沮丧把挤扁的苹果派扔到一边。

可为(着急的):妈妈没事!没弄脏!

可遇(带着哭腔):妈妈我们想带!我们想带!

方原(坚持的):明天我给你们重新烤一个漂亮的。

可为可遇(不满喊着):妈妈妈妈——

1-8,阳光小学门口 晨 外

校门口停放着几辆校车。班主任于欢站在一辆车前焦急地看着手表。

方原等一行人匆匆跑来,丁木木带着潇潇跟在后面。

于老师指挥着孩子:快上车,就剩你们几个了。

方原(气喘吁吁):于老师对不起,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于老师又发现了什么,皱眉看着潇潇。

于老师:校服呢?

丁木木:老师,实在抱歉,快递出了点问题,校服还没到。

于老师(训斥的口气):都转来一个星期了,今天是集体活动,咱班就她一个人没穿校服。

丁木木尴尬。

丁木木(小声嗫嚅):对不起,我们下次一定……

金璐在一旁给把超然滑落的书包肩带拉正。

金璐:别又捉什么虫子,爱干净点!

尤筱竹给小睿把红领巾戴正,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一旁方原把一个小医药箱递给于老师。

于老师:谢谢可为妈妈!每次都那么周到,要是每个家长都像您这样,我们就省心了。

方原:应该的,于老师客气了。

方原、金璐和筱竹微笑着看着孩子上车,丁木木有些难堪地站在一旁。

1-9,校车内 晨 内

可为可遇、超然和小睿上了车,车里已经快满了,可遇和小睿坐到一个相识的女生边上,可为和超然要想挨着,只有后面的三座连排——最里面坐着潇潇。

可为和超然挨着她坐下来。

超然(盯着潇潇):你为什么不穿校服啊?我们班都得穿校服。

潇潇转过头去,不理睬。

1-9A,路上/校车内 日 外/内 【歌曲改为《童年》】

校车行驶在路上,隐隐传来欢快的儿童的歌声。

校车内,孩子们在老师的指挥下齐唱着“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校车远去,隐隐的歌声飘荡:“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那蝴蝶还停在上面”……

1-10,方原车内 日 内

方原开车,金璐在副驾接电话。

金璐:Oui,oui,tres bien, merci, meici beaucoup! (法语:太好了,多谢)

她挂了电话,拿出化妆包对镜补妆。

方原:可以啊,法语越说越正了。

金璐笑吟吟:还有两个月就要去巴黎办展了,“你好、谢谢、我爱你”——练好这三个词就够用了吧?

方原:关键是练好“我爱你”。

金璐对方原:Je t'aime!

方原笑:下午你真不来啊?

金璐:真来不了,老徐过来找我,我们约了两拨画评人——花篮我订好了,两点前准时送到你家李总公司。

方原(叹气):好吧金总,谢谢金总!

金璐(笑,对镜自照):你穿什么去呀?别又是万年小黑裙。

方原(笑):并没有,我今天决定浮夸一次——十年庆么,火红一下。

金璐:必须的,老板娘就得艳压,王尔德那句话怎么说呢来着?

方原(笑):“唯浅薄之人才不以外貌判断一切。”

1-11,美发店/美容店 日 内

方原在美容床上躺下,美容师做着脸部护肤。

旁边,美甲师同时在给她做美甲。

美容店,方原满头的大卷,插着冷烫仪器。她看了眼时间。

钢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1-13,培训中心 钢琴教室 日 内 【居民楼某户人家改培训中心钢琴教室】

一间布置简单的钢琴教室内。丁木木坐在钢琴前,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在旁边弹琴。丁木木仔细听着,男孩母亲坐在对面,默默观察着丁木木。

一曲弹完,男孩便沉默的坐在琴凳上。丁木木鼓掌,想鼓励一下男孩,却发现男孩和他母亲都没反应,丁木木有些尴尬。

女人:老师,您看我们弹的怎么样?

丁木木:十岁的孩子,技术上练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女人(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我儿子就是能吃苦,每天都练两个小时呢。我们的目标是六个月内考上十级——您要能保证,咱马上就签约。

丁木木:十级?(她后悔自己不自觉升高的音量)您看,咱们单独谈谈可以么?

女人:我儿子我了解,您就说吧。

丁木木:他的优点是技术比较扎实,缺点是表现力比较弱,他现在大概是七级水平,练琴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咱不能拔苗助长是吧。

女人的脸色一沉。

1-14,培训中心 钢琴教室 日 内 【居民楼某户人家改培训中心钢琴教室】

女人带着孩子离开钢琴教室,门砰的关上。

丁木木沮丧地坐在钢琴前,摸了摸钢琴。

中介小秦推门进来。

中介小秦:我说丁木木丁老师——这家在我们这儿续两年课了,这就是个现成的单啊!

丁木木:她家孩子的水平——我真的没法保证半年考上十级。

中介小秦:你先答应啊!大家不都这样签单的嘛,不先画个饼谁愿意掏钱啊!你老这么实诚,我可没活儿给你了!

中介小秦猛地关上了门,丁木木也懊恼地叹了口气。

1-15,金璐画廊 日 内

金璐的画廊虽然狭小,却很醒目,色彩浓郁。

金璐(打电话):…… Bien sure !On pest faire ca la semaine prochaine, in WeChat!Tres bien,Au revoir ! (法语:当然,我们下周可以微信做采访)

她转过身,画家老徐(四十多岁的艺术家)坐在沙发上,助理瑞秋(年轻时髦的姑娘)正在泡茶。

金璐(对老徐展颜):咱的巴黎画展,刚又给你约了采访!(看着瑞秋忽然皱眉)哎哎,老徐不喝铁观音,给徐老师换岩茶!记住了,徐老师只喝马肉!

瑞秋讪讪答应着去了。

金璐冲着老徐一笑。

金璐:真是事事都得我自己来!

老徐(附和点头):辛苦你了!哎,璐璐,咱们画册还没印吧?

金璐:等样稿呢。

老徐嘿嘿一笑。

老徐:那正好,璐啊,我来是想说——我想换幅画儿。

金璐:啊?嗨,这您得早说啊。(赶紧坐到老徐身边哄道)画册是配合展览做的,作品都跟巴黎主办方确定过了,没法改了,外国人都是死脑筋,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徐:我的画展——不是该我决定展哪幅不展哪幅么?

金璐:你定啊,一直都是你定啊,但您定了不能改啊!

老徐(想了想):好!我不换画了,但是《初夏》那幅,我不展了,只撤行了吧?

金璐:《初夏》?那是精品啊,画展不得展现您创作的完整性嘛——

瑞秋拿着岩茶过来,忙碌着沏茶,正在沏的岩茶冒着热气。

老徐:……跟你说实话吧,我跟那姑娘分手了!

金璐:哪个姑娘啊?

老徐:《初夏》画的那个。

金璐:分就分呗,你不说那姑娘外表文艺心灵庸俗吗?

老徐:所以就不想展了啊!太虚伪了!

金璐:艺术家怎么能这么狭隘呢?作品是作品,感情是感情,作品是昨天的感情——

老徐:一切都是此情此景,我就是不想展了!

金璐腾的一下,就要瞪眼发火,一条微信进来。

林宇翔微信文字:要咖啡么?

金璐略怔了一怔,顺便调整了下情绪,对老徐。

金璐:喝茶。我马上回来。

她起身往外走。

1-16,金璐画廊外咖啡馆 日 外

画廊对面的咖啡馆,林宇翔(32岁、休闲装扮)端着两杯咖啡走出来,一见金璐,满脸欢笑。

金璐(接过咖啡,似笑非笑故意问):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就那么不好喝?

林宇翔(看着金璐):对啊,我也奇怪,你画廊对面这家的咖啡,怎么就那么合我口味。

两人对视,眼里都是暧昧。

金璐笑吟吟喝了口咖啡。

林宇翔:晚上我订好了啊,你爱吃的云南菜,挑了家评分高的,咱试试?

金璐(妩媚一笑,半撒娇半哄人的):今晚吃不上了。我那画家老徐作妖,我得哄住他,请他吃个饭。

林宇翔(露出失望的神色):都订好了……其实今天吃饭的理由是——咱三个月前第一次一起吃饭,记得么?

金璐(笑了):你记得的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么?……改天吧,先欠着。

她半撒娇半哄人的捏捏林宇翔的手,转身走了。

林宇翔(不甘心):那……约晚饭后?……

金璐(没回头):没准聊到什么时候呢!

金璐妖娆端着咖啡走了。

1-17,民事法庭 日 内

一间窄小的民事法庭内,男女双方在打离婚官司,就抚养权发生争执。尤筱竹坐在女方当事人这边。

代理男方的律师在发言。

男方律师:男方硕士学历,女方高中学历,男方有固定正当收入,女方无业,多年没有工作,脱离社会,男方本地户口,有利于孩子上学,女方外地户口,更改生长环境对孩子不利。按照婚前协议,房产为男方独立购买,女方——

对面的女方低下头,泪光莹莹。

尤筱竹手机响,发出振动声。尤筱竹拿起手机,偷偷放在底下看。

刘丰文字微信:媳妇儿,商量下呗,资方约我,你接孩子行不行么?

男方律师(面无表情的继续):女方既无经济收入,又无固定资产。我方本着实际条件,申请孩子的抚养权。

法官:女方律师是否有辩论意见发表?

看手机微信的尤筱竹连忙抬起头,正要说话,女方忽然自己开口。

女方当事人(直直看着男方):我今天生日,你说话能不能留点情面?

男方一时怔住。

尤筱竹拿起女方身份证复印件一看,“86年9月23号”,果然今天是她的生日。

女方当事人(转身对尤筱竹):你能不能也上点心?

尤筱竹尴尬。

1-18,民事法庭外 日 外

法庭外走廊,尤筱竹给刘丰打电话。

尤筱竹: 老公,今天不是说好了你接孩子么?我下午跟客户都约好了(她看看四周,压低声音)刚才的案子还输了,我要再改时间,韩主任肯定得说我……

刘丰(os):……行吧,没事儿,那我改时间。

尤筱竹眼里立马有了笑意。

尤筱竹:老公真好!

她挂了电话,女方当事人走过来。尤筱竹迎上去想安慰,对方没有理睬她,径直走开了。

1-19,秋游公园 日 外

公园一处休息地,孩子们的用餐时间到了,大家纷纷掏出家长准备的餐盒和水果饮料等,三五一群吃起来。

稍远处,潇潇在小卖部买了面包和酸奶,走到一边吃。

可为可遇、超然和小睿围在一起分享餐盒。

可遇:咱们没甜点吃了!

超然:都怪她妈妈逆行!

可遇:我妈妈烤的苹果派可好吃了!

可为:她妈妈怎么也不管她啊?都不给她带吃的。

孩子们突然打住话头,看见潇潇站在一边,显然都听到了。

潇潇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走开了。

1-20,方原旧家 日 内

方原在家打扮妥当,穿着深红色长裙,披着黑西装,戴着着复古大金耳环,妆容精致。她对镜自照,拿起香水抹了些在耳后。

她朝外走,张阿姨在一旁打扫卫生,拿吸尘器吸尘。

方原看了眼,忍不住走过去。

方原:阿姨,你这样里面的灰尘吸不到呀,你得这样(穿着长裙的她拿过吸尘器,俯身做了个示范,把吸尘器伸到柜脚深处)

阿姨诺诺的点头。

方原起身,往外走,又返身把两个花瓶的位置重新摆了一下。

方原:阿姨,是这样放的,记住了啊。

她终于走到门口穿鞋子,抬头看了眼挂钟——一点半了。

她匆匆出门去。

1-21,大声公司 日 内

这是一家装修成loft的音乐公司。“大声公司十周年庆”的横幅挂在大厅前方。墙壁上挂着一张张歌星演出海报。

公司门口摆着众人送的鲜花、花篮,卡片上写着金璐名字的那只花篮很招摇。方原微笑了一下,看了看鲜花的摆放,又皱了皱眉。

她打量片刻,重新归置了几束鲜花的摆放,又唤住一位经过的员工。

方原:小孙,你帮我下,把后面那只花篮拿过来。

小孙:……哦,好的李太太。

方原:那两幅海报的位置也不对,颜色不搭。

小孙只好叫住另一位女员工A:哎,咱把那两幅换一下。

女员工A一愣,没太明白,看见小孙使了个眼色,还是过来帮忙。

方原看了一下她归置过的,露出满意的神情。

方原走进去,四处搜寻着李诚的身影。不时有员工对她打招呼:“李太太”,她微笑致意。

她看到李诚在吧台边,要了一杯香槟,李诚看见方原,冲她招手,他已略有酒意,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个。方原微微皱眉。

方原(上前低声):你忘了你一喝香槟就醉。

李诚(笑着):今儿高兴。

方原:一会儿还要发言呢。

她坚持把他手里的香槟拿走,给他换了杯果汁。

她注意到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忍不住给他扣上一颗。

方原忽然愣住——她看见了领子下方的污渍。

方原:你没换衬衫?我都给你找出新的了,你为什么不换?!

李诚:老婆!今天你就别管我了行么?

他放下果汁,又端起了香槟,方原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人叫她名字。

方原转头,看见程如英和一名中年男子(张群)过来,两人都穿着优雅得体。

方原(惊讶):如英!

程如英(也惊讶笑着):方原!

而李诚也展开笑容,上前握手。

李诚:张总!感谢大驾光临!

张群:祝贺祝贺!

他们彼此微笑寒暄。

方原笑着对程如英:听家委会的人说,你家文昊又考了年级第一。

程如英(微笑):你家可为可遇也很优秀。

方原:从前在报社的时候你就总照顾我,现在咱们的孩子上同一家小学,张总又要投资李诚的公司了。

程如英:多好的缘分……我现在……也经常想起咱俩跑文化新闻的日子。

方原(摸了摸程如英的手):那会儿你就是我的楷模,现在更是了。

程如英回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

李诚(举杯):来,方原,咱们敬张总、如英一杯,感谢张总支持我们大声公司——

张群(微微一笑):不要敬我,咱们敬太太们,我是做教育出身,孩子上小学,妈妈们最辛苦了。

李诚:是是是,妈妈都是超人,为了超人妈妈们!

他举起杯,和方原一起,和张群程如英碰杯。

李诚:张总,一会发个言吧?展望一下咱们的合作计划?

张群(摆手):今天是你们公司十年庆,我就不喧宾夺主了。放心,合作的事在日程上了。

大家一起干杯。

1-22,尤筱竹律所尤筱竹办公室/尤筱竹家楼下 日 外(分AB场)

尤筱竹正在律所办公室内,对面坐着一个男客户(曹先生)。

尤筱竹满脸笑容。

尤筱竹:离婚只有两种方式,协议离婚和诉讼离婚。协议离婚,就是两个人达成一致,一起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诉讼离婚,就是像您这样,坐到了我的面前。

曹先生忍俊不禁,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尤筱竹:诉讼离婚大概是这样的一个流程,(翻开面前的资料)……

尤筱竹电话响,是刘丰。

尤筱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曹先生礼貌示意她接起。

尤筱竹到办公室外接了电话。

刘丰(背影边走边说os):媳妇儿,对不起对不起,还是得你接小睿——我本来推到明天了,但资方说今晚要出差,非约下午谈……

尤筱竹(为难):啊?你现在才告诉我?我正在见客户呢,(看了眼时间)小睿要放学了,我得马上走——

刘丰(打断她):这个资方也很重要!我完成这个剧本都三年了——这家资方去年投了好几部文艺大片,我这剧本特别符合他们口味。

尤筱竹:真的?能签么?

刘丰边讲电话边走到路边打车。

刘丰:那不得谈么?希望很大。

尤筱竹(做了决定):那好吧——(又柔声叮嘱道)那你好好谈啊,别耍脾气……

刘丰:放心。

刘丰挂掉电话,冲一辆出租车招手。

尤筱竹硬着头皮走回办公室。

尤筱竹:曹先生,实在对不起,我家里出了点急事……

1-23,秋游公园 日 外

于欢在组织学生们玩游戏。孩子们都很雀跃。

于欢:好,这个游戏叫圆圈游戏,大家排成一个圆,听好规则……

可为可遇、超然和小睿都很亢奋。

对面的潇潇也好奇的听着。

1-24,大声公司 日 内 【与9-42ins连拍】

方原和程如英一道穿过走廊去洗手间。

方原(看了一眼如英):你怎么出去玩一趟瘦成这样,吃不惯西班牙的饭?

程如英(掩饰的笑笑):我给你带了套你喜欢的Lladro瓷器回来,让司机给你家送过去了。

方原:你太有心了。

她俩走进洗手间,分别对镜补妆。

里面隔间传来聊天声。

女员工A:刚那女的谁呀?

小孙:李总的太太。

女员工:这么事儿,她干嘛的呀。

小孙:家庭妇女。

女员工:怪不得,搁这儿找存在感来了。

方原脸色一沉,程如英也很尴尬。

小孙和女员工上完洗手间出来,一怔,一时张口结舌。

小孙:李太太……

方原睥睨的瞧着她们。

方原:不管是小助理,还是家庭妇女,都得把自己的活儿干好了,让人挑不出错儿才行,要是总躲在洗手间议论别人,不好好把该做的做好,那一辈子也只能当助理吧,你们觉得呢?

她昂首拉着程如英走了。

1-25,大声公司 日 内

台上,李诚在起哄声中上台发言。他已酒意甚浓,端着酒就上了台。

台上话筒发出“呜”的声音。

李诚望着台下。

方原看着李诚微醺的状态,不禁蹙眉。

李诚:朋友们!我的朋友们,亲人们,来宾们,感谢你们的到来!十年了,一个音乐公司能走到十年,容易么?

台下起哄:不容易!

罗鸿(过来招呼道):嫂子!好久不见!

方原(扭头):哎,罗总!祝贺你们!你怎么不上台说几句?

罗鸿:你们两口子口才一个比一个好,轮得着我发言么?

方原(笑):你可好久没来家里吃饭了!

罗鸿(苦笑):太忙了。

台上的李诚的声音传来:……相与十年亲且旧,一笑天涯携手!我尤其要感谢我的同事们,感谢我的合伙人罗鸿——(他看向台下罗鸿,方原也看着罗鸿笑笑),我们相识于微时,相守于贫贱,我们还将相约走向下一个十年……我——我已经尽力了(突然有点哽咽)

台下鼓掌,叫好,方原虽觉得有异,也跟着大家鼓掌。

这时,忽有几名穿着经侦警服的人走进大厅。

方原的手机响,一看来电显示“于老师”,不得不接。

方原(走到一边低声):喂,于老师,您说——什么?

她的目光怔住——几名经侦警察已经走上台去,询问了名字,就带着李诚走。

李诚(脸色惨淡,仍带着醉意):警察同志,你们让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他转向台下目瞪口呆的人们,忽然惨笑了一下)……没话了,不说了……谢谢你们!……

方原手机传出于老师声音。

于老师(os):可为妈妈?

方原震惊中顾不上电话,直愣愣跟过去。

罗鸿脸色晦暗。

程如英想跟过去,却被张群拉了一下,示意她别去。

1-26,大声公司 日 内

经侦警察带着李诚往电梯走,方原紧跟上去。

方原:警察同志,你们、你们有证件么?你们凭什么带人走?

经侦警察给大家出示了《询问通知书》。

经侦警察:这是我们依法开具的《询问通知书》。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方原:李诚!

李诚回头看了眼方原,脸色晦暗。

李诚(仍有酒意):对不起了啊老婆,你别生气,我最怕你生气了——嗳你不可能不生气——

方原怔怔听着,忽然冲上前去,给他系上了衬衫扣子。

李诚眼神复杂的瞧着她,她的眼神却落在衬衫的污渍上。

警察带着李诚上了电梯。

方原等人眼睁睁看着电梯关上门。

1-27,大声公司 日 内

周年庆的活动现场一片哗然。

方原疾步追着罗鸿,拉着他。

方原:罗鸿!到底怎么回事?

罗鸿顾不上,冲她摇摇头,转身继续跟重要客户们解释突发情况。

罗鸿:请大家放心,我保证这跟公司无关,这属于私人事件。大声公司目前运行良好,之后的业务也一切照常……

方原脸色苍白。

程如英上前,她握住方原的手。

程如英:别担心 ……这肯定是个误会……

方原:如英……

程如英转头看到张群正看着她,便不再多说,匆匆与方原告别。

方原焦虑的看着程如英夫妇离开。

她电话又响,来电显示还是“于老师”,她深吸一口气。

方原:喂,于老师,您刚说小为怎么了?……(她脸色突变)什么?被打了?好,我过去。

方原顾不上许多,过去一把拉过正在跟人解释的罗鸿。

方原:罗鸿,你了不了解情况?现在该怎么办?

罗鸿:我马上要开紧急会议。我们稍晚点说。

他挣脱方原,径直走开了。

方原看看手中电话,咬牙先离开。

1-28,街道 日 外

方原开着车,直直盯着前方,路上有点堵。

方原忽然一阵翻找,找出一包软糖,抓了一大把塞进嘴里,使劲嚼着——实在焦虑时,她用这种方法缓解。

1-30,阳光小学三年级三班教室 下午 内

可为可遇坐在前排,超然和小睿坐在一边,潇潇站在前面。

于欢坐在老师位置上。

方原跑进教室。

方原:小为!

方原疾步过去,看到可为额头蹭了一片淤青。

方原急忙查看他身上其他地方,拨开他的头发仔细检查耳后、脑后。

方原:还有哪里受伤了?

可为摇摇头。

方原心疼地摸了摸可为的脸蛋,把他抱进怀里。

方原:疼不疼?

可为(推开妈妈):没事。

于老师:您放心,校医已经做了冰敷处理。

方原(焦虑的查来查去):头可碰不得啊!

这时丁木木也匆匆赶到。

丁木木:潇潇!

潇看了眼妈妈,又低下头。

方原看向丁木木和潇潇——认出这对早晨相撞的母女。

方原:你是……早上那个……

丁木木:啊……

丁木木也认出了方原,自动低了一头。

方原(反常的提高音量):于老师?李可为是怎么受伤的?

超然(指向潇潇):就是她推的!

潇潇不说话。

于老师:我们组织学生玩游戏,玩得好好的,他们那边就吵起来了,我这一回头,就看见齐潇潇推了李可为,可为没站稳摔了。

可为:输了的要退出圆圈,她说错口令了,她还不认……

潇潇:我没说错!

可遇、可为、超然和小睿:你错了!你说错了!

可为(对方原):妈妈,她不遵守游戏规则!

潇潇:我们那儿的规则不是你们这样的!

小睿:那你也不能推人啊!

方原(问可为):是她先动的手,对吧?

可为默默点头。

方原扫了丁木木和潇潇一眼。

丁木木(脸涨红了,低声问潇潇):你推人了么?

潇潇(倔强的):谁让他说我!

方原(冷冷的对丁木木):这位家长,事情你听清楚了吧?你家孩子动手推了我家孩子。

丁木木(嗫嚅对方原):对不起——

方原:如果之后我们家孩子不舒服,我还会带他去医院检查的。

丁木木:我知道,医药费……我们负责。

方原摸了摸可为的脑袋。

方原:现在,我家孩子需要一个道歉。

丁木木(拉着潇潇):妈妈怎么教你的?动手不对,你跟同学道歉!

于老师:齐潇潇,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

潇潇沉默地抿着嘴,眼泪快要掉下来。

方原:这位家长,你家孩子的态度,让我非常担心她之后会继续对可为有敌意——

丁木木连忙摆手否认。

丁木木:不会的不会的,潇潇是个很有礼貌的好孩子……

潇潇(强忍眼泪,忽然喊):我没有错!按我们那儿的规则我就不该退!

她忽然往外跑。大家都愣住了。

丁木木(急得鞠躬):对不起老师,我回去好好教育!(对方原和可为)对不起小朋友!对不起家长!我会让齐潇潇跟你们道歉!

她惦记潇潇,匆匆跑了出去。

1-31,阳光小学门口 日 外

潇潇执拗的往外跑,丁木木在后边使劲追。

她追到了女儿。

丁木木:齐潇潇!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你为什么推别的小朋友?

潇潇:我讨厌他们!讨厌新学校!

母女二人对视,潇潇神色倔强,眼泪汪汪却忍住不流,丁木木又气又心疼,拽着她往电动车方向走。

尤筱竹匆匆往学校走去。

1-32,阳光小学门口 日 外

校门口,方原面色苍白,牵着几个孩子们出来。

超然看见了王阿姨,跑过去。

小睿看见尤筱竹。

小睿:妈妈——爸爸怎么没来?爸爸又说话不算话!

尤筱竹(为刘丰解释):爸爸有急事,重要的事。

尤筱竹看向方原,目光落在可为身上。

尤筱竹:小为这是怎么了?(对方原)你怎么来了?酒会结束了?

方原:筱竹——你得帮我!

尤筱竹这才注意到方原的神色严峻。

1-33,街道 日 外

丁木木骑车载着女儿潇潇,潇潇抱着妈妈,不禁把脸贴在妈妈背上。

丁木木感觉到了,脸色不禁变得温柔。

1-34,柯克面包店 日 外/内

丁木木骑着车,路过蛋糕店,她忽然停下车。

潇潇诧异的看着妈妈。

丁木木牵着女儿走进蛋糕店。

丁木木:你不是爱吃这儿的蛋糕么?选一个。随便选。

潇潇疑惑的看着妈妈,丁木木肯定的点点头。

潇潇用小手指了指一块提拉米苏。

潇潇(怯怯的问):行么?

丁木木取了蛋糕,去收银台付了钱——老板柯克递给她一块点心。

1-35,柯克面包店 日 内/外

蛋糕店一张桌边,丁木木安静的看着潇潇吃蛋糕。

潇潇吃完了,看着妈妈。

丁木木起身,牵着潇潇走出去。

两人上电动车时,潇潇忽然开口。

潇潇:他们说我没人管。

丁木木怔住,一把抱住潇潇。

丁木木:妈妈爱你。

店内,柯克无意中看到窗外拥抱的母女俩。

1-36,方原旧家 下午 内

方原带着孩子们回家。

她控制着情绪,但是进了家门,看到可遇换下那双她不让穿的小皮鞋时,忽然难以自控。

方原:李可遇——我不是说不能穿皮鞋么?早上出门时不是穿的球鞋么?

可遇低下头。

可遇:我想穿这双鞋。

方原(声音尖锐):你瞒着妈妈自己换的?你也对我隐瞒?!

可遇委屈的哭了。

方原意识到失控,快步走进厨房,关上门,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深呼吸平复情绪。

方原(出来,竭力如常的宣布):洗手,喝水,做作业!小遇,下次不许再瞒着妈妈。

可遇眼泪汪汪的点点头。

她走向里屋,关起门拨通罗鸿的电话,响了几声终于通了。

方原:罗鸿,你跟我说实话——

罗鸿(打断了她):嫂子,我还在开会,要不,我把公司律师电话发你。嫂子?

方原(敏感的觉得不对):不用了。我这儿有律师——我明天去公司。

放下电话,她坐到床上,把头埋进手掌。电话响了,一看是尤筱竹,她赶紧接。

方原:筱竹,怎么样?

尤筱竹(os):还在托人,看什么时候能见面。

方原:……我等你消息。

挂了电话,方原满脸忧虑。

1-37,方原旧家/尤筱竹家 黄昏 内/外 (分AB场)

客厅内,可为和可遇在做作业,方原坐在一边,手里紧攥着手机。

手机响,她赶紧看,是家长群的信息。

一位家长文字:哎我听说咱们学校有家长被抓了?

一连串家长们的议论微信:

——啊?谁呀?

——“好可怕”的表情。

——为什么呀?

——听别的班家长说的,说是写歌的,你们听过“骊歌”么?

——有点印象。

——犯什么事儿?

——啊,那不是咱们班的么?

方原咬住嘴唇。

很快,最后一条微信被撤回了。

方原捂住脸。

可为: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啊?

方原:……爸爸出差了。

可遇:爸爸怎么没跟我说?

方原:专心做作业!

忽然手机响,她一看来电显示,赶紧拿起电话走到里屋,躲进卫生间。

方原:筱竹!李诚怎么样?

尤筱竹站在家中阳台上。

尤筱竹(os):跟李诚通上话了。我告诉他我在申请延期送捕。方原——

尤筱竹顿住了。方原默默的听着。

尤筱竹(os):李诚提出了离婚。

方原沉默的听着,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音乐渐响,又忽然停住。

她的目光呆呆落在水龙头上。

特写:水龙头兀自滴答滴答。

黑屏。音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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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拥抱(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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