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怎么也来了？”
“女儿方才从太湖回来，听到书房这边吵得很，以为丫鬟不懂规矩在这边哭哭啼啼惹了父亲的清净，正想过来训斥那没规矩的丫鬟，不想竟是姨娘和二姐姐。”
她说到太湖二字的时候，刻意提高了音量，王氏会意，立马接过话，“落落今天打扮得如此好看，可是去赴端王的宴？许大人送你回来的吧？”
沈云落点了点头。
王氏又道，“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许大人都送你回来了，你也不请他进来坐。”
沈云落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跪在地上抽泣的两母女，道，“幸好女儿没请许大人进来，若是进来了，看到这等场面，女儿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她又抬眼看了看沈令宣，“父亲您说是吧？”
沈令宣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嫡女是要嫁给工部尚书的，往后他的仕途还得靠这个女儿在许琛耳边吹吹枕边风。
他又看了地上抽抽搭搭的两个人，也觉得这两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实在没规矩。
“落落说得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方才孙姨娘就斜着眼睛悄悄观察沈令宣的神色，沈令宣话还没说完，孙姨娘便觉得大事不好，捂起帕子又哭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是对着沈云落哭的。
“三姑娘，你是沈家的嫡女，都说嫡庶有别，往常我们都敬着你，让着你，虽说伶儿比你年长，可她在你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一声都不敢吭，上次被三姑娘你咬破了的手指现在还受着伤呢……但这些都没什么，我一个姨娘也没脸找你讨说法，终是身份有别，无论什么委屈都得受着，可是这一回，你可要帮帮你二姐姐……你二姐姐她……”
说到此处，孙姨娘已经泣不成声，接着她又很快地换了一口气，继续道：“你二姐姐她……”
沈云落实在没耐心听下去，冷冷道，“二姐姐莫不是要死了，孙姨娘竟哭成这样。”
王氏没忍住，竟“噗嗤”一声笑了。
沈令宣揉了揉眉心，眼神更加烦躁了。
“爹爹……”沈云伶将目光看向沈令宣，圆圆的眼珠子里泛着泪水，眼神里藏着几分隐忍和倔强，那泪水明明已经要掉下来了，却又忍住没掉落。
沈云伶这一叫唤可把沈令宣叫得心都软了，他再看向沈云落时便有几分不悦，“落落你向来没规没矩的，不许胡说！”
孙姨娘见势，忙继续哭道，“三姑娘，你可别咒你二姐姐，我知道你怨恨伶儿抢了小侯爷，可这到底也不关伶儿的事，是小侯爷自己看上她的。如今府里上下都传遍了，林夫人不待见你三姐姐，订亲都没有给一个好脸色，若是嫁妆太少，怕是往后日子不好过，你就不一样了，你上无婆母，许大人的后院也清净，想必你也不在乎那么一点嫁妆是不是？”
沈云落眉目盼盼，目光真挚：“既然姨娘说得如此艰难，那二姐姐就别嫁了，嫁妆再丰厚，可林夫人如此不喜欢二姐姐，那二姐姐嫁过去也有可能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