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派出所门外 夜 外
夜已经很深。
李诚、老蔡、方原从派出所门口出来。
王曼的经纪人杨凯文也走出来,拿手绢捂着嘴,忿忿地走向保姆车。
老蔡跟方原点头告别。
方原不理李诚 ,径直往前走着。
李诚脸上贴着创口贴,鼻青脸肿、垂头丧气。
李诚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于辩解着这天晚上的囧事。
李诚:你不知道他说话有多难听,有几个臭钱有多了不起!
方原回过头来瞪了李诚一眼。
李诚闭嘴。
方原继续沉默,往前走着。
方原突然回头认真地盯着李诚的脸。
李诚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脸上的伤口。
李诚(嘴硬):怎么了?他伤得比我厉害,我一拳把他的嘴打肿了,看他以后是不是还废话……
方原盯着他的创口贴 。
方原伸出手,“噌”地把李诚脸上皱巴巴歪斜的创口贴撕了下来。
李诚忍不住疼的叫唤起来。
李诚:哎呦!——干什么?
方原从包里拿出一个新创口贴,“啪”——又给李诚脸上贴上,端详片刻。
方原:这次正了。
杨凯文的保姆车从二人身旁驶过。
杨凯文摇下车窗,朝窗外的李诚和方原呸了一口。
李诚:去你妈的!
方原拉住李诚。
方原:成熟点!李诚。
方原注视远去的保姆车。
出片名: 我的名字
11-2,尤筱竹家客厅 晨 内
清晨,尤筱竹、刘丰坐在早餐桌上的两边。
尤筱竹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刘丰浑然不知,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喝着豆浆。
刘丰(头也不抬):给我来点糖。
尤筱竹不说话,也不理刘丰。
刘丰又重复了一遍,见尤筱竹黑着脸,才意识到妻子情绪不好。
刘丰往豆浆里加了一大勺糖。
刘丰:干嘛呀?
尤筱竹:就是不想跟你说话。
刘丰也赌气。
刘丰:好像谁想跟你说似的……
尤筱竹扭头对着还在卫生间里刷牙的小睿。
尤筱竹:快点啊,小睿!要迟到了!
赵丽花在厨房里忙活,大声唠叨。
赵丽花:别催了,还不是怪他们那老师,成心不让孩子睡觉,我大孙女抄了一晚上的数学题。
小睿匆匆跑过来,穿上鞋,尤筱竹帮小睿背好书包。
赵丽花:豆包马上好了……
尤筱竹(看时间):来不及了,妈,走了啊!
11-4,金璐家厨房/客厅 晨 内 OS未录
金璐低头看着朋友圈——瑞秋发了法国画展的照片,配文:巴黎,我们来了!她和老徐还有一群老外,各种举杯相庆。
金璐开心又失落,挑了张只有老徐站在画作前的,发朋友圈,写了条“祝贺我家老徐”,配了个“耶”的表情。
她走到厨房门口。王阿姨正在厨房里煮面条,往锅里磕了两个鸡蛋。
王阿姨(喜滋滋地):今天超然生日,给他煮碗荷包蛋生日面。
金璐一愣,抬头瞪眼看王阿姨。
金璐:今天?
王阿姨关火,将面条捞到碗里,撒上零星的葱花,滴了几滴香油。
金璐赶忙打开手机日历,确认了今天的日期之后,脸上闪过崩溃的表情。
超然从房间里跑出来。
金璐立刻转身绽放笑容,张开双臂迎上去。
金璐:生日快乐,宝贝!
超然:王府牛排!(看金璐发呆的表情)妈妈你忘了?
金璐(一脑门子官司): 啊……对……怎么可能忘呢,肯定去!
王阿姨(OS) :小寿星来吃长寿面啦。
超然兴高采烈地过去吃面。
金璐赶紧回里屋搬救兵,给老解打电话。
电话那边老解迷迷糊糊的声音。
老解(OS):早上几点这才?
金璐:老解,王府牛排你定了吗?
老解:什么牛排?
金璐:不是说好超然今天生日,咱们晚上一起去王府牛排吃嘛!你不会忘了吧?
老解:什么时候说好的,你乱七八糟瞎说什么呢!
金璐:赶紧定座!下午你记得来接他,先去兴趣班再去王府牛排,我们7点在牛排店汇合!我今儿得去趟宋庄。
老解(OS):我能说不么?
金璐:不能!
11-6,尤筱竹律所 日 内
尤筱竹站在韩主任的办公室内,递给韩主任一叠文件。
尤筱竹:没想到顾先生藏起来的房产有这么多。
韩主任(点头):这么快就找出来了,够效率啊。昨天加班到十一点吧?头一回看你这么拼!
尤筱竹:有的海外房产需要进一步确认,列在这份清单里的我再去逐个调查。
尤筱竹拿起文件,走出办公室。
手机响起,尤筱竹一看是学校老师,连忙接起电话。
尤筱竹:喂老师,对我是刘小睿妈妈。什么?您说什么?小睿怎么了?!
挂了电话,尤筱竹面色苍白,慌张地给刘丰电话。
刘丰(接电话OS):不是不想跟我说话吗?
尤筱竹:小睿晕倒了……
刘丰(OS):啊——
11-7,阳光小学医务室 日 内
小睿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休息,仍然很虚弱。
班主任于老师坐在一边,不时往门口看,等着家长来。
尤筱竹和刘丰匆匆赶来,一进门就看到女儿在病床上可怜巴巴的样子,立刻冲到床边。
于老师忙站起来,有点局促地向他们点头致意。
刘丰(严肃地):这怎么回事,于老师?刘小睿怎么会晕倒?
于老师:校医说孩子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
小睿伸出手去抓尤筱竹的手。
小睿:妈妈……
尤筱竹(紧张地问询):还难受吗?
小睿委屈地摇头。
尤筱竹轻抚女儿的脸。
尤筱竹:买的面包呢,怎么没吃?
小睿(虚弱的):王老师不让吃。
尤筱竹转头对于老师。
尤筱竹:孩子是迟到了,但不能不让孩子吃东西吧?
于老师(为难):王老师上课一向对学生要求严格,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当老师的心里也不好受。
小睿(拉着筱竹衣角,小声):妈妈,上课吃东西是我不对。
尤筱竹心疼地看着女儿,瞬间一阵鼻酸,紧紧抓住刘丰的胳膊。
刘丰看着小睿,安抚地拍了拍身边的筱竹。
11-8,尤筱竹家客厅 黄昏 内
尤筱竹一家吃晚饭,赵丽花拼命地给小睿碗里夹肉夹菜。
赵丽花:才多大点就低血糖……以后咱家晚饭得再加个菜,还有早饭喝粥那碗,太小了我早就想换了,一会儿我就去买几个大碗……明天开始,带两个豆包上学去。
小睿(痛苦地):奶奶,我不爱吃豆包。
赵丽花:你爱吃啥咱带啥,反正不能再饿着了!
小睿(小声解释):在教室里的时候还没怎么难受,站在黑板前就坚持不住了……
尤筱竹(惊讶):什么?站在黑板前?
小睿(低下头):老师让我上去答问题。
尤筱竹和刘丰面面相觑。
尤筱竹:小睿,到底是怎么回事?
<闪回>
数学课,五十多岁的王老师站在讲台上,正在黑板上写题目。
王老师:一根24米长的木头……
超然看到同桌小睿的样子有点虚弱,悄悄地问。
超然:你怎么脸变白了,还出汗呢?
小睿(小声答):我没吃早饭。
王老师瞥到两个孩子在说话。
王老师:解超然,刘小睿,上课认真听讲。
超然偷偷对小睿做了个鬼脸。
王老师继续边写板书边读题。
王老师:……一根24米长的木头,每4米锯一段,锯一次要4分钟。问,锯完这根木棒,需要多少时间?
小睿实在太饿,悄悄拿出书包里的面包,偷偷咬了一口。
王老师从黑板前转过身,出其不意地。
王老师:刘小睿!来,到黑板前来写这道题!
小睿慌乱地站起来,面包不小心掉在地上。
王老师:不守课堂纪律聊天,还吃东西!太不像话了!
小睿窘迫地低下头。
教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
王老师:到前面来!
小睿缓慢挪到了黑板前,接过笔,为难地看着黑板上的数学题目。
王老师:刚才偷偷讲话那么有精神,现在怎么蔫了?
又有同学偷笑。
小睿很难为情,使劲低下头,脸色发白,直冒虚汗。
小睿:24米长……木头……
王老师用黑板擦敲打着讲台,一下,一下。
王老师:刚刚才讲过的知识点!
她渐渐有点站不稳,只能紧紧抓着黑板边沿。
小睿:4分钟……4米……
突然小睿腿一软,晕了过去。
<闪回结束>
小睿:……妈妈,我不想上数学课了,大家都笑话我。
尤筱竹生气地放下筷子。
尤筱竹:学校什么都没跟我们说!
刘丰:什么时代了,王老师怎么能因为做不出来题就嘲讽学生!什么素质!
赵丽花:你说你俩,小睿受这么大委屈,你俩也没跟老师问清楚!不行,我要到学校跟他们讲理去!
小睿被说得也很委屈,更吃不下饭。
尤筱竹:这事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丰:王老师这种严苛的做法是倒行逆施!跟当代素质教育观相悖!我们要为小睿站出来,讨回公道。
三个大人难得的同仇敌忾了。
11-9,马路—谢守望车上 黄昏 内
老解开车载着超然。
超然显得很兴奋。
超然:今天我可以吃三块牛排吗?爸爸……
老解:吃!我们超然今天九岁了,想吃什么都行!……
超然:今天我们班刘小睿晕倒了……
电话响,老解不耐烦的接起电话。
老解:都跟你说了,我儿子生日,你不信?不信你自己过来看!王府牛排!
老解气哄哄地挂了电话。
他从副驾驶座上拿出一个礼物盒递给后排的超然。
老解:好儿子!生日快乐!
超然很开心。
超然:我的礼物?是什么呀爸爸?
超然打开盒子一看,是钢铁侠模型。
老解:喜欢么?一会有个爸爸的朋友会来跟我们一起吃饭……
超然失望。
超然:去年你送的也是钢铁侠……
老解(尴尬的):是吗?哎呀,今年送的大一号,这大的和小的能一样吗?……
11-10,宋庄某画廊 黄昏 外 【改棚内车戏】
金璐从宋庄某画廊出来,坐上林宇翔的XC60。
林宇翔坐在驾驶座上,打开座椅加热和空气净化(中控特写),不苟言笑。
林宇翔:跑这么远?医生不是让你多在家躺着吗?
金璐:再躺下去客户全成别人的了。交代你的任务完成了?
林宇翔指了指车后座。
林宇翔:蜘蛛侠。
金璐不走心地回头看了一眼,拿出化妆盒开始补妆。
金璐:天哪,脸怎么这么肿……难怪刚有人说我越来越富态了。今天就我跟超然上去吃啊。你先回去吧,也别等我们。
林宇翔瞥了一眼金璐,有点郁闷。
林宇翔:……好。那你帮我祝超然生日快乐。
金璐看出来林宇翔有些不开心。
金璐:明儿咱们一起吃。
林宇翔打开音响,选了一首古典乐播放。
11-11,高级酒店包厢门口傍晚内
小刘记者在包厢门口看了一眼时间,方原手里提着一个茶叶礼盒过来。
小刘:就那个包厢,我还是跟你一起进去吧?
方原:你帮我把人约出来,就已经很感谢了。
小刘:别客气,当年我做你的实习生的时候你没少照顾我。可你一个人进去……
方原:没事!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11-12,高级酒店餐厅包间傍晚内
王曼的经纪人杨凯文一个人在吃火锅。
他看到方原站在桌前,故意不理她,自顾自地往锅里涮菜。
方原尴尬,将手上的茶叶礼盒放在桌上。
方原:杨先生,我今天来是为我丈夫跟你道歉的。
杨凯文吃了一口菜,瞟了眼方原。
方原:打人总是不对的。就像我经常教育我儿子的那样,即便你有打人的道理,但只要动手了,错就在你了。
杨凯文放下筷子。
杨凯文:刘记者说你想跟我聊聊,如果是这样聊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杨凯文看着方原面前的空椅子,并不请她落座,而是傲慢地把脚搭在了那把椅子上。
方原只得一直站着。
方原:直说了吧,我打听过了,你是为了推荐自己人,所以在李诚这件事情上作梗。
杨凯文:作梗……这个说法有点严重了吧?我们家艺人做专辑,不是非谁不可。如果李老师在工作中能认真配合,我也不会想要换人,可惜他好像不是很懂事……
方原:王曼知道你想换的制作人是她前男友吗?你那位好兄弟,先劈腿,又在网上公开批评她不会唱歌,害得王曼差点抑郁……我佩服你为了利益能考虑这种人选,但王曼如果知道,能答应吗?她的歌迷们会怎么看?
杨凯文抬头看方原。
杨凯文:你这个人,蛮八卦的嘛。
方原:我当过记者,更擅长传八卦。
两人对视。
杨凯文一笑。
杨凯文:夫妻俩男人惹事,女人来讲和,有意思。我可以让你先生回来工作,但有个条件……
方原看着他。
11-13,餐厅附近停车场 夜 外
犇导有更改。见0810日报表。
林宇翔停好车。
金璐从后座拿起蜘蛛侠模型准备上楼。
林宇翔在后视镜里看到金璐弯腰的样子有点费劲。
林宇翔:放下,我来拿,我帮你拿到门口。
11-14,王府牛排包间门口 夜 内
林宇翔把玩具递给金璐。
林宇翔:进去吧,我走了。
金璐往里一瞅,正好看见老解带着女朋友艾伶和超然坐在一起。
老解旁若无人的投喂艾伶牛排。
超然正在大口地舔着冰激凌。
金璐气不打一出来,她拉住林宇翔。
金璐:别走了,一起吃!
11-15,某牛排餐厅门口 夜 内
超然:我要上厕所!
金璐招手,服务生带着超然去上厕所。
金璐、林宇翔、老解、艾伶四个人面对面尴尬地坐着。
老解:咱们见过……你就是(他指指金璐的肚子)肚子里那个的爹?
林宇翔点点头。
林宇翔:我姓林,林宇翔。
老解:我是超然的爹,我姓解,解守望,这位是艾伶。
金璐没说话,黑着脸看着菜单。
一旁的艾伶一心想要打破沉默。
艾伶:恭喜呀璐姐,几个月了?
金璐:叫我璐璐。4个多月了。(扭头对服务员)给我一盘牛油果沙拉,一杯气泡水。
艾伶举起手,秀手上的钻戒。
艾伶:璐璐姐,好看吗?解老师送的。
金璐(叹了口气):老解十年前眼光也就这样,现在怎么也没进步呀!
艾伶:求婚戒指就是要经典!
金璐:求个婚这么高兴啊,是以前没被人求过吧?
老解打圆场。
老解:别聊了,菜都凉了。
艾伶不理睬他,自顾自转着手上的戒指。
艾伶:(瞟了一眼金璐的手)我这个人就是很注重仪式感,像你们这种洒脱的,肚子里都有了,手上还空着呢。
林宇翔(刚想说):我们……
金璐在桌下狠狠踹了他一脚,打断他。
金璐:……我们的戒指是在意大利订的,还没好呢,成品多没意思啊。
林宇翔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
金璐又踹了他一脚。
金璐:要不咱俩就在意大利办婚礼?
林宇翔:不行,巴塞罗那。不是那个古堡吗?高迪设计的。
艾伶看着老解,给老解使眼色。
老解装作看不见,事不关己地喝了口红酒。
服务员牵着超然回到座位。
老解(赶紧):寿星回来了!来,举杯欢庆一下,祝我们儿子超然九岁生日快乐!
众人举杯。
11-16,高级酒店餐厅包间夜内
方原依然站在包间里,因为站太久,穿着高跟鞋的脚已经隐隐作痛。
杨凯文拿了一瓶红酒摆在方原面前。
杨凯文:这样吧,酒桌上闹的不愉快,那我们就用酒解决。
方原看了看杨凯文,又看了看那瓶酒。
方原(拿杯子倒酒):对,我敬你一杯。
杨凯文(扬了扬手机计时器):拿杯子喝没意思,给你一分钟吧,喝完它,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方原停下手里的动作,心一横,将那瓶酒一饮而尽。
杨凯文得逞的表情。
方原喝得太快,红酒撒到身上,最后对杨凯文展示空空的瓶底。
方原:说到做到。
11-17,高级酒店洗手间/走道 夜 内
方原冲进洗手间,关上门。
一阵呕吐的声音。
方原狼狈地打开门,倔强地在洗手台前梳洗一番,重新涂上口红。
方原走出洗手间。
杨凯文也正准备离开。
方原微笑跟杨凯文告别,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方原:说话算数,杨先生。
11-18,街上 夜 外 【或公交车上,两个场景均可】
夜晚寒凉,方原独自走在街上。
她默默擦去委屈的泪水,眼神倔强。
渐隐。
11-19,尤筱竹家 清晨 内
清晨,刘丰飞快敲击着键盘,在电脑上奋笔疾书。
尤筱竹坐到刘丰旁边。
尤筱竹:发言稿不是昨晚写好了么?
刘丰:刚又想到几句,这可是家长会的戏眼,等于电影演到60分钟那一场。
尤筱竹看着刘丰,有些犹豫。
尤筱竹:你说这次家长会,应该开么?
刘丰写完最后一行,启动打印机,见尤筱竹苦恼。
刘丰:必须开啊!
尤筱竹:我在想,有没有必要把事情推到这一步……严格一点有错么?到底什么是对孩子好的教育?
刘丰认真地看着尤筱竹。
刘丰:严格是有度的,这件事她就是做错了。
尤筱竹:但是她的教学质量是同年级最好的……
刘丰:教学质量再高,也不能伤害孩子。孩子上学是为了得到成长,又不光是为了分数。
刘丰拿起刚打印好的家长会发言稿,递给尤筱竹看。
刘丰:我们是在为小睿做一件对的事。忍着不表态不是为孩子好,只会让老师变本加厉。没什么好犹豫的,媳妇儿。
尤筱竹看着刘丰,眼神再次坚定起来。
尤筱竹:嗯,为了小睿。
11-20,金璐画廊/尤筱竹律所/丁木木家楼下/方原公司门口 黄昏 内/外(分ABCD场)
金璐倚在画廊躺椅上,义愤填膺地在群里发语音。
金璐:放心筱竹,我肯定站你这边。在楼道罚站,孩子得多难堪啊!
尤筱竹走出律所,边走边说。
尤筱竹(发语音):从怕老师已经上升到怕数学了!小睿跟我说过好多次不想上数学课!
丁木木在家门口停好车。
丁木木(发语音):潇潇跟我说过,数学老师平常是管得很严,大家上数学课之前都唉声叹气的。
尤筱竹(发语音):我们准备在下次家长会上发言,要求老师改变教学方式,不能再这么过分严厉了。
金璐(发文字):支持你。
丁木木(发文字):支持你。
方原背着包走出公司。
方原(犹豫):支持你,但就我们几票够吗?那几个鸡娃妈能同意吗?
方原边打电话边往前走。
11-21,阳光小学三年级三班教室 日 内
临时家长会召开,尤筱竹在教室里发意见书,刘丰坐在第一排。
尤筱竹:这是我们起草的反对严苛教学的意见书,如果大家同意,请确认签字。有什么意见我们可以集中反馈给学校。
欣欣妈妈看了一眼,丢开意见书。
欣欣妈:王老师可带过好几个奥数冠军,教学水平数一数二,平常是管得严格了些,但严师才能出高徒啊!
家长B:实验小学那个奥赛班,就是从二年级开始军事化管理!我还希望咱们学校管得更严一点呢!
教室里一时众说纷纭。
刘丰(起身):都冷静一下,我有些话想对大家说。
刘丰很正式地拿着发言稿走上讲台,尤筱竹让出位置。
刘丰: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的家长们,你们上学时有没有被老师骂过?
有几个家长笑了。
金璐(响亮的):当然被骂过!也是数学老师。
其他家长纷纷侧目,金璐泰然自若。
方原(笑):我也被骂过,是物理老师。
刘丰(追问):被骂过之后,你们是茅塞顿开突飞猛进了,还是对这个老师教的科目产生了抵触情绪?
金璐和方原愣了愣。
方原:抵触吧……后来我就转去读文科了。
金璐:我也是抵触,(回忆)所以那时候一门心思只想考一个不需要学数学的大学专业,最后学了艺术。
刘丰敲了敲黑板。
刘丰:谢谢超然妈妈和可为妈妈的分享。刚才的问题,就是传统严格的教学方法对学生最常见的态度——限制、批评、责骂。大家看看,这样能产生积极的教学效果吗?
家长们沉默地看着刘丰。
欣欣妈:照你这么说,不能批评不能骂,课堂还有没有纪律了?老师还怎么管孩子?
刘丰微微一笑。
刘丰:这是个好问题。从前,我给女儿讲过一个小故事,也想分享给大家。天上的北风和南风想要比比威力,看谁能让路人们脱掉身上的大衣。北风想,这还不简单!没想到它越使劲吹,人们越觉得冷,就把大衣裹得越紧……而南风则相反,它温柔地吹,冰天雪地成了风和日丽,人们一看花开了,当然就脱下了冬天的衣服。
有些家长面露疑惑。
刘丰:……这其实是心理学上的“南风效应”,南风之所以能达到目的,因为它顺应了人的内在需要。教育者,更需要用循循善诱的温和方式来对待孩子们,而不是一味地否定、批评,甚至嘲讽。
家长们仔细的听着,有的家长频频点头。
欣欣妈妈看向周围的家长,有些尴尬。
刘丰:我的女儿,就是过度严格教学的“受害者”。孩子在课堂上被老师责骂,全班同学都看着她出糗。大人都会觉得难受、自卑,何况是小孩?棍棒和恐吓之下的“北风”式教育,离目标只会越来越远。
金璐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方原连忙拉住她。
丁木木频频点头。
刘丰:……我们送孩子上学,最初的愿望,不过是为了他们能身心健康地成长。究竟什么样的教育才是最好的?我们选择的是教学方式,更是孩子们的未来!
家长们为刘丰的慷慨陈词鼓掌,纷纷在意见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尤筱竹一脸崇拜。
11-22,尤筱竹车上 日 外
家长会结束,刘丰和尤筱竹往停车场走。
刘丰(半自嘲):都说中年夫妻的高光时刻是孩子考上好学校,咱家是给孩子学校提意见,也行吧,是吧媳妇儿?
刘丰走到车前,搂了搂筱竹。
筱竹怜爱的看着刘丰,又忍不住念叨。
筱竹:你这么好的口才,怎么就是搞不定资方呢……
刘丰:不是一码事……
筱竹:妈看上的那套房子,房东春节前回来。
她绕到另一边上车。刘丰怔了片刻,拉开车门。
11-23,商场书店 日 内
柯克正在挑选自己感兴趣的书籍,不经意走过文具礼品柜台,又倒退着走了回来,目光被柜台吸引。
柜台醒目处,摆着一个音符封面、设计感很强的笔记本。
11-24,柯克面包店 傍晚 内
丁木木来买面包。
柯克照例给丁木木夹面包,包好放进纸袋里。
丁木木看到连同面包一起放进去的还有一个精美的笔记本。
丁木木:这是……
柯克:不小心买多了一本,送你吧。
丁木木犹豫着不肯接。
柯克:那天店里放舒伯特的《野玫瑰》,你好像很喜欢。
丁木木拿起笔记本的封面仔细端详。
丁木木:这个是……舒伯特的《魔王》……
柯克微笑着坚持将纸袋交到她手上。
11-25,丁木木家客厅/厨房 傍晚 内
丁木木拎着菜回家。
丁母迎了出来。
丁木木把买的菜、面包放在餐台上,取出柯克送的笔记本看。
本子十分精致,封面是乐谱。
丁木木无意识地带了笑容,手指放在餐桌上,看着封面上的乐谱轻轻敲打着桌面,仿佛按着琴键一样。
丁母也凑了过来。
丁母:这哪来的?
丁木木吓了一跳,忙将笔记本收起来,敷衍丁母。
丁木木:朋友送的。
丁母打探地看着丁木木。
丁母:什么朋友?
丁木木不愿多谈,走去潇潇屋内看潇潇。
11-26,影院影厅外日内
一场内部观影活动结束,观众纷纷走出影厅。有人三两成群地在门口聊天,和路过的熟人招手寒暄。
刘丰独自穿过人群,正要离开。
前方有人笑呵呵地向他走来。
小梁:师哥!
刘丰循声望去,停下脚步。
刘丰:小梁。看你忙,就没过去打招呼。
小梁:觉得片子怎么样?
刘丰:故事挺有意思。恭喜啊,我看字幕——是制片人。
小梁:嗨,你那电影怎么样?需要帮忙说话啊。
刘丰(答应着):好嘞,走了啊。
刘丰走到影厅门口,站定,叹了口气。
刘丰折返,找到小梁。
刘丰:小梁,上次你问我网剧,你现在是在做网剧么?
小梁:是啊,弄着呢,好几个项目,刚谈了个大ip。
刘丰:……行,那咱们哪天聊聊。
小梁(听懂了):你想写网剧了?那还哪天,就今儿吧——走,去我公司坐坐!
小梁搂着刘丰往外走。
11-27,商场珠宝店外/扶梯 日 内
周末的商场,尤筱竹一家经过某珠宝品牌的橱窗前,尤筱竹被其中一条款式简约的项链吸引,又退了回来。
尤筱竹盯着它看了很久。
小睿踮起脚凑到妈妈旁边。
小睿:项链真漂亮。
刘丰拉着尤筱竹往店里去。
刘丰:喜欢就进去看嘛。
尤筱竹:还要陪小睿逛书店呢,走吧。
他们走向上楼的扶梯,刘丰又回头往珠宝店的方向看了一眼。
11-28,餐厅 日 内
尤筱竹正在翻看菜单,小睿从座位上站起。
小睿:妈妈,我去上洗手间。
小睿跑开后,刘丰走进餐厅,悄悄来到尤筱竹身后,给她戴上一条项链。
尤筱竹拿起项链,瞪大眼睛。
尤筱竹:你不是去挪车了吗?
刘丰微笑地看着瞪大眼的尤筱竹。
刘丰:最喜欢我媳妇儿这双无辜的大眼睛了。
刘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正是刚才他们在橱窗里看到的那个品牌。
刘丰:最近辛苦了,这是个小礼物。
尤筱竹接过首饰盒,高兴地拿起胸前的项链看了又看,突然垂下手,望向在她身边坐下的刘丰。
尤筱竹:电影项目,你还是不想签?
刘丰摸摸后脑勺,犹豫着开口。
刘丰:……那个,再跟他们耗下去就是浪费生命。我还是决定,不签。
尤筱竹听完,沉默半晌。
尤筱竹:改了这么多稿,至少要付一部分稿酬的。
刘丰:项目都黄了,追着要钱多没面子,给彼此都留点余地,日后好相见。
尤筱竹:这是你的正当权益——
刘丰从双肩包里拿出一份合同。
刘丰:东边不亮西边亮,我决定了,我要转战网剧界了。
尤筱竹接过合同看。
尤筱竹(念出声):《四海追风录》……
刘丰:虽然没接触过修仙题材,但这是个大项目,小梁自己就是出品方之一。
尤筱竹:你师弟小梁?……你以前不是,看不上他么。
刘丰:人家也进步了,都开公司了,手下团队不少人呢。打款也痛快——定金都付了。
尤筱竹正低头看合同细节,看到定金比例时一怔。
尤筱竹:定金比例这么低!
刘丰(故作轻松):嗐,前面比例少,后面不就高了。
尤筱竹心中一动,放下合同,认真地看着刘丰。
尤筱竹:老公,我已经拿下手头这个案子了,我们一起努力。
刘丰握住尤筱竹的手,两人对视,尽在不言中。
刘丰:我一定好好写剧!等房东春节前回来,咱就踏实签约。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部网剧写下来,争取早日还完房贷,实现居住自由!
尤筱竹笑了。不远处,小睿正向他们跑来。
11-29,尖峰传媒园区 黄昏 外
方原从公司出来,看到李诚带着可为可遇从一辆保姆车上下来。
两个孩子看到方原就高兴地跑过来。
可为:妈妈,那个车里有电视可以看动画片!
李诚向方原解释。
李诚:是王曼的车。不知道老蔡想了什么辙,搞定了杨凯文,合同签下来了。杨凯文也变客气了。
方原(微笑):那就好。
李诚(苦笑):所以又没周末了,我现在得赶回去录音,阿姨说她今天来不了,孩子怎么办?
方原:……我也要加班,海报团队今晚交稿。
李诚:那我带孩子去棚里吧。
方原发愁地看着在边上玩的两个孩子。
方原:棚里那么多人抽烟。算了你去吧,我带着他们加班。
李诚点点头。
方原不放心地叮嘱。
方原:别跟人急啊,王曼年轻,你让着她点。
李诚:知道,看在钱的份上。
可遇跑过来,给方原看她在地上捡的落叶。
可遇:妈妈,老师今天给我们看了蝴蝶的图片,跟这片叶子长得一样。
方原牵起可为和可遇走进公司,叮嘱他们。
方原:一会儿见到人要问好……
11-30,尖峰传媒办公区 黄昏 内
公司同事们看到方原领着两个孩子进来,有些意想不到,纷纷小声议论。
同事甲:带孩子来加班?
同事乙:有钱穿大牌没钱请阿姨?……
几人从方原身边经过,都诧异的看着她和孩子,并不招呼。
只有思思上前,友好地冲两个孩子招招手。
可为和可遇有礼貌地齐声回应。
可为/可遇:阿姨好。
思思:好乖啊,你们来陪妈妈加班吗?
可为和可遇点头。
吴珊从前方经过时停住,向方原投来冷冷的目光。
方原赶紧上前。
方原(谨慎解释):今天周末,实在没人照看。他们很听话的,不会影响大家工作。
吴珊:这儿是公司,不是幼儿园。
方原:我保证下不为例。
吴珊扫了一眼紧贴在方原身边的两个孩子。
可为和可遇看到吴珊没表情的脸,有点害怕地避开她的眼神。
11-31,尖峰传媒小会议室 黄昏 内
方原推开一间小会议室的玻璃门,亮起灯,把孩子们的书包放在桌上。桌边摆着一叠文件。
方原:乖乖写作业,一人坐一边。
可遇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和文具。
可遇:不会做的题可以找你吗,妈妈?
方原:留到回家再问。
这时方原手机响起。
方原(接电话):喂……是我的快递,我现在出来拿。
方原要去取快递,出门前看到两个孩子不安的眼神。
方原做手势画圈:记得孙悟空在地上画的大圈么?你们也一样,妈妈也给你们画了圈,你们就待在里面不能乱跑了,知道吗?
可为和可遇都在桌前坐好,认真地点头。
11-32,尖峰传媒外/内 黄昏 外/内
方原在小区门口拿了快递——一封文件资料——从外面回来。
她走进公司,边走边听到公司里有人在嚷嚷。
小会议室门开着,寻小白站在小会议室里,好几个同事围着她。
思思: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顺手放别处了?
寻小白:不可能!那合同是我找珊姐签完字准备走流程的,就搁在那一摞文件最上面……
寻小白指着孩子们写作业的那张桌子。
可为和可遇怯怯地站在桌边,垂着头。
寻小白:不是他们是谁?刚没人来过!
方原迅速明白过来,急忙赶过来安抚两个孩子,蹲下来轻声问他们。
方原:告诉妈妈,你们动桌上东西了么?
可为和可遇憋红了脸,都摇头。
方原起身,挡在两个孩子面前。
方原(对小白):我相信他们没有说谎。
寻小白(高声):是不是拿去当草稿纸了?造成的项目损失谁负责?
旁观的同事们交头接耳。
同事甲:书包里找了吗?
同事乙:谁敢去翻?
方原:既然是重要的合同,随手一扔才是不负责任吧。
寻小白正要继续怼方原,突然马丁在不远处办公桌前高喊。
马丁:哎找到了找到了!夹在项目书里了!
寻小白瞬间气势矮了半截。
围观同事们无趣地散开。
寻小白正要去找马丁拿合同,被方原叫住。
方原:请你向他们道歉。
寻小白愣了愣,看了两个孩子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方原无奈,牵着可为和可遇坐回桌前。
方原:没事了。妈妈替她跟你们说对不起。一会儿妈妈要开会,开完会我们就能回家了。
11-33,尖峰传媒会议室 傍晚 内
方原和团队讨论方案。
马丁:这种保密项目,好纠结啊,想出去八卦又不行,真要憋出病。
寻小白:那也得憋着。这戏拍的时候,有个男演员发了张现场工作照,当天就被剧组开了,戏份全部换人重拍。
马丁撇撇嘴,盯着电脑屏幕,突然激动。
马丁:第一张来了!
方原拿起手机,在工作群里查看海报,点了保存。
海报上是某角色的半张脸。
思思:这半张脸……都看不出是谁。
马丁:整容脸当然不好认啦。
方原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评价。
寻小白:视觉冲击力不太够啊——
寻小白话没说完,被突然一声“妈妈”打断。
可遇出现在会议室里,站在方原身后,扯了扯她的衣袖。
可遇:妈妈,作业写完了。
方原转头,见可为藏在门口,悄悄露出脑袋往会议室里看。
方原尴尬地对其他同事。
方原:不好意思。
方原抓着可遇的手,快步出门拉上可为,带他们回小会议室。
寻小白看着他们离开,抱怨。
寻小白:哎,我刚想说什么都给忘了!
11-34,尖峰传媒小会议室 夜 内
方原让可为和可遇重新坐好。
方原:作业做完了不要乱跑,你们要听话!不能出去打扰大家。
可为:妈妈我们没事儿干。
可遇:那可不可以在你的手机上听故事?
方原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好把手机放在桌上。
方原:只能听故事!不许上网。
方原帮他们点开听故事的app,匆忙离开。
手机里传出讲故事的音频:快乐王子的雕像在一根高圆柱上面,高高地耸立在城市的上空……
可为(抓起手机):这个上次听过了,我们换一个听吧。
可遇:我来换。
可遇要从可为手里夺手机,可为不肯松手。
可遇(忽然):我又不想听故事了。哎你知道么,我会发朋友圈!
可为:吹牛。
可遇:真的会!刘小睿跟她奶奶学的,我可以教你。
可为将信将疑地把手机递给可遇,可遇露出满意的笑容。
11-35,尖峰传媒会议室 夜 内
方原站在白板前记录会议要点。
周围同事的微信提示音同时响起,大家纷纷拿起手机看。
马丁看完工作群的消息,捂嘴做震惊状。
马丁:天哪,海报怎么被营销号搬了!谁漏出去的?!
寻小白打开联电脑微信,屏幕上显示甲方在工作群里发来的微博营销号截图,内容是新鲜出炉的第一张角色海报。
思思翻手机,突然叫了一声。
思思:方原姐,你的朋友圈!
手机屏幕显示,方原的朋友圈三分钟前发布了那张她存在手机里的角色海报。
马丁:快删掉!
寻小白(看手机):来不及了,几分钟微博转发都过千了,等着挨甲方爸爸打吧。
方原大惊失色,瞬间起身跑向小会议室,其他人议论纷纷。
11-36,尖峰传媒小会议室 夜 内
可遇得意地拿着手机给可为看,方原跑进来,一把将手机抢回来。
孩子们见妈妈脸色不好,紧张地并肩站在一起,一声不吭。
方原点开微信,无数条红色的提醒,她立刻删了那条朋友圈,忍不住斥责孩子。
方原:怎么那么不听话!不是说只能听故事么!
可为和可遇抬头看方原生气的样子,有点被吓到。
手机连续振动,工作群里,甲方发来气势汹汹的质问。
甲方(微信文字):主演阵容还没有官宣,你们团队都这么不专业吗!
可为和可遇低下头,不时怯怯地偷瞄方原。
方原拿着手机刚写了“实在抱歉”几个字,工作群又收到一条新消息。
吴珊(工作群微信文字):实在抱歉!尖峰团队深知项目保密之重要性,今后会进一步加强对员工的管理,杜绝此类错误再次发生。(抱拳的表情)
方原盯着手机屏幕,只听一阵高跟鞋声由远及近。
门口传来吴珊的声音。
吴珊:方原!
11-37,尖峰传媒小会议室门口 夜 内 (连拍11-36)
方原和吴珊站在小会议室门口。
吴珊:甲方刚跟我沟通了,你退群吧。
方原:我现在就去找他们当面道歉——
吴珊(打断):你害我们违反保密协议,公司随时都会收到甲方的律师信!道歉有什么用?!
方原:我马上想办法补救。
吴珊:不必了。这份工作不适合你,明天起不用再来了。
可为和可遇坐在会议室里,听到了这一切。两个孩子流露出害怕与胆怯。
方原使劲压抑着崩溃的情绪。
11-38,尖峰传媒园区门口 夜 外
天黑之后的风里带着寒意,方原站在园区门口招手打车,两个孩子觉得冷,紧紧贴在她身边。
一辆空的出租车从他们面前驶过,却并没有停下。
方原无力地垂下手,始终一言不发。
可为和可遇抬头看妈妈的样子,有点被吓到。
可为:妈妈你别不高兴。
可遇:我和哥哥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方原深呼吸,抚平情绪,低头看孩子们。
方原:妈妈只是有点累,我们回家吧。
方原再次抬起手打车,她久久望向马路那头,怎么都等不到下一辆空车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