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苦口婆心的劝自己,可是姜缪还是压不下心中的那口气,“我们同样是警察,凭什么他就这样趾高气扬的对着我们说话,而且这件案子本来就在我们手里,凭什么动动嘴皮子就给他们。”
他对于这件事情还是不满,本该是满脸正气的,脸上带了一些愤愤不平的意味。
黎乐纾对于她这个脾气还是没有办法,姜缪本来是直属于国务院旗下的调查组,结果因为某些事情和上级闹了矛盾,直接被赶下来做了一个小小的刑警。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也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他的脾气还是没有改,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亏。
“千万不要,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局长不让我们来查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而且你万一他们省公安厅的已经在调查这件事情了,交给他们不是更好吗?”
“我也没有说不给他们。”姜缪对于黎乐纾的劝说也不是听不进去,就觉得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人是我们抓的案子是我们查的,最后竟然全部变成他们的东西了,我们要用还要看他们的脸色,这像怎么回事。”
看着他越说越气,黎乐纾立刻打断,“行了,你别再说了,你说的意思我都知道,但是现在的事实是我们不可以再参与这件事情,先把手里的事情办好吧。”
姜缪不再开口说话,神色落寞的站在原地不说话。
黎乐纾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他,自己的话好像也说的有些重了,“别再想这件事情了,咱们努力办好自己手里的案子,而且我觉得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他们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现在手头本来就有一个人命案,把这个案子调查的事情全部交给他们,咱们也轻松一点。”
姜缪想通了关窍神色好了一点,点了点头,“我现在去问一问梁中一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黎乐纾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
“美丽的花朵终会枯萎,凛冬以至…”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可是却带来一种隐隐的血腥的气息。
“喂。”黎乐纾接过电话
“我在这边调查了一个事情,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时煜的嗓音从电话里缓缓传来,黎乐纾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赶了过去。
两个人约定在西城见面,黎乐纾来的时候时煜已经等候许久了。
“什么事情这么匆忙”?黎乐纾人刚下车,就迈着步子往他走来,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踏踏”的声音,仿佛敲在人的心上。
“这段时间你不是让我一直在调查西城这边的事情,我现在有了一个新的发现。”
“发现?什么发现?”黎乐纾凑近才发现男人的,眼下带着一些乌青,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你们找的那家旅馆,曾经确实是那些人住在里面,并且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吧。”
因为时煜洁癖的关系,他们把人约到了西城的一个高档的咖啡厅里,两个人坐在一起,黎乐纾时不时的朝着窗外张望。
“你说都是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没有来?”
“快来了,我们约定的说的就是这个时候。”时煜胸有成竹地说道。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牛仔服的小男孩在门口张望,一双眼睛在咖啡厅里转了好久不见才瞧见了坐在卡座上的时煜。
见他一直站在门口,服务员小姐姐走过去问道:“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这里算是西城的高档消费场地,少年脚上穿着一双已经破了口的鞋子,一身的衣服虽然整洁却一些破旧,整个人局促不安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服务员也没有着急反而是继续耐心的询问。
“我认识他。”黎乐纾走到门口,微笑着对服务员说道。
“过来坐吧。”黎乐纾也冲着少年招呼道。
小男孩默默的点了点头,快步走了过来,坐到黎乐纾对面。
“就是你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小男孩点了点头,大大的眼睛有些拘谨地瞟了一眼时煜。
“什么事情你尽管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你也帮你担着。”黎乐纾这句话算是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曾经见过那个女人,她当时怀着孩子,对我很好,还帮过我。”小男孩缓缓的说道,放在桌子上的双拳紧紧的攥在一起。
“我当初因为没有干完活被妈妈关在窗台上,是她透过窗台给我送吃的……”
九个月前,孙馨被张五带到了罗城,因为她一连三胎生的全是女孩子,前不久刚生的一个女孩儿被婆婆溺死的尿桶里。
张家本来想重新再买个媳妇儿可是没钱,又就听说这里有一个神医,可以让人生下一个男婴,所以把人带来了罗城。
孙馨精神有些恍惚,脑海里时不时的飘过一个画面,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在路边打车,上了一辆出租车之后才发现司机行驶的路线根本不是回家的路,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几个小女孩一起被人关在了一间屋子里,刚开始的时候她也吵也闹,只不过换来的是毒打和饥饿,到后来学老实了,人慢慢的就沉默下去。
到后来经历了面试拐卖一次又一次的转手,终于被人卖到了张五的手里。
那段昏暗的时光就像黑白的看电影一样,时不时的还有以前彩色的画面出现,让孙馨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怀过第几次孕了,可是生下来的全是女孩,孩子们的脸她的脑海里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仿佛连生孩子时的痛苦都是假的。
她一次一次的被转手,从这个男人手里转到另一个男人手中,仿佛一件廉价的货物。
孙馨都快忘记了自己在学校里接触到的所有教育,知道的所有道理,可是在这个封闭的场所里,女人就是一件货物,所有的道理法律完全无法约束这些疯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