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她曾经想过去死,可是当刀割在手上的时候,孙馨还是害怕了,退缩了,她才只有24岁,舍不得离开人世,整个人要继续浑浑噩噩地活下去。
直到三年前他被卖到了现在的丈夫张五的手里,刚开始的时候张五对她还好,并没有动辄打骂,但是当他生下第一个女孩之后,所有人的态度全都变了。
眼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孩被生下来,孙馨也麻木了,她已经不想再逃了,本来才只有20多岁的花季少女,现在仿佛垂暮之人。
在这次他们说丈夫要带他来到城里,她整个人又有了一点希望,可是一路上她都被张五和张老婆子死死地看着,没有办法向别人开口求助也没有办法逃走。
很快她见到了那个医生,医生看向自己时那鄙夷的目光,孙馨也习惯了,习惯别人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但是看完医生后很快她便怀上了一个孩子,医生告诉张五这是一个男婴。
老婆子一直把她开得很严,没有办法偷跑,怀了孕的人身体变得很差,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床上,连走动都没有办法,等到自己的情况好了一些之后,又被带回到了封闭的村里。
这时候孙馨已经开始抱了一种念头,如果自己真的生下了一名男孩儿,到时候婆婆和丈夫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自己就愿意留在这个小村庄里过剩下的日子。
得到怀孕6个多月的时候,她见红了,这种情况小山村的赤脚医生没有办法救治,一行人又跑了罗城。
当再次看到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感受到现代工业文明的气息时,孙馨后悔了,她趁着张五不注意,一下子往人群里冲了出去。
可是没跑几步就被男人拽住头发,狠狠地拖了回来。
男人喘着粗气,“嘿,你这个贱货还敢跑,信不信我打死你!”
巴掌像雨点般的落在她的脸上,孙馨只能奋力地抬起手臂,保护住自己的脑袋,免得被打死。
气喘吁吁的张老婆子也追了上来,揪着黎乐纾的头发直接甩了一耳光在她脸上,“呸,你这个贱货还想跑哪儿去?”
周围人来人往,孙馨只能抱着自己的脑袋,像条狗一样蜷缩在地上,透过余光她能看到人群中一些年轻人想要上来帮助自己,可却被周围的人拉住了。
终于男人打够了,直接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还不忘威胁,“老实一点,信不信我打死你!”
张老婆子冲着周围看戏的人群喊着,“看什么看,没看到过夫妻打架呀?”
孙馨就这样直接被人从火车站揪了起来,关到了出租屋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那个医生要上门给她看了看,确定她的情况稳定之后,还是建议他们留在城里。
对于这个事情,张五和张老婆子心里都不乐意,张老婆子一直骂骂咧咧的,觉得在城里住要费钱,还要耽搁家里的农活,说她是一个赔钱货,让张五在生娃后把人卖掉。
不过这时孙馨整个人已经麻木了,她听着张老婆子絮絮叨叨的辱骂,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从那之后,张老婆子在这家小的出租屋里给她做饭,因为有医生的嘱托,张老婆子在吃食方面不敢多怠慢,但是所以骂人的话却从来没有消停过。
张五去了工地,找了一个短期的活,用干苦力一段时间的生活费。
也许是因为这个旅店每天人来人往,充斥着空间的人气,各种各样的方言,仿佛激活了孙馨内心中想逃的欲望。
有一天趁着张老婆子去买菜,偷偷摸摸地将自己藏了许久的布条拿了出来,布条上面沾着一些油,这些油是她趁着张老师婆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油瓶里倒出来的。
孙馨兴奋得双目瞪大,脸上藏着掩盖不住的笑意,她用沾油的布在自己戴着铁链的手圈转了一圈,抹上足够的油之后使劲儿将铁链和手分开。
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孙馨直接拉开门,疯狂的往外跑了出去。
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黄毛,脸上带着淤青的孙馨兴奋的冲出房间,没有穿鞋的她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反而让她更加兴奋,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
坐在底楼的老板娘扇着蒲扇,听着八卦嗑着瓜子儿,突然看到有一个人冲了过来,她仔细一看,“这不是张五的媳妇吗?”
“不好,张五的媳妇儿要逃!”老板娘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正在奔跑的孙馨大喊道。
这段时间虽然她不清楚这家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但是通过张老婆子和张五的态度,也能判断出这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张五已经在自己的旅店里住了一两个月了,于情于理自己还是要帮他看着这个媳妇儿。
听到前面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孙馨心慌不择路转头往后面跑。
看着人掉头了,老板娘直接站起来喊道:“小梁,老杨头赶紧过去把那人给我抓起来!”
平凡普通的小旅馆里仿佛上演着一个你追我逃的经典好戏,怀了孕的孙馨身体不便,再加上因为长期的虐待和精神上的压迫,导致她整个人十分虚弱,眼看着就要被追上了。
背后是追兵,前面是窗台,她咬了咬牙,扶着窗口爬到了窗台外。
老板娘这时也追了过来,看到她站在窗台外面,心里就忍不住的想要骂娘。
这窗台外面人来人往的,要是随便站个人上去,不得引起围观,到时候自己这家旅店还怎么开下去,名声还要不要了?
“张家的赶紧下来,上面危险,赶紧下来!”老板娘扯着嗓子,横着脸说道。
看着满脸横肉的老板娘,孙馨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半只脚已经站在了窗台边。
看自己现在的情况威胁是没有办法的,老板娘只能软下语气说道:“大妹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你先下来,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
孙馨慢慢的低头,伸手捂上了自己的肚子,她能够感觉到肚子里有一个孩子在跳动,可是这样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过了,就算有了孩子也是像自己一样无望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