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往客厅看了一眼,发现客厅空空如也,立马惊讶问,“咦,他人呢?”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跟她兜弯子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哄她了,我觉得必须把我跟叶廷阑之间复杂的过去交代个七七八八,否则阿薇永远都不能理解,叶廷阑这么做根本不是在爱她,而是在害她。
而我这么做,不是在跟她抢男人,而是在帮她。
“阿薇,他走了……你先别生气,坐下来,我们好好聊聊吧。”
阿薇没有生气,她漂亮的眼睛看着我,表情淡然,“你让他走的?”
“……是,但是……”
阿薇把手里的鞋子一扔,厉声打断我,“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意思,阿薇,叶廷阑不是你表面看起来那么讨人喜欢的,你听我说……”
“听你说什么?听你说什么?陈安心,管他是什么样的男人,我自己喜欢就好了,我自己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是说你不介意吗?!”
“我是不介意,可是阿薇……”
“可是什么?可是什么?嘴上说不介意,背地里却背着我把他赶走?陈安心,你征求我意见了吗?我请你这么做了?自己搞不定的东西认为别人跟你一样不可以,你是不是太能抬高自己身价了?你觉得我跟你一样?啊?你觉得我跟你一样?”
阿薇边说边抬手把我衣服扯了一下,她头一回用这么轻蔑的语气告诉我,“看看你自己,每天清汤寡水,淡的跟个白面条似的,你凭什么能留住男人?就你这样的还想跟我比?不是我打击你,陈安心,你是在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如果不是今天叶廷阑走了,阿薇生气,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原来是个这样的形象。
不配跟她相提并论,就是个清汤寡水的白面条,没有能力留住男人……想当初我陈安心曾经也是高校女神,什么时候居然变成现在这般形象了?
“阿薇,我知道你现在生气,说话有些言不由衷,都是我的错,我不怪你。但是请你骂完了就冷静下来,听我仔细跟你说。叶廷阑他刚刚说,他现在之所以……”
“滚!”我话没说完,阿薇突然再次暴怒。
她恶狠狠把我往外推,“你给我滚!滚远点,滚的越远越好!陈安心,你让我大开眼界。平时装的跟个白莲花似的,关键时刻居然比绿茶还做得出来!算我瞎了眼错看了你,给我滚!你现在是不是想告诉我,叶廷阑今天之所以来找我,冲的都是你的面子?呵,陈安心,你真是脸皮太厚了!”
她边说边推,很快,我一路倒退着就被她赶到了门口。
我极力想跟她解释,但是,她力气奇大无比,语言又愤又密,我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就被她赶了出去。
门在我面前“哐”一声关上。
我看着自己只穿了一只拖鞋的脚,心里百感交集。
也许我就是颗天煞孤星,命中注定不会有朋友的。
不管开头什么样的关系,到最后都会被我弄的一塌糊涂。
从小到大都是,没想到活到今天这般年纪了,依旧还是。
我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企图等到阿薇回心转意,把门打开好歹出来看我一眼。
但是,她始终没有。
她一直在屋里打电话,情绪激动,吵来吵去。
十几分钟后,屋子里安静下来,意识到她现在恨透我了,我赤着脚,只能离开。
还好手机在手上。
从电梯下去,我站在前厅给叶廷阑打电话。
一个小时前他把我手机号拉黑名单了,一个小时后,我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却又意外打通。
“喂,陈安心,你在哪儿?”
这是他接通电话后问的第一句话。没有嗤笑我干嘛打电话给他,提醒我迟到了没好果子吃,居然语气里略带了些问候。
“托你的福,我被阿薇赶出来了。我们俩吵了一架,现在关系很僵,我鞋子也掉了一只。叶先生,如果你今天晚上真的需要我,现在过来接我一趟吧。否则凭我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是要迟到的。”
叶廷阑那边有汽车喇叭声,他哼笑一声,“就知道你是这种下场。你这种人,这种臭脾气,除了我,鬼才愿意跟你说话!等着,我已经出来了。不要乱跑,二十分钟到。”
说完电话被他挂了。
天很冷,地很凉,我赤着脚站在大厅里,觉得人来人往的挺不好意思,便走到门后一块地毯上等。
这是一个环境清幽的公寓,外面地段开阔,来往车辆不多。
我盯着偶尔经过的车辆看,看了一阵,决定给阿薇发个微信解释一下。
我酝酿了好久,写了很多情真意切的句子,甚至愿意把过往的私事讲给她听。
但是我洋洋洒洒打了半天,犹豫着按下发送键后,消息被对方拒收了。
拒收了。
看着那个绿色的对话框,框旁边红色的感叹号,我……
友谊绝缘体。
罢了罢了。
不争取了。
为了一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拉黑绝交。
这样的友谊我决定不要也罢。
叶廷阑开车向来厉害,说多久从来只有提前没有延后。
不多时,他准时到了公寓外面。
我远远看到了他车子,迎出去。
他把车稳稳停到我面前,二话不说先往我脸上看,“你跟她打架了?”
我摇头,“没有。”
“没有?你不是最爱跟人打架?鞋呢?没打架你鞋子去哪儿了?”
“能不能先让我上车再说?”
他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懒懒瞥我脚上一眼,挖苦说,“现在知道丢人现眼了?早干嘛去了?你以前……卧嘈!”
他突然把车门打开,闪出了一条缝,一边骂一边快速拉住我衣服把我扯进了车里。
车门“嘭”一声关上,我的脑袋被他按到了自己怀里,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感觉车窗里好像有丝丝雨滴溅到头发上。
“哗啦!”
紧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雨水落地的声音。
叶廷阑手臂紧紧按着我,脑袋从窗口探出去,我听见他胸腔里怦怦直跳的心跳和一声有力的怒吼,“司马薇你有病啊!拿热水往下浇?不要命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