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叶廷阑并没有回来。
有封筱雨在,他喝多了,她怎么可能让他到我这里。
我一个人习惯了独睡,睡的心无旁骛心安理得。
第二天,为了没有车的时候上班不迟到,我提前半个小时起床洗漱,然后把叶廷阑的车钥匙放在茶几上打车去公司上班。
八点准时到,我以为我又是第一个,不想今天推了下门,门居然没锁。
院子里停着我们的两辆车,里面的前厅大门也没锁,我走进去,看见一帮打游戏的男人。
有的坐有的卧,有的在沙发有的在地上,全部一副熬通宵的样子。
我惊讶:“你们,是刚起来还是昨晚没睡?”
大家拘谨的看我一眼,收了地上东西,站起来。
“睡了。早啊。”
“早。你们吃完饭没有?用不用我去帮你们……”
大胖打断我,“不用了,我跟猴子去吧,猴子,走。”
猴子二话不说,扔了手机跟他出去。
我愣在原地,尴尬看着大家。“怎么了?怎么今天都怪怪的。我哪里得罪大家了吗?”
没人说话,偷瞄野哥。
野哥面无表情闭着眼睛假寐,不理我。
我扪心自问,一共上了两天班。
除了他们不需要的时候没出去买饭,每个事情都做的兢兢业业。
难不成就因为我有个有钱老公,所以就碍了他们的眼了?
“野哥,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们都这样是什么意思?”
野哥还是不说话。
我走过去,在他胳膊上推了一下。“问你话呢!你们每个人都莫名其妙的是什么意思?”
我手落到野哥胳膊上的时候,明显看到大家屏住了呼吸。
好像我碰了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东西。
然而野哥并没有怎么样我,推了就推了,他睁开眼睛,“水对面莫名其妙了?”
“你们啊。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这都什么表情?”
“操。你也太会联想了。大家只是今天要干活不开心而已。跟你有什么关系?”
“……”
原来是这样啊。
因为不想上班所以苦着脸,还好跟我没关系。
野哥被我推了一下,干脆坐起来,用下巴扫视屋子一圈:“屋子里收拾收拾,吃完早饭跟我们一起出去。”
“哦。”赶紧起来干活。
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说是装修公司,出门的时候没见一个人带工具。
而且也不让也开车。
七个人挤一辆,后面几乎两个人叠在一起了,都不怕被交警查的。
车子一路从小巷子里钻行,走过了繁华的地段,来到一个拆的乱七八糟,周围挖掘机突突响,黄沙漫天的地方。
周围都是正在拆的破楼,很多戴了安全帽的工人在走来走去。
乍一下出现一帮年轻男人,大家都忍不住侧目。
我今天发神经穿了条白裙子,搭了双浅口白皮鞋,走了两步就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野哥。”前面都是瓦砾,我不想往前走了,拽了野哥手臂一下。“你让我跟着过来干什么呀?”
野哥非常不耐烦的看了一下自己手臂,好像我玷污他了一样。
“不干嘛。不想去就回去待着。不叫你不要下来。”
“……”
有病吧。
不干嘛让我一个文职陪着过来?
我回车上坐着,看着他们走过去,一直朝那帮干活的工人和挖掘机走过去。
然后就吵起来了。
工人被推了一下,剩下的工人围过来,大家气势汹汹像要打起来。
我只怕事情不妙,拿了手机随时准备报警。就耽误了这么一小会儿,莫名其妙的,再看的时候看到胖子抓着砖头朝挖掘机冲了过去。
地上坑坑洼洼,他脚下生风了一样,我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脸都磕出个大坑来。
野哥那边吵的热火朝天,我在车里弄不清怎么回事,想下去看看,不想刚走出去几步,野哥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回头。
“滚回去!谁让你下来的?”
我不滚,站在那看他:“你们怎么了?千万不要打架啊。实在不行我帮你报警!”
野哥懒得理我,又回去跟人推搡去了。
然而也只是推搡。
工地老大不在,野哥好像就是来阻止他们干活的,没有打架的意思。
意思传到了,工人不想惹事,就给上头打电话去了。
野哥回头,发现我还在,不耐烦冲了过来。
手臂被他抓着,拎小鸡仔儿一样拎进车里,往车上一摔,“看什么看?让你回来待着听不懂?”
我,“……不让我看你让我跟过来干嘛?”
他,“……废话多。早知道不让你来了。女人麻烦。”
等那边打电话,他站在车边没过去,暂时点了支烟。
看我还在往那边看,他说:“这么感兴趣?认识这块地?”
我摇头,“不认识。只是喜欢看别人打架而已。”
他翻我一眼,“嘁。”
我转头看他,“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施工?这块地是你的?”
“觉得老子不配?”
我一下惊讶了,这么大一块地,居然都是他的?
按我的目测,怎么着也有四五百平吧,这块地界,就算一平一万,哇,四五百万,也是个有不动产的人。
“这有什么配不配的……所以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施工?拆迁款没下来,还是价格你不满意?”
他抽一口烟,冷笑,“这么好奇?”
“我是你的员工啊。难道不应该了解?”
他又笑,“员工?那你知道戴帽子的那帮人是谁的员工吗?”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这个人以前除了自己谁都不关心,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看出来了。”他瞥我一眼。“这人是恒达地产的。”
“哦。啊?恒达地产?”
那不是叶廷阑的公司?
他看我惊讶:“你老公的公司你都不知道,叶太太,真够自我的。”
“……你认识叶廷阑?”
他不肯说了,弹一下烟灰,“你猜。”
怪不得昨天晚上看见叶廷阑的时候他是那副表情。
原来是对头。
我的老板跟我的老公是对头。
有意思了。
在老板误会我,导致我失去工作之前,我觉得很有必要表达下自己的立场。
“不管怎么样,野哥,我希望你明白。叶廷阑是叶廷阑,我是我。我们俩虽然有婚姻关系,但是是各自独立的个体。他做的事我管不着,所以如果你们有什么恩怨,请不要迁怒到我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