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尘微微吐出一口气,刚要说些什么,只见小沙弥目光闪烁将眼神给收了回去。
模样有几分心虚。
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包一般。
缘尘心头一晒,几分自嘲。
打破清规戒律,犯下罪行,应该心虚的人,分明是他才对。
此时,小沙弥声音轻而怯的说道:“不过,陛下说,她明日再来。”
“……”
缘尘沉默了下。
气氛,在一时间有些沉闷。
小沙弥目光微转,望向别处,突然惊声道:“缘尘大师,您的佛珠……!”
缘尘回眸,瞥见地面上到处散落的佛珠,一颗一颗零落。
乌黑眼瞳晃了晃,微微失神。
这串乌檀木佛珠,是他剃度入佛门中时,师父赠予他的,已经陪伴他数十载。
却在今日,线断珠落。
莫非……
这是佛祖的一种惩戒?
白衣圣僧眼神不免怔然,眉眼间朱砂愈发凄艳绝美。
小沙弥蹲下身子,自顾自得作势欲去捡起掉落的佛珠。
“不必了,你出去吧。”缘尘回神,轻启桃花唇,淡淡出声阻止了小沙弥的动作,“让贫僧自己来。”
这是佛祖的惩戒,他怎可让旁人代劳。
“是。”小沙弥双手合十,低头应是,退出禅室。
缘尘微微弯腰,俯身低头,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光滑圆润的乌檀木佛珠……
逐个捡起。
108颗,一颗未落。
见状,缘尘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却在目光落到自己白色僧袍衣摆上时,渐渐凝固。
佛珠是找回,可是断裂的梵线呢?
永不修复。
正如他,便是余生青灯古佛,只怕也难以忘记今日……
在女帝身下、指尖。
臣服、释放。
紫阙宫室,铜灯明灭。
入眼,是满目琳琅红。
红木雕花门窗上贴着囍字,身上是鲜艳华美的大红嫁衣。
缘尘眉尖微蹙。
这是……哪里?
“缘尘,你终于嫁与朕,成为了朕的夫郎。”女帝不再是一身尊贵华丽的紫,而是艳靡的红衣。
鲜亮的色彩,映衬得人如玉。
她明艳摄人的眉眼,温柔如花,弯着红唇,轻声说道。
语气里,透出一分欢喜之意。
——不!
——这不可能!
缘尘终是失去往日的淡定,满目惊涛骇浪。
他猛然站起!
他怎么可能嫁给女帝为夫郎?!
少女却将他压在那张凤榻上,低头寻了他的唇,吻上:“缘尘,朕很高兴,你愿意嫁给朕,做朕的夫郎,朕的凤君……”
不。
他没有。
缘尘在心里反驳。
“缘尘,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的疼你。”少女继续说道,“今晚,是朕跟缘尘你的洞房花烛夜……”
她抬手,褪下他的大红衣袍。
同时,也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男子眉心一点朱砂愈发凄艳绝美,桃花唇潋滟,在那昏暗滚烫的旖旎里,微微吐息,一声一声:“杨超悦,杨超悦……”
而杨超悦则在沉迷之中暗暗的笑道,梦中梦,大师要体验一下子吗?
“原来,是梦啊。”
缘尘猛然惊醒坐起,额头冷汗涔涔,片刻以后,才恍然叹息一声。
只是,梦的内容,让缘尘羞愧。
他竟然……
竟然会梦见,跟女帝缠绵欢好的画和面。
白衣圣僧微微闭上眼,脸色白得近乎于透明,圣洁清冷中隐约透出一股脆弱的味道。
佛祖……
杨超悦…
“陛下,梵音大师在后山紫竹林,您请跟小僧来。”
小沙弥对这位神庙常客,已经很熟悉,神情举止间褪去初见天颜时的拘谨,便得愈发从容起来。
他双手合十,轻轻转身,走在杨超悦前面。
一株株紫竹风姿绰约,迎风傲然挺立,其叶潇潇,沙沙作响。
汉白玉石桌上,摆着一局残棋。
白色袈裟气韵华雅的圣僧,身姿笔直的端坐在棋局前。
紫衣女帝折扇风流,含笑走近,道:“缘尘真是好兴致。”
“……”
白衣圣僧眉眼未抬。
杨超悦走到缘尘身后的位置,察觉到这人身体蓦然微僵,她心下暗自一笑。
旋即,凤眸流转扫过黑白双子零落的棋盘,那莹白指尖捡起一枚黑子,毫不犹豫地落在一处。
残局,解了。
她收回手,懒懒地把玩着折扇,“这个破棋局有什么好看的,来,缘尘陪朕走走。”
说着,紫衣墨发的少女伸手去拉白衣圣僧。
她的指尖才刚刚触碰到缘尘的手背,那人宛如被猩红烟头烫到,连忙躲闪避开。
那避之不及的动作,让杨超悦危险的眯起眼睛。
缘尘起身,白色僧袍衣摆如流云般垂落,透出一分圣洁的味道。
小沙弥极有眼色的退下。
两人行至后山。
四下无人处,桃花溪水流。
杨超悦忽然顿住脚步,“缘尘,你今日似乎在……躲朕?”
“……并无。”
缘尘下意识地回道。
话,说出口以后,才恍然惊觉。
这,分明就是违心之语。
他又犯了佛门清规戒律。
没错。
他是在躲她。
昨夜,那样的梦过后,怎能再直颜面对?
这已经是在她身上,第二次破戒。
缘尘心里低叹。
“没有么。”杨超悦自然是不信,勾了勾魅惑红唇,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白衣圣僧微微抿起桃花唇,没有作答。
不过,杨超悦没有生气。
这是好事呀。
向来心中只有佛祖,一双眼睛里只有对红尘众生温柔与慈悲的缘尘圣僧,竟然也会……躲她?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
少女转身,手中折扇挑起白衣圣僧弧度精致绝美的下颌,凤眸泠泠,流转着尊贵华光,“如果没有在躲朕,那缘尘你为何不敢抬起头,看朕一眼?”
“……”
真是,步步紧逼啊。
缘尘纤长浓密的睫羽轻抬,望向她,“所以,陛下又想要做什么呢。”
那温柔包容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任性骄纵的孩子。
这一个月来,女帝每日都亲临神庙。
有时,他诵念佛经,她在一旁竟也能安安静静地翻看古籍书卷。
有时,或只是为了陪他,用一顿素食斋饭。
有时,那日禅室内的香艳上演……
她似乎,在很用心的想要打动他,让他……心甘情愿。
在他眼里,或许她与旁人无异。
但是,在世人眼里,她是红袖国尊贵的女帝,世间闺阁男儿供她挑选,这又是……何必呢。
而缘尘也是明浩,可能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梦,所谓的一个月漫漫时光,是杨超悦做的一个错觉而已,这不过只是三五分钟而已。
“朕想要做什么?”杨超悦红唇勾起丝丝魅惑的笑意,就着折扇凑近他,华艳声音低低的:“缘尘你会不知道?”
缘尘:“……”我不知道,也完完全全不想去知道。
她折扇一挑,吻上那片桃花般的唇……
往日,这般的亲近,都是在禅室内。
眼下,虽然四下无人,但是却依旧令缘尘心底生出一种隐秘的禁忌之感。
天地万物,漫天神佛,仿佛都在注视着他们。
从来波澜不惊的心,一点一点浮现起名叫‘羞耻’的东西。
缘尘第一次反抗起来,微微喘息着:“陛下……”
“乖,别试图反抗朕,否则朕不介意在此处幸了你。”……
杨超悦捏起缘尘的下颌,一句话,轻轻巧巧让他停止反抗。
然后,任女皇陛下……为所欲为。
白衣圣僧乖乖的让女帝吻着,桃花溪水边,璧人成双……
“圣僧,好像还没有试过在外面吧,对不对?”少女将缘尘推到一块山石上,抬手动作轻而慢的欲解他的衣袍,歪头望他,凤眸慵懒。
她口中叫着他‘圣僧’,却分明在做着……亵渎这两个字的事情……
缘尘眼睫微垂,只说了一句,“若是陛下恼怒贫僧的屡次拒绝,想要羞辱贫僧,大可不必如此。只要陛下下令,贫僧愿意一死。”
话落。
放在那白色僧袍上的纤手,顿住。
杨超悦微微眯起凤眸,“你这是在以死,威胁朕?”
“是。”缘尘回道。
佛祖座下的忠诚信徒,便是连虚与委蛇都不屑。
如此的光明,坦荡。
杨超悦缓缓扬起唇,笑了……
这笑,却丝毫不达眼底。
“缘尘圣僧,你的心,还当真如石头一般冷硬。”
少女蓦然冷艳一笑,纤手重重地贴上白衣圣僧的心口。
一字一句的。
“修佛之人,不是理应慈悲苍生么。”……
“朕,即是天下,你能爱这个天下,为何不敢爱朕?”
是的。
不敢,而不是——不能……
尊贵高傲的女帝,永远不会让自己处在被人怜悯同情的位置。
她分明能察觉到,手掌下这颗跳动的心脏,是……心动的吧。
至少,曾经的某一刻,为她而跳动。……
——缘尘,你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她的眼神,冷艳而睥睨,似能一下子看穿人的内心。。……
在这样的目光下,心中最隐秘、不能见光的东西,仿佛被人戳穿,暴露在阳光下。
缘尘面上闪过一丝狼狈……&1
【平行世界——木鱼罐头】
羊:ᵀʰᵉ ᶠⁱʳˢᵗ ˢⁱᵍʰᵗ ⁱˢ ᵃ ᵖᵃⁿⁱᶜ ᵃ ᵍˡⁱᵐᵖˢᵉ ᵒᶠ ᵗʰᵉ ʰᵉᵃʳᵗ ⁱˢ ʸᵒᵘ(初见是惊鸿一瞥 怦然心动是你)
猴:ʸᵒᵘ ᵃʳᵉ ᵃˢ ʷᵃʳᵐ ᵃˢ ᵗʰᵉ ˢᵘⁿˢᵉᵗ ᵍˡᵒʷ。 (你与晚霞同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