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明白。
在叶家疑神疑鬼得人身边待久了，能少说一句就绝不多说一句，这种道理还需要你要说？
所以我也没回他，快速走出去带上了门。
一路上我一直在回想那个中年男人和他口中的叶天野。
同样姓叶，同样长的挺拔俊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连气质都跟叶廷阑有些相似。
再加上他离奇的身世和跟叶廷阑敌对的态度，不由让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莫非，小毛跟我讲的，有关叶天野身世的事，跟叶廷阑这个叶家有关？
……
叶天野的事没花多少时间，前后也就半个小时。
但因为前面耽搁太久，回到家的时候还是超过十一点了。
早餐变成中餐，而且是凉透了的中餐，老太婆什么表情完全可以想象。
我解释了原因，把东西放在她面前，她几分可笑的把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又扔下。
“陈安心。”
“您说。”
“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不知道。”
“因为你是在太不会做人。”老太婆甚至有些可怜的看着我。“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从小受过教育，长的也还可以，听说设计做的也不错，怎么在对待长辈方面就是这么不开窍呢？”
“我让你出去买这些东西，我让你做这做那，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很馋或者贪图安逸，非吃不可吗？你就没想想看，我们俩关系处成这样，有没有其他更关键更深层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她故意刁难我不是为了图安逸。
但更深层次的，除了排挤我让我给封筱雨让位之外，我也想不到其他。
“没想过。不知道。”
老太婆翻我一眼，悠悠说，“有时候你这个臭德行跟我当年认识的一个人太像了。太像太像了，不管是长相还是说话的语气神态，都跟她像的不行。”
“当年阿阑第一次带你来见我我就愣住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两个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了，我实在想象不到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能让我再次想到她。”
“陈安心，也许你真的没做错什么。但错就错在长了一张让我讨厌的脸。我一看见你就生理性的讨厌你，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没用，这种感觉你懂吗？”
虽然我没那么讨厌过一个人。
但她说的感觉我还蛮可以想象的。
被她解释了原因，我突然有些如释重负。
有一种虽然她讨厌我，但好歹今天也算死了个明白的畅快感觉。
“如果见到我让您不开心，那我以后尽量不出现在您面前就好了。封筱雨您可以留着。我现在没有非要让叶廷阑选一个的想法了。您喜欢她就留着她，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也算我变相给您尽柯点孝道。”
我说完，老太婆难得笑了一下，“今天总算你说了句人话。不过这不算你尽孝道，你吃我们叶家喝我们叶家，这件事本来就是你该容忍的。如果你真想尽孝道就应该离开阿阑，而不是没完没了的霸占着他，让我的心不得安宁。”
我不知道老太婆的高深学问都读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觉得他孙子脚踏两只船是天经地义。
所以我被她气的想笑，“两个人结婚，本来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叶廷阑是我丈夫，我花他的钱天经地义。没有那一条法律规定结婚了我就必须跟他AA，但是有法律明确规定他不可以背叛我。他背着我跟封筱雨弄成这样我什么都没说，难道您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换做别人也许不应该。但换做你，就是应该。”
每次都是这样不讲道理胡搅蛮缠，说来说去一点进展没有。
我觉得我们的对话又可以终止了。
而且真的是困，浑身痒的难受，我必须要把药拿出来熬成汁擦拭一下自己了。
“不管您怎么想，跟我结婚是叶廷阑的决定而不是您的。奶奶，如果真想让我走就去跟叶廷阑说。我可以跟您保证，只要他让我走，一秒钟我都不留，分文不取从您眼前消失。”
老太婆盯着我，“你说的？”
“我说的。而且事实证明我也确实这么做过了。您还不放心？”
老太婆冷笑一声，“行了。我知道了。如果你真的想走，陈安心，我会让你如愿的。”
我真想提前谢谢她。
这种家庭待起来没意思，而看样子会越来越没意思，我真希望这一天可以早点到来。
但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孩子。
没孩子的时候叶廷阑不肯放我，现在有了它，叶廷阑又肯轻易放了我吗？
离开老太婆身边，还有很多事情可做。早上的餐桌还没清理，一堆盘子等着我洗，而且厨房乱七八糟也要收拾。
还有我自己的早餐午餐，必须要吃一吃了，不然低血糖犯了，难受的还是自己。
想着这么多事情要做就觉得浑身无力。
咬着牙去把餐桌上的东西收拾到厨房热了热，独自吃了两口，老太婆在外面叫我。
“陈安心，出来一下。”
我只能出去，“怎么了奶奶？”
“东西凉成这个样子是没办法吃了，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进一口食呢。走吧，陪我出去吃点东西。”
我累得要死，说话恨不得都没了力气。“要不我给您叫外卖回来吧，昨天一晚上没睡，早上出去又跑了半天，我现在觉得挺恍惚的，这样开车出去万一出事儿就麻烦了。”
老太婆翻我一眼，“不想去就直说，什么精神恍惚不恍惚的？我看你就是在跟我置气。怎么，身为长辈，我刚刚说你几句你生气了？”
对。我生气了。
你自己都知道了还问我！
“没有。真的困，又累。我自己开车出事不怕，就怕万一伤着您就不好了。还是点外卖吧，等明天我休息好了，您说去哪里都可以的。”
老太婆把包扔到沙发上，愤愤坐了下去，“不去就不去！不吃了！饿死我算了！阿阑不在连口饭都不肯给我吃，我还没老到动不了的地步呢，你不去我就不吃了，饿死我算了！”
我无语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厨房继续吃自己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横竖看我不顺眼，反正怎么做都要被她挑刺的。
与其委曲求全被她挑，不如自己开心点，光明正大让她挑。
反正结局都一样，以后在她面前我不会委屈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