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幽幽深宫凄美哀绝的歌声悠悠扬扬的倾泻而出。
“母妃,该吃药了”神情纵使那样的不轻不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白色素衣的女子掀起珠帘缓缓走了进来,珠帘泠泠作响,手中白瓷药碗轻轻搁下,扬起头来,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说的便是这样的女子吧。
“鳳夕,我唱的好吗?”前方榻前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声音空灵仿佛从远方传来,肌肤如雪,弯眉如月牙,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显得妖艳又妩媚动人,好一个绝美女子,虽与执药碗的女子几分相似,却又显得那样不同。
鳳夕巧笑:“自然是好的。”
“你父皇便是最爱的啊”那长长的忧叹倒是道尽了无数沧桑。
“父皇?”鳳夕乍听之时,瞳孔紧缩,仿佛那是很久远的名字罢了。
小时初见父皇,那高贵威严的样子便深刻记在心里,那时,鳳夕便想:这是我的父皇吗?是我母妃深爱的父皇吗?
那个倚坐金榻之上的人缓缓启口:“鳳夕,凤凰朝还。”这一句是鳳夕不懂得,只记得,那是那个尊称父皇的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罢。
思绪被拉了回来,悠扬的琴声缓缓飘进这幽暗的深宫,好似在与谁轻言蜜语,这谁人懂。
“他又来找你了”骊妃喝完碗中的药,轻笑着对眼前清淡的鳳夕缓缓吐口。
只见鳳夕接过药碗,脸上飘着一团红晕,娇羞的低下头,答“恩”。
“母妃,我去去就回”鳳夕将手中的药碗搁置一边,轻扶着母妃缓缓躺下,只见那骊妃笑颜如同少女,闭上那流光似的双眸。
鳳夕安置好母妃,将要关门之时,只听一声“去吧,去吧!”声音传来之源便是母妃那个方向,倏地,鳳夕怔忪的看着那个方向,方将门缓缓扣上,转身离去。
琴声还在稳续的传来,那仿佛道尽了无尽的相思,在这幽幽后宫,是向往的吧。
鳳夕来到亭外之上,那亭上悬挂拼布白纱,隐约中有人影若在,鳳夕心喜便加快了脚步,手在掀起白纱顿了一顿,便轻声叫道:“千泽。”
只见那白色衣着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白衣黑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似比女人还要素净的男子。
“鳳夕——”这一声倒是显得那样亲密。
“恩,怎么今日有空?”鳳夕显得十分娇羞,缓缓问道。
“没事便不能来找你的吗?”男子微笑,眼中显出无限的宠溺。
“啊?”鳳夕微怔,不好意思的便又低下了头,女儿家的娇羞总是这样。
“你这个傻丫头。”男子白净的双手好似如玉,轻抚着鳳夕如丝绸缎的黑发,好像在抚摸着一件珍世宝物。
不言不语便是最好的宠溺,鳳夕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面冠如玉,自母妃便是他对自己最好。
是与不是自己的良人?
琴声仿佛还在作响,从远处看似是一对璧人,显得那样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