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距离别墅大厅大约有八百米直线距离,中间有花圃有喷泉,但是因为搬的仓促,都死气沉沉。
顺着花圃中间的鹅卵石小道,我跑的飞快。
然而大约跑了三四百米,我听到头顶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我回头去看,发现二楼的窗户打开,叶廷阑正气急败坏站在那里:“陈安心!你去哪儿?给老子站住!”
他看见我了。
他看见我逃跑了。
我……我心虚的腿都软了。
还好这时候大门被人拍的咔咔响,卖鱼的把头从门缝探进来些许。焦急鼓励我。
“快跑!陈安心!快跑!快点!他下来了!再晚你跑不了了!快点!”
我回头一看,窗户边果然没人了。
叶廷阑下来了。被他抓住我只有死路一条!
我深呼一口气,赶紧又往前跑。
片刻,我气喘吁吁跑到大铁门前。卖鱼的激动指着门上密码锁。
“开门!快!他要出来了!”
我手指抖的不行,冲他摇头:“密码被他们改了,我,我走正门出不去!”
“啊?那……”卖鱼的扭头快速看了围墙一圈。“还有别的门吗?”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唐突:“没有了。”
“那怎么办?”卖鱼的焦急看着我身后,“哎呀,你不早说,早说我带个朋友过来把这锁给你破了。这,你,现在咋办?”
意识到这个严重问题,我刚刚鼓起来的勇气一下泄尽。
我把行李箱放到地上:“算了。我不跑了。跑不了了。谢谢你今天过来帮我。你走吧。”
卖鱼的差点蹦起来:“那怎么行!他们对你这么差,现在又发现你逃跑,万一被抓回去岂不是更没好日子过?你不想活了?别急,别急,那男的还没出来,我想想……你翻过墙吗?”
我,“啊?”
“翻翻翻!从门上翻过来!快!行李箱不要了,里面有重要东西吗?”
“没有。”
“那就翻!快点!踩着上面焊接的地方,快点爬上来!快!”
我,我被他催的手脚更发软了。
下意识回头一看,叶廷阑已经在大厅门口解密码了。
八百米的直线,对于他来说可能不要一分钟。
再不爬我真的走不了了。
一咬牙,我一脚踩到大门上面焊接的铁疙瘩上去。
然后手脚并用,三四步到了顶上。
顶上为了防盗,特地做的又尖又细,一根根支棱着,戳着我的肚子。
卖鱼的鼓励我:“你还有时间,一下跨过来就好了。慢慢来,不要伤到。”
我深呼一口气,手抓着尖尖,一只脚抬起来跨过去。
卖鱼的鼓励我:“很好。马上成功。小心!”
我稳了不到两秒,又把另一只脚抬过去,踩稳。
啊!我成功了!我到大门外面了!
然而来不及兴奋。翻过去的我正面面对大门里面,才发现叶廷阑已经狂奔了过来。
距离我不到一百米了。
我赶紧从门上跳下去,卖鱼的把摩托车打响。“上车!”
我跨上去,他猛掉了个头,然后离弦的箭一般火速飚了出去。
回头看后面,叶廷阑已经奔到门口了。
他一边开门一边打电话,脸还冲着我做狰狞的表情,大概是说些他会找到我的,不会放过我之类的狠话。
摩托车一路下坡,跑了几分钟,没看见叶廷阑追上来。卖鱼的松了口气,然后叫我下来。
摩托车停在路边,我下去,不解看他:“为什么要停下来?你高兴的也太早了。这才几分钟就放松警惕?叶廷阑手段高明关系网众多。我们在这耽误,说不定过不了十分钟就会被他抓回去。”
卖鱼的看我一眼,把摩托车扎住,转身往路边的一个斜坡走。
“你以为我不知道?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觉都在打听这个姓叶的。叶太太,如果不是实心实意救你,你觉得我会骑摩托车过来?”
我,“……你怎么知道我是叶太……你在干嘛?”
只见他跑上斜坡,从树林后面拿了个木板出来,跳下来,把木板垫在公路和斜坡中间。
他用脚在木板上踩了踩,确定结实了,转身又回来骑车。“上来!”
我坐上去,抓着他衣服:“你要从木板上冲上去?”
“既然知道了就抓紧,摔下去我可不管。”
我手上赶紧又紧了几分。
他把摩托车打响,对准木板,加油门,轰轰,然后猛的一下,摩托车冲上了树林。
他继续往前走,走了片刻,面前的路稍微平坦了一点,他把摩托车停下。
“等一下。我去把木板拿回来。”
我这才发现这个卖鱼的原来还挺有两下子。
他不是蠢蠢笨笨的普通卖鱼的,他有几分反侦查意识,他比我想象的厉害。
他去把木板拿了回来,扔进树林深处。然后从摩托车后备箱拿了两个跟雨衣似的宽大的衣服出来。顺便给我一个头盔。
“穿上。戴好。”
我看着夸张的衣服:“这是雨衣吗?我们俩穿这个会不会太奇怪?在监控看起来很显眼的。”
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穿:“让你穿你就穿。不信任我就别让我过来接你。”
“……”我只好穿上。
穿上这宽大的衣服,戴上头盔,在树林里穿行,跟个野人似的。
但是我心里有几分愉悦。
我好像终于彻底离开叶家,离开叶廷阑了。
我好像真的彻底自由了。
虽然连市区都没进,一切才刚刚开始,但是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在树林坑坑洼洼走了一个小时才下公路。
下去之前,卖鱼的挑了个无缝介入公路的泥泞小路,去旁边的民房小区转了一圈,才从小区出去。
小区不高档,估计是附近的村子改建起来的,里面很多摩托车和电动车出入。
一进去,我发现了个奇怪现象,但凡骑车的人,全部都是我们一样的装扮。
穿着宽大的外衣,头上戴着头盔。
怪不得卖鱼的要这样穿,原来不算特殊。
车子离开小区进入外环,驶入滚滚车流,我心彻底放下来。
“为什么大家都打扮成这样?满大街花花绿绿的,这是什么硬性规定吗?”
卖鱼的把车停在红灯前,侧脸瞟了我一下:“大姐。你没觉得穿上这个东西很防晒,还能掩饰身份?为了你我特地跟人借的。知道颜色很怪,但你能不能别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