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要破产了，沈南安是虐 待你们没有给你们饭吃吗？”
姜少陵对着一片狼藉的桌子，无从下筷，如果他不知道这三个人的身份的话，他可能以为自己面前是三个乞丐。
十年没吃过饭那种。
瞧着姜少陵久久没有下筷子，身为妹妹的姜绾咬牙给姜少陵夹了菜，有了带头人，苏伶和宁舒也满是肉疼的给姜少陵夹了点菜。
虽然少得可怜，但也算是对姜少陵义无反顾收留她们的谢礼。
虽然这顿饭是姜少陵请客，但是并不妨碍她们表达谢意的方式，不管是宁舒还是苏伶，都没有想到会有和姜少陵和和气气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
毕竟，就在前天晚上，他们还剑拔弩张，恨不得弄死对方。
“姜少陵，你为什么不先吃我给你夹的？！”
随着姜绾的怒吼，姜少陵手一松，一块沾满了汤汁的万福肉落在了他雪青色的衣服上，姜少陵有苦说不出，毕竟姜绾给他夹了一块蒜，宁舒给他夹了一块姜。
“行了行了，对金主……不是，对你哥好点。”
听着宁舒的劝慰，姜少陵只觉得更加欲哭无泪了，但还是被迫履行了金主的职责，给了姜绾一小兜金叶子，让姜绾带着宁舒去买些姑娘家在府上能用的东西。
宁舒不傻，知道这是姜少陵想要支开她们，有些话要和‘楚楚’说，所以也没再说什么，极为乖巧的就和姜绾离开了。
不是对姜少陵放心，而是姜少陵带着他们到醉仙楼吃饭，大厅的所有人都瞧见了，若是苏伶出了什么事情，他万死难逃其咎。
等到两个人都走了以后，房间内的氛围顿时冷了下去，姜少陵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扔给了苏伶，语气平和。
整个人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既不疏远，也不亲近。
“苏伶，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结盟，然后各取所需。”
苏伶没有接话，反而是翻开了本子，这一看，原本只是凉了半截的心，瞬间凉透了。
这个本子和被她烧掉的本子，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内容不尽相同，但是，这个本子上记载的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本子上记载了督查暗卫近些年的所有账目，包括所有的任务，以及任务完成情况和程度。
可这些东西应该是由她进行记录后呈交给圣上，除此之外，而且就连她严令禁止的事情都被记录在册——
不管是将军府的事情还是她潜伏到沈南安身边的事情，都记录在这本子上，而且每一个步骤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的目的是什么？”苏伶将本子还给姜少陵以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现在自身难保，和我合作，对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
“太子死的蹊跷，温煦死的也蹊跷，相思阁那天我原本是想去拿温煦的日记本，但是却被你们抢先了一步，我对你并无恶意。”姜少陵目光如潭水般幽深，神情真切。
苏伶将目光完全放在了姜少陵的身上，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却像是涌起了惊涛骇浪一般。
太子当初是夺嫡的最佳人选，只是后来犯了通敌叛国的大罪，被圣上处死，姜少陵现在旧事重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除非，他是想要扶持长公主上位。
毕竟，现在留有皇室血脉的就只剩长公主沈梅见了，而姜少陵又是先帝看好的驸马爷，如果这夫妻二人有谋逆之心，也说得过去。
不知不觉间，苏伶看姜少陵的眼光也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低声道：
“少将军，你的话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太子殿下已经死了，圣……那位也已经登基多年了，前尘往事就算查出来什么，也都没有用了，你为何非要去搅这摊子浑水！”
姜少陵又凑近了几分，苏伶不自觉的又往后退了些，差些距离就破门而出了，姜少陵垂下眸子，微微一笑：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但是别人我可说不准，你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人的利用价值不是无限的。”
‘利用价值’四个字在苏伶的耳边久久不散，她不得不承认姜少陵说的没错，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等到她没有利用价值的那一天，下场会比所有人都惨。
但是现在她不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是什么，但是她觉得，她的利用价值和自己真正的身份，绝对有关系。
苏伶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也只是有所耳闻，没有确凿的证据，少将军还需要给我一些时间，但是我为少将军做事，少将军又能给我带来什么实际的东西。”
说起实际的东西，姜少陵笑了，递给了苏伶一封信。
其实他自打瞧见这本日记以后，他便隐隐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了，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而这信里面，是他观察到的所有疑点。
苏伶将信打开，细细的看了上面的内容以后，瞳孔紧缩：“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姜少陵似乎早就有预料一样，气定神闲，看着苏伶的神情，颇为自豪，然而和姜少陵的胸有成竹相比，苏伶显得有些烦躁，想要转身离开，却被姜少陵一把拽住。
“送死也不至于这么着急，现在查证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意义。”
苏伶白了姜少陵一眼，把手腕从姜少陵的手中拽出来，冷哼道：“谁说我是要去查这件事儿了？”
瞧着姜少陵疑惑的眼神，苏伶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可能还会死人，而且死的人绝对不止这一点。”
说着，苏伶走到了姜少陵旁边，指着信里面的地点，给姜少陵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姜少陵再仔细看一遍。
姜少陵蹙着眉，细细的看了一遍以后，迟迟不语，最后才低声道：“这些地方相差甚远，能说明什么？”
“心理安全区。”苏伶勾唇轻笑：“你以为我只是个花瓶？”
苏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儿喝，一边解释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安全的区域，这就是‘心理安全区’，案件发生地一个偏向于城东，一个偏向于城西，也就是说，杀人的不仅仅是一个人，因为他们的心理安全区是不一样的。”
正当姜少陵还想问些什么，门却突然被推开了，姜少陵立马将苏伶拉到身后，同时不忘手抚 摸上了刀柄。
直到瞧见来人，姜少陵和苏伶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来的人是姜绾。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