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冷淡:「不关公主的事。」
「是世子想来看你,我拦不住。」
「长公主殿下,」我问她:「你可还记得上回我所言之事?」
「我等已然和离,还请莫要再来扰我清净,你可是不明白?」
长公主薄唇紧抿:「墨兮,世子年幼,不可无父。」
我嘴角扯出一丝冷意。
唤来府中家丁。
将这对母子「请」出府去。
世子不愿离去。
死死立于府门前凝望着我,欲言又止,似要唤些什么。
我怀抱绒绒,冷眼不顾。
狠心合上府门。
恐再多瞧一眼,便会心神动摇。
我抱过他,爱过他,哄过他,疼过他。
他初开口时,第一个词便是「爹爹」。
幼时的世子见谁都哭,唯独在我怀中时,他安静乖巧。
可后来,太后说我教养不当,以皇家贵胄之法培养他。
孩童之成长,皆源于家中教诲。
谁与他言说何事,他记住何事,便做出何事。
他渐渐长大后,便与我疏远。
他开始与我生分,与长公主一般礼节性对待我。
他会唤我「爹爹」,说话用「您」。
「爹爹,您可让母亲来教导我吗?祖母说您学识不及母亲高,教导不好我。」
「爹爹,您为何总是待在府中,可是无甚爱好?」
「爹爹,您太过严肃了,不似景昊哥哥的爹爹,总有新奇有趣的点子。」
...............
我告诉府中侍卫不得随意放人入内后。
长公主转变了策略。
她有时清晨独自在府门外等候。
坐在马车内,神色疲惫,似是彻夜未眠。
见我出来,便匆忙递上一份热腾腾的早膳。
「你晨起不爱进食,对胃不好,多少用些吧。」
有时也会带着世子跟在我身后,看我陪绒绒遛弯。
我目不斜视地走过,视若无睹。
邻里有时也好奇地问我这对显眼的母子与我是何关系。
我如实相告:「心有所属的前妻和更喜欢那位公子的孩子。」
她们顿时讪讪。
随后齐心协力。
每逢见到他们母子,便提前通传于我,让我暂且莫要出门,以免碰面。
我莞尔一笑。
告诉她们无妨。
我早已对此漠然处之。
长公主向来公务繁忙。
朝中诸多事务等着她处理。
她难以长久在此纠缠于我。
多次,我见她疲惫地坐在马车里,一封接一封地批阅奏章。
毕竟她将世子带出来的时间太长了。
有时候世子也会背着长公主,让侍从带他出来寻我。
然后默然无语,小心翼翼地尾随于我身后。
我专注地牵着绒绒。
给它喂水,哄它吃点心。
绒绒就会欢快地摇着小尾巴对我轻声「呜呜」地叫着。
世子就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眼中满是愤怒。
稚童,不如成人善于掩饰情绪。
有一次绒绒跑得快了,世子没跟上,他着急地摔倒在了青石板路上。
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红着眼对我委屈道:「爹爹,我疼。」
世子自懂事后其实很少哭泣。
想必是心中郁结难平,他伏地而泣,哭声凄凉。
我冷眼旁观,无动于衷。
直到他身后跟随的那些侍卫们冲了过来,将他搀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