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医院,妇产科。
白色的走廊,拿着化验单的女人,一脸紧张和无措地等在3号医生办公室外,排队等着。
“18号,蓝忻请就诊。”挂在墙壁上的电子显示器报到她的名字,她赶紧起身,拿着化验单进医生的办公室。
接待她的是一个40来岁的女医生。
她拿过蓝忻的化验单,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恭喜,你怀孕了。”
不过她的恭喜并没有令这个女人感到高兴或者幸福,而是一脸的愁色,在桌前站了一会,才说道:“我可以……打掉吗?”
女医生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可以,你的孕期只有2周左右,用药流就可以了。”
“哦,谢谢。”
“你确定要做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开药。”医院每天来堕胎的女孩子很多,她已经看得麻木了。
“好,要的。”没有什么犹豫,她回答的很快,女医生拿起笔在她的化验单上加了一个药流,然后在电脑上开单子。
“你拿着单子去楼下药房拿药。”
“谢谢。”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蓝忻拿着单子在走廊的墙壁上靠了靠,而后,低下头,手指插—入发丝,咬着唇,低声抽泣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可是她知道,她不该让这个孩子生出来,因为生出来,他也没有爸爸。
就这样靠着墙,低头哭了一会,她擦擦眼泪,拿着单子去底楼大厅的药房拿药。
而就在她刚下楼,男人坐电梯来到了妇产科,他什么也不说,一间间闯进医生办公室,抓着正在给病人看病的医生,质问:“有没有一个叫蓝忻的女人过来这里?”
很多医生摇头,不知道。
其余医生开始打110报警。
最后,走到3号医生办公室时,那个女医生被他抓着领子,像个疯子一样质问,“有没有一个叫蓝忻的女人过来这里?”
“她来这里干什么?”
最后,医院的保安想冲进来的时候,被一直跟在他后面保护的保镖挡在了门口,女医生被这个架势吓住了,哆哆嗦嗦地说:“她刚刚走,她来堕胎。”
‘砰’男人松开女医生时,一脚将办公桌前的一张椅子踢飞,离开前,丢下一句狠话:“要是她真堕了,你得赔!”
女医生惊魂未定,等意识到他是谁时,赶紧拿起座机,给药房的同事打电话,通知他们不要给一个叫女病人配药。
不过,她这个电话白打了,药已经被蓝忻领走。
拎着一袋子药,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蓝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才好?
自己的公寓她不想回,许艺溪那边也不想去。
那就去妈妈那边看看吧?
现在买高铁的票应该还来得及。
而后,打车,去高铁站。
车子离开医院时,男人刚刚追出来,他看到她在门口打车,只是他终究晚了一步,她打车走了。
站在门口,男人目光浓稠的如同四周的雨丝,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
……
进高铁站,买票,直到坐上动车,蓝忻才靠在椅子上眯眼打盹。
她今天太累了。
睡了一会,迷迷糊糊中听到报站的声音,等睁开眼,在看到座位对面突然出现的人。
整个人神经一绷,下意识抓了抓手里的堕胎药的塑料袋,眼睛直直看着他。
他怎么来?
她上车的时候,这个座位明明没有人的。
余光去看四周,没有一个人。
“准备去哪?”他的手交叉,搁在座椅中间的那张桌上,眼色阴沉。
“看我妈妈。”
“今天去医院了是吗?”
心‘咯噔’一下,原本抓着塑料袋的手一下收紧,“我没有去。”她不想让他知道她怀孕的事,但看起来这个男人好像知道点什么了,不然怎么会这样问?
“那么这是什么?”男人坐起身,几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手里的塑料袋一把抓过来,用力捏瘪,“说,这是什么?”
“没什么。”
‘啪’被他捏瘪的药连同塑料袋一同摔到桌上,然后冲她吼了起来:“当我傻?谁允许你擅自堕胎了?”
“跟你没关系!”被他的大吼,吓到,不由地往座椅缩过去,紧紧贴着动车壁,手指抓着座椅皮,防止他对她做什么过激行为。
“再说一遍!”
“费迦,跟你没关系。”
呵,很好,这句话令这个男人的理智彻底失控,欺身压过来,揪住她的领口,咬牙说道:“真的没关系,嗯?这孩子不是我的种吗?”
“这个药吃了吗?”
因为被他揪着衣领,她动不了,只能紧闭着双唇,不吭声。
“说!”
她不想说。
“没关系,就算弄掉了也没关系,你再赔我一个,就是。”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手开始拉她的衣服,动作极其野蛮粗暴,蓝忻吓住了,紧紧捂住自己的领口,阻止他进攻,不过没用,男人的力气比她大多了。
眼看衣服要被他撕坏,她可不想在公共场合被他侮辱,急得一下眼泪全部掉下来,然后冲他喊起来:“我没有弄掉,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撕她的衣服的手,顿时停住了,然后起身,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度,“不是欠我一条命吗?就用他来还!”
他当然指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生下来,给我。”
“为什么!傅东城根本不是我推下去的!”眼里的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可你在现场不是吗?”
身体顿时一软,是啊,她还能说什么?
他一直就不信她,她还能说什么?
“起来,跟我回去,从今天开始我会送你去国外养胎,直到生下孩子,把孩子给我。”他就像一台机器一样,对她说着冰冷毫无温度的话。
每一句,都能戳进她的心脏。
令她疼得呼吸都能骤停。
“你宁愿相信方夏彤的话,也不相信我是不是?”
男人没回答。
只是几步远的距离,那么近,却那么远。
“下车,去看看你妈妈,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机场。”
“去哪?”
“佛罗伦萨,你不是一直在申请移民吗?”
“我现在不想去。”跟蓝睿安和沈冰倩的官司还没打完,还有她妈妈还没安顿好,她不想去。
“这件事,你没选择。”
“费迦,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男人轻轻一呵,“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尾音一个沉沉地‘嗯’,说:“如果当初,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就不该答应陪我小舅舅去爬什么狗屁山!”
她瞬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个错误,她也有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