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和皇室众人面前,我问她:「公主殿下,你可愿意嫁予我为妻?」
那时,我看着她被白色纱布裹缠起来的手臂。
回想起困在车中时,她急切地呼唤我:
「林墨兮,莫要睡去,现在睡过去,你便真的失去自由了!」
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她的手。
却未曾注意到她低垂的眼眸中,平静无波,仿佛在履行一项义务。
于是我们完婚了。
四年后,如众人所愿地诞下了一个孩子。
世子一出生,便得皇家和我家的宠爱。
太后认为他需要和长公主一样最好的教育。
所以他倒掉了那碗安神汤,和他母亲以同样的方式,用天真无邪的面容向我道歉,却行着他认为理所应当的事。
我不知道这对母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一周。
我又接到了长公主的书信。
她找了个货郎代送。
因为我已经婉拒了她的信使。
拖泥带水,这不像长公主能做出来的事。
展开信笺后,对面沉寂了几行。
就在我莫名其妙准备丢弃的时候。
长公主的字迹映入眼帘。
「林墨兮。」她提笔写道,「你父母说你并未回府。」
「你去了何处?」
「可是南市?」
我深知她有此等手段。
心中却涌起难以言喻的怒意。
在我们过去那九载婚姻中,她冷漠,她疏离,她与我宛如同居陌路。
如今不过半月,她给我送来的书信数量已超过了往年全年。
以前我命人送信问她:
【今日晚膳可要回府用?】
【可是在议事?】
【胃口不适,可要我亲自熬些粥送去?】
她回我至多一个:【嗯。】
剩下的,就是我自己的一片空白。
现在她反倒像是全然忘却往事一般。
在信中问我:「林墨兮,我今日旧疾发作,身体不适,你将药置于何处?」
「还有,世子在书院被同窗传染风寒,发热不退,一直哭闹难受,你往日都是如何照料,让他能舒适些?」
我怒火中烧。
可我竭力抑制着内心的波澜,试图保持理智,一字一句地给她回信:
「长公主殿下,你我已然和离。」
「我不再是你的驸马,亦非你的侍从。」
「你腹痛与否,寻得寻不得安神汤,皆与我无干,况且你一声令下,不乏为你煎药之人。」
「世子染病,你与我言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我非大夫,我亦未见过一个母亲会在此时还要询问孩子他爹该如何?」
「我不知你究竟意欲何为,或是不甘,或是难舍我的照料。」
「但是长公主殿下,我不愿将话说得太过难听,你我已是过往云烟,请莫要再来搅扰我的生活,你可明白?」
说罢这番话,我将信笺撕得粉碎。
取出砚台,研墨写下一封辞行书。
我未曾料到长公主与世子会三日两头地遣人送信。
自然,也不会认为长公主是对我余情未了。
不过是我侍奉他们的时日久了,一时难以适应罢了。
我收拾行囊,取了些银两。
找了一个货商,跟着他们去了一趟西域。
这是我曾在一本游记上见到。
当初提起时,长公主说她抽不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