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终章
不二大侠2021-07-27 15:004,772

  充蒙回首一看,脸色大变,带马备至马车一侧,厉手将驾马车夫自上拉下,马夫不备,从车上滚落,惊呼一震,充蒙跃马而上,跳至马车,只腿跪于马车端部,眸间深邃,骇气逼人,马鞭扬手狠狠抽动马儿,马匹似乎不忍疼痛,狠厉嘶叫,车轮滚至地面凹凸处,剧烈晃动,颠得内车的凤夕浑身抽疼不已,大声呼:“陌修……啊……”

  一声厉叫,惊破林间鸟儿,各处纷飞逃窜,车轮陷于溪沟深处,驾马不起,充蒙眼见身后大批人马赶来,心中竟有些恐慌之意,身边马匹已累及不堪。

  “将军,现下如何是好?”一军子问道。

  充蒙见车轮深陷不出,手死死握着佩剑,闪及思量,一把将车内凤夕拽至车外,凤夕已是晕眩,未料充蒙有此举动,跌撞车下,充蒙一把将其捞起,此刻,凤夕身子已是瘫软,强被充蒙拉至身前,脖间只觉一凉,长柄剑刃已然架在她的颈上,凤夕霍然睁大了眼眸,惊恐可怖。

  充蒙知晓,此番不过是赌上性命。

  陌修快马追上,越进林间,却见不远之处充蒙挟持凤夕,站在浅溪石上,充蒙满脸戾气,凤夕已煞白了脸,陌修拽马吁停,马蹄在原处打转,陌修挥手,身后人马停地。

  充蒙见此,冷笑道:“离王好大的能耐,竟突出重围,属下佩服。”

  陌修闻此,眼里唯有那柄长剑架在凤夕脖上,眨了一眼,“不过尔尔计策,能耐我何?”陌修甩鞭在手,“充蒙,你身在要职,竟与敌国联手,陷无辜将士于水火之中,按军令来说,定是死刑,现在,挟持本王王妃,其罪当诛!”

  声震林处,回绕山间,其威不减。

  充蒙诡异一笑,“属下此番,未想过活着出去,不过,王妃在属下手上,王爷也可舍得?”

  说罢,剑刃缓缓移着,陌修瞳仁皱缩,“住手!”二字从齿间狠声吐出。

  充蒙大笑,“看来王爷是舍不得呢,”罢了,他脸色一变,“如果王爷交出兵符,属下便放了王妃。”

  陌修死死盯着充蒙,说道:“如果,不呢?”

  充蒙看了一眼陌修,又看了身前柔弱无骨的凤夕,道:“哦?看来王爷是更爱江山了?”

  一语了,剑刃深刺凤夕脖里,登时,血流不止,陌修手握利剑,一跃马头,刺向充蒙,充蒙不料陌修短时如此激不得,反手将凤夕挟至身后,左手执剑力挡,两刃相抵,陌修眸间冷冽迸溅,充蒙为之一震,二人相近,陌修缓缓吐出,“今日,你必死无疑。”充蒙未及反应,陌修一掌重创充蒙心口,充蒙只手挟着凤夕,单手力道不劲,他深知陌修武功修为极高,本是想着胁迫凤夕,直戳他的要害,未想过……

  充蒙心口一痛,右手无暇束缚,力减不少,凤夕从箍置滑落,充蒙执剑而立,喘息不得,抬首间,却见陌修紫眸更深,锋芒一闪,充蒙睁大了瞳孔,颤微站立,血从脖间裂出,深痕赫然,陌修剑尖舔血滴落,充蒙眼中气劲儿逐渐消散,陌修一剑刺穿他的胸口,剑速极快,晃影未落,剑已入鞘,未几,充蒙轰然倒下,双眼怒睁,却已气数已尽。

  身后有军子问道:“王爷,叛将充蒙如何处置?”

  陌修快速将凤夕搂在怀中,撕下衣袍一角,手握她脖间伤口,于她缠上,动作迅捷却又轻柔,“焚,挫骨扬灰!”

  那军子闻至,浑身一震,而后,答道:“是!”

  凤夕只觉脖间一热,耳边传来似是哽咽之音,“凤夕,不可闭眼,我带你回去。”

  脸上偶觉湿润,凤夕手指挽动,想要回答他,喉中却嘶哑涩痛,‘好’字,却未能说出口。

  充蒙已死,陌修命连熏将其随从军子就地处死,连熏大骇,却有些不解,“王爷能饶敌军将士不死,为何……为何不能恕了这些人?”

  陌修将凤夕交予医人,面色不辨,握着手中利剑,轻笑道:“叛我者,必须死!”

  连熏猛然一震,而后,气定,拱手抱拳,“属下领命!”随即,喝声道,“王爷有命,追随叛军充蒙者,就地处死,一个不留!”

  陌修看了看连熏,翻身上马,对着车内医人说道:“伤势如何?”

  医人从车内跳下,跪地俯首道:“伤势虽已止住,且情况不容乐观,王爷需赶回鸾和,请太医再做诊治。”

  陌修握剑一紧,眉头紧蹙。

  此时,远处马匹声响渐近,“报……”那人快速跳马,跪地,“王爷,小将军遇伏,身受重伤,恐……恐……”

  陌修赫然转首,眸间凌厉之色乍现,“说!”

  那人身形一晃,说道:“恐……恐有性命之忧。”

  未及反应,陌修扬马奔去,“回营……”

  连熏一众率杀叛军,动作迅猛不留余地,此间,天下起蒙蒙细雨,冰凉雨露落在脸颊上,沁得心间一阵凉意,后事作妥,连熏打马而上,铁蹄溅起泥来,奔向军营。

  陌修命军子分为两路,一回鸾和,为凤夕诊治;二,亲率军子回营。

  陌修看向马车,那里面有他的挚爱,可他现下却不能随时陪在她的身边,陌曦中伏,事情绝非简单,思量转瞬,告知那医人,“将王妃送往鸾和离王府,请宫中太医做诊治,若有半点差池,绝不轻饶。”

  医人听罢,颔首称是。

  陌修忍极,转身离去。

  营中,已是乱作一团,陆征围在陌曦身侧为其疗伤,脸上无半点笑意,陌修一入帐,便见他眉头颦蹙,陌修心中如重石一击,哽了喉间,却看着榻上陌曦脸色苍白,身上盔甲已除,露出麦色肌肤,上面尽是刀剑之伤,从背脊至胸前裹着白绢,绢上已渗透血迹,任谁都不忍再看。

  陌修紧闭双眼,心间起伏不定,气息紊乱,轻声问道:“怎伤的如此之重?”

  陆征未移开视线,手中上药不停,回:“陌曦与陌豫从侧偷袭,陌曦上军在前,谁料到敌军早已埋伏,将陌曦困于险境,陌豫手下兵力不足,不敢上前与之相抗,只好按兵不动,谁知陌曦竟引开一路人马,好让陌豫从后追截,未曾想到,敌人声东击西将陌曦随军尽数杀死,若不是我留了心眼,你现在所看到的便是一具死尸。”

  语落,陌修身子一震,半会儿,陆征不见他回应,便继续道:“按陌曦速度,偷袭不足半日,我却在虎口等了许久,眼皮儿直跳,便觉得事情大有不妙,等我赶到时,陌曦已是生命垂危。”

  陌修双眸蓦地一睁,问道:“陌豫呢?”

  陆征摇头,随即说道“要说陌豫也非怕死之人,可他迟迟未动便也是不合乎情理,”说着,陆征停下手中,抬首,“事先有了埋伏,莫非军中有了细作?”

  陌修看向陆征,缓缓吐出:“充蒙。”

  陆征一听,脸上显露疑惑,随后,又埋首动作,回:“是他?素日也看不出来,你将他如何了?”

  “杀了!”说得轻描淡写。

  陆征听闻,笑了,“果断,若是我,便也是这样,叛军之将,岂能让他苟活,”手间一停,“好!”

  陌修见他收手,便大步向前,问道:“怎么样?”

  陆征接过侍卫递过的帕子,拭了拭手,而后,将帕子一扔,抚着胡须,笑道:“自然是好。”

  陌修看此,一瞬松了下来。

  营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陆征望此,叹息道:“这雨来的真是时候。”

  陌修知晓他话中有话,可也不问,见他大步走在雨中,身边侍卫连忙上前为他撑着纸伞,他却一把推开,“如此畅快,怎让这俗物挡了去。”

  陌修见此,立在帐前。

  一军子佩剑赶来,拱手一揖:“王爷,五皇子现下在帐中。”

  陌修收回视线,眸间极寒,从侧走向陌豫的行帐。

  陌豫此刻坐立难安,来回踱步于帐中,忽觉耳风一冷,便转首,却见一柄长剑架在他的脖间,陌豫瞳孔骤然一缩,望向来人,沉声道:“陌修,你这是何意?”

  陌修冷笑,“怕了?”随即,剑刃忽转,陌修反手将剑柄抵近了他,二人距离近处,“他只身犯险,为何不救?”

  陌修盛怒,看向陌豫,“你可知,他也是你的弟弟,你竟如此狠心。”

  陌豫眸间一冷,“弟弟?笑话,他一卑贱侍女诞下的人,敢妄言称之为我陌氏的血脉?我的弟弟?”

  语间满是鄙夷,陌修恨极了他们这般肆意侮辱,自视贵族血统,却心内龌龊,贪生怕死,不足为外人仰止。

  陌修大笑几声,陌豫却不知他为何如此,便见陌修扔下剑刃,一把扼住他的喉咙,气息瞬间凝固,陌修紫眸闪现,看起着为瘆人。

  “卑贱?你可知,你麾下高贵的充蒙将军,将军中机密告知了敌军,做了叛将。”陌修眼眸中,映着陌豫脸色的变化。

  看着他的反应,陌修心里却是痛快,一把将他推开,陌豫未反应过来,跌坐在地,仰首看着陌修,伟岸的身躯,此刻的自己,如蝼蚁一般,见陌修轻启口角:“五哥可是不知?充蒙可是五哥的人?”

  陌豫霎时灰白了脸,“你是说,充蒙?”登时,心间万流激涌,“不可能,他怎会……”

  陌修爆喝一声,“怎不会?韩尽身陷玉龙关口,充蒙不予施救,竟擅自调兵回营,挟了本王王妃,要挟本王交出兵符,”陌修看着陌豫脸上血色褪尽,嗤笑一声,“这般罪孽,便是你口中的贵族。”

  彼时,陌豫脑中一片空白,少顷,反应回来,问道:“王妃……如何了?”

  陌修一震,俯身近于陌豫,轻笑,“颈中受剑,差点要了她的性命,还不是拜五哥手下所赐,”陌豫看着陌修,他笑中带着嘲讽,甚是刺人,见陌修陡然转厉,“他犯了军中大忌,死罪自是逃不得,五哥虽不知情,到底也是五哥手下,外人看来且与五哥逃不了关系。”

  说罢,呼喝帐外一声,“来人,好好看着五皇子,待明日回城,再做定夺。”话了,帐外走进数个军子,俯首答是。

  陌修瞥了陌豫一眼,“可记陌修曾告知五哥什么吗?”陌修转身正视陌豫,眼里玩味却又极狠,“不是五哥的东西,便不要惦记,不然,休怪陌修不念兄弟之情!”陌豫大震。

  陌修嗤鼻一笑,拂袖离去。

  帐外,雨滴落在他坚毅面观,回头看了那陌豫的帐子,紫眸更甚,对着身旁的军子说道:“告诉陆大人,明日班师回朝。”

  次日,雨势大了些,陌修率领军士冒雨赶回鸾和,一路上不曾停歇,陌修快马冲于最前。

  此次陌修主帅,歼灭敌军数多,消息早在陌修回鸾和前日抵达,君上大喜,连在朝野之上大赞陌修,“朕的儿子果然骁勇!”百官齐贺,心内却又忌惮了许多。

  陌修军功卓著,为人冷峻果断,自是与朝臣往来不多,君上如此夸赞,心机颇多的朝臣们却自行思量,君上易储之心昭然皆知,本以为君上多多留意五皇子,可未曾想到,攻打川崎竟让陌修再主帅,君上心思,实为难懂,可有些朝臣们却一溜马的不顾后果,纷纷迎合国君,赞修众多,更是有朝臣偷偷送贺礼于离王府,这一个两个倒是不打紧,可人多了,总是纸也保不住火的,这番送礼倒是从暗成了明处,谁也想巴结皇上属意的人不是。

  圣旨已备下,现下只等陌修回鸾和,谁料,陌修回鸾和直奔王府,晾了送旨意的公公不说,还将其关在了府外,并撂下话来,“谁人都不见!”干巴巴的,那公公擦着满脸的雨水,不忍道:“是!”说着,便老老实实的回了宫。

  修阁内,从白昼至夜晚,灯火不灭,下人鱼贯而入,又是而出,屋内气氛压抑又凄哀,凤夕受伤昏迷不醒,一回府便使得众人大惊,井若知晓她与啼妆偷溜出府,虽是心气,本想训教一番,可人回来,便成了这副模样,着实让井若吃惊,余下,却又心痛不已。

  陌修回府,从进了修阁便再未出来,终日衣衫不解,食不完全,井若如何劝他,他闻声不回,紧紧盯着床上昏睡的人,似是沙漏静止一般,眼睛不眨。

  太医说,凤夕身虚体弱,受了剑伤后高烧不退,浑身如炉火,吃药便退,不吃药便又烧了起来,反复如此,身子更虚,而太医更是战兢不已,小心行事,唯恐一旁的陌修一剑刺来,命不保惜。

  夜晚,屋内一片寂静,陌修正喂药于凤夕服下,他知晓凤夕怕苦,便在药中搁了蜜饯,昏迷中,凤夕喉间细微饮药的声响,未饮完,药汁便溢出口间,陌修眼眸一哀,便唤来侍女,“再去煎来一碗,快去。”侍女颔首称是。

  未几,屋内又寂静可闻,陌修手指擦拭凤夕面污,轻声说道:“不喝药便好不来,听话。”床上的女子,如筑不动,可陌修却喋喋不休的说着,话语似是正常与人交谈,可无人回应,空气中弥漫幽然哀伤。

  陌修自是恨极了,恨极充蒙厉手痛伤凤夕,想那一剑了结他过于痛快,可充蒙虽死,却也是带走了凤夕三魂七魄的一魂一魄,自那日起,便这样不醒不语。

  陌修沉压在心间重石与日俱增,几近溃败。

  陌修扶额,似是累极一般,起身去倒了茶水,立在案几旁,陌修双眼红丝赫然,静滞看着窗外,屋檐雨水滴落,滴滴答答,像是自己缓慢的心跳音,茶水缓入喉间,干涩涌来的轻润,舒缓了不少。

  恍然间,耳边有微弱声音,陌修眉间微皱,又忽,声响没了,放下手中茶杯,搁置,少顷,声音又起,断续细敏,“呜……呜……”陌修陡然回头,那声音似是从床榻间传来……

  陌修挥手落杯,疾步走向榻间,撞倒一路桌椅,却丝毫未引起陌修的注意,来至榻间,近处,声音愈来愈响,那响声,便是从凤夕口中发出,陌修大惊,俯身近于她的唇边,声音虽小却能听清楚,“陌……陌……修。”

  陌修眼底一热,心间剧震,渴及回应着她:

  “凤夕,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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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谋:凤妃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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