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跟你走。”
宁舒的话一落下，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惊呆了，只有姜少陵眯着眼，饶有兴致的看着苏伶。
这家伙魅力还真大，不管是楼远岫还是柳枚，都死心塌地的追随着她。
现在挂着个孤女的名头，竟然也能撬动沈南安身边的一员大将。
唐苏目的达成，心里愉悦极了，但是面上却不显。
嘴上一直说着挽留的话，一昧的将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可苏伶却像是没听见一样，悄无声息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沈南安长睫微颤，终还是低声道：“你，是真的想离开了吗？”
“嗯。”
苏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沈南安。
说实在的，她喜欢沈南安的脸是没错，但是沈南安的想法她不敢苟同。
“如果，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有任何人再打扰你的生活呢，你在沈府的生活至少安稳自在一些，你觉得怎么样？”
苏伶没有说话，空气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等着苏伶的回答。
但是苏伶却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摇了摇头：“沈南安，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不是谁的替代品，而且……”
苏伶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也没有给人道歉的习惯，我这人受不了半点委屈，我没必要为了任何人给我自己委屈受，我有没病。”
她的话语里满是讥讽，沈南安望着那双清亮的眼睛，心头无由来的一跳。
他承认他确实有时候会因为这张脸恍惚，但是却也不完全是因为这张脸。
是喜欢吗，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认识的时间太短了，她们两个人又太像了，是什么感觉他真的搞不明白。
所以他能给她好的生活，给她体面，但是做不了任何别的承诺。
只是为什么现在听她说要离开，却又这么不舍？
似乎在这一瞬间，他察觉到了自己似乎并不仅仅是将她作为苏翎的替代品，但刚想说什么，苏伶却笑了起来：
“沈南安，不是什么事儿都能随你心意的，你凭什么让宁舒道歉，她说的有什么错吗，既然想要立住自己的形象，那为了这个形象挨骂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既然唐小姐的形象便是孤苦无依的孤女，处处拿着这事儿说话，被人瞧不起也正常吧，怎么旁人都说得就她说不得了？”
沈南安没有再说些什么了，但是这话却让宁舒的眼眶红了起来。
她已经忘了多久没有人能以这般强硬的姿态挡在自己的身前了。
她无比清楚的认识到，眼前这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再也不是之前被‘知书达理、端庄大气’八个字而压的毫无脾气的苏翎，即便她还是坚定的认为，‘楚楚’就是苏翎，但是她却觉得现在就很好。
她不想让她再变回之前的苏翎了，虽然这样她再也找不回自己的姐姐，但是只要她记得，她还知道，不就够了吗？
“楚楚，你决定好了吗？”姜绾走到了苏伶的身边儿，轻声问道。
她是知道苏伶的任务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苏伶突然决定放弃这个任务离开，但是只要是苏伶确定的事情，那她就支持她。
“做好决定了，不管是什么后果，我一个人都能担着，只是需要离开了，也想离开了。”
苏伶这话说得漂亮，一语双关，让人找不出什么毛病。
姜绾微微一笑，挽住了苏伶的手，“那便同我回家好了，有你在也省的被拘起来的日子太无聊。”
“不了，我有别的打算。”
苏伶说着，和姜绾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离开。
宁舒看了一眼沈南安以后，也追着两个人的脚步匆匆离去。
她说出要和‘楚楚’一起走的时候，就是真的想好了要一起走。
她任性的时候并不多，但这次她不想再拘着自己了。
而姜少陵则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南安，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也离去了。
但是不知为何，沈南安在姜少陵的眼中看出了同情。
“师兄，我……”
唐苏还想说什么，却被沈南安轻轻的打断了：
“苏苏，你回去吧，有些事情再坚持也没结果的，你做了什么我都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我顾忌你我二人儿时的情分，但是这不是你伤害我身边人的借口，我能给你的颜面，我全都给了。”
沈南安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追上那群人离去的步伐，但是他站在高处顺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看了很久。
灵玉站在沈南安的身后，心里有所感叹，却是一言不发。
他不觉得沈南安可怜，他也不觉得被宁舒无情抛下的自己可怜。
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虽然许多事情是迫不得已，有些话叫顾全大局，但是伤害既已达成，不管是迫不得已，还是顾全大局，对于受伤的那个人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对不起能换来没关系，但是不是每一句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人心都是肉长的，谁的心都会疼，只是要看如何取舍罢了。
与其觉得自己可怜，倒不如想着如何去修复裂痕，但现在就连这句提示，他也觉得没必要说。
很多事情是要靠自己领悟的，靠着别人的提醒，就算这么做了，未来还是会再犯。
“灵玉，我是不是做错了？”沈南安在彻底瞧不见那马车的影子以后，问了这么一句。
“你觉得你错了，就错了，你觉得你没错，那就没有错，取舍不一样而已。”
灵玉的回答中规中矩极了，但是心里却在吐槽，聪明的人现在怕不是已经构化起如何将姑娘哄骗回来的宏伟蓝图了，只有傻子还在考虑自己做的对不对。
但凡要是做得对，人也不会跑不是？
反正他已经想好怎么哄宁舒了，毕竟这事儿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他最大的罪过就是劝宁舒少说几句，而且没有告诉她唐苏要来而已。
至于他家大人，就让他自己慢慢考虑去吧，毕竟情况不一样，感情也不一样，情况也不确定，反正是死贫道不死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