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野?
三更半夜的,唐医生的手机怎么会在叶天野手里?
我愣了一下,不想管那么多了,呜呜啦啦问他,“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妈呢?唐医生有没有帮我问?我妈她还好吗?
叶天野不知道听没听懂,那边安静一阵,手里回到唐医生手里,“陈安心,是我。”
“……”
“明天我去找你。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唐医生开始闪烁其词了,我知道事情不妙,心里慌了两下,我挂断电话。
手指飞快打字,我问他,“我妈是不是出事了?已经没了?封筱雨做的对不对?从楼上摔下来了?不要瞒我唐医生,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我惊恐的盯着屏幕,盼唐医生快点发消息过来,又怕他说出什么我不想看他的话。
等了两分钟,他回消息了,“是。你都知道了。”
我,“……”
欲哭无泪是什么感觉?
五脏六腑空荡荡的仿佛有过堂风呼啸而过是什么感觉?
浑身颤抖的拿不住手机,但是脑子里就是没有思想是什么感觉?
我就这样呆坐在床上度过了好几分钟那种感觉。
又有消息进来了,我拿不住手机,打不开看,直到好几分钟后才稍稍恢复。
唐医生发过来的,他怕我做傻事,叮嘱我不要乱来,他马上过来看我。
过来看我。
我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废人,还有什么可看的。
我打电话给他,唐医生秒接,“陈安心,你不要激动,我现在已经在路上了。我过去看你,有话我们当面好好说,你千万不要激动。”
我尽可能发出类似的声音告诉他,“不要过来。你找不到我的。我换房间了。放心,今天我不会做傻事。我什么都不会做。你不用过来。”
呜呜啦啦说出去,电话又被叶天野拿了过去,他平静又沉声说,“陈安心,相信我,你现在的感觉我非常能懂。你没必要太难过,这个世界上跟你一样遭遇的人有很多很多。我没有绝望,你也不要绝望。还记得我以前说的话吗?只要你想寻求帮助,我随时都在。”
“面对敌人的嚣张,死是最低级的解决办法。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不会这么做的。你要好好活着,强大起来,用自己的力量完美回击曾经伤害你的人。记住我的话,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得好好活着,敌人一天不死你就不能死。我们俩有共同的敌人。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打败他们!”
说实话叶天野这番话没说出来之前我确实已经想死了。
不是自杀,而是打算等封筱雨明天过来的时候跟她一起同归于尽。
但是听他这么一说,我又改主意了。
是啊。
死,何其简单。
但是死,又何其窝囊。
别人欺负你了你就去死,除了成全别人,还有什么丝毫作用吗?
我不能就这么死,绝对不能。
我要报仇!我要弄死封筱雨跟叶廷阑这对狗男女!
我要整垮他们的公司,整垮他们的名声,整垮他们的心血,整垮他们的一切!
我不会让他们天长地久富足美满的,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了人还可以若无其事。
我要把自己今天吃的苦,母亲吃的苦,最近一段时间所受的委屈都还回去!
不光要还,还要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还,我要让封筱雨体会到我今天的痛苦,让叶廷阑尝尝被人耍的滋味,我要让他们俩受尽磨难再打入十八层地狱!
牙根儿恨的发痒,我又把电话挂了,给唐医生发消息,“知道了。叶天野,我跟你合作。放心,我不会死。今天你们不用过来看我。帮我联系医生吧。我要做手术。我要好起来。等联系到医生的时候再来看我。”
唐医生回了个好。手机消停了,我又重新躺回去。
睁着眼睛一直等到天亮,天亮了,屋子里有了微光,我去把菜刀拿进来,放在枕头底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看着手机,快到八点的时候,封筱雨来了。
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热心的一大早穿着高跟鞋过来看我,我躺着不动,等她自己打开门。
她又换了衣服,今天穿一件酒红色长款大衣,腰里系着某品牌知名的腰带,挎了个奢侈包包,美的不可方物。
看我还躺着,她笑了一下,把门关上,从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起来吧。东西给你拿来了。起来签字。”
我没动,呜呜啦啦着问她,“今天签字的事,叶廷阑知道吗?”
她眉毛一挑,“你管他知不知道,怎么了?想赖账啊?昨天可是说的好好的,陈安心,告诉你,别想给我耍花招,阿阑对你早就没有感情了,你再这样死缠烂打,信不信我叫人……”
我坐起来,缓缓下床。
封筱雨以为说动我了,后半句咽回去,“这还差不多。识时务者为俊杰。来,签字吧,早点签你早点自由,这不是一直都是你渴望的?”
我没接她的笔,转而走到门口把门锁上,又把自己昨天拿来的病号服仔细辙了一下,折成一个长条。
封筱雨不解的看着我,“跟你说话呢,赶紧签字,你干嘛呢陈安心?拖延来拖延去的,你觉得有意思是吗!”
我低着头边乌拉乌拉回答她边叠裤子,心想有没有意思你待会就知道了。
“我签,你去厨房把我的毛巾给我拿过来,手疼,我想把手裹一下再写字。”
封筱雨不耐烦翻我一眼,“臭毛病还挺不少!真够贱的,使唤我?要不是看在阿阑面子上,今天我一句话都懒得跟你多说!”
但是她还是去厨房了,因为它迫不及待想我签字。所以我提什么条件她现在可能都会忍。
我趁她转身过去,快速把叠好的裤子举起来,先踹一下她小腿,然后趁她要摔倒的时候把裤子勒到她脖子里。
封筱雨被我勒住,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扑腾着去拍打我。
我用尽全力把她拉到床边,使劲勒着警告她,“别动。封筱雨,现在没想杀你,再动可就不一定了。不信你动下试试。”
可能是知道母亲死了,我也心如死灰,她心虚,赶紧不动弹了。
我把她病号服往下滑,滑到腰部位置,把她手反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