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都坐于庭前,望着日出日落,数着夜间星星,盼着他的回来。
手中的那一条丝绢,被她揉得满是皱褶,可是依然解不了她的紧张迫切之心,看着日出日落,她的心,越发担心。
原本,应该是五天内就会有消息传来的,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五天了,可是却没有半点消息。
她让暗卫出去打探,却根本就没有听到南朝国城被攻的消息。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呢?
她踱于门前,不得平静,眉间,紧皱得撑不开,烦忧无比,可是却无从知道他此刻的处境情况。
那扇门,她盯得那么紧,可是它却不曾被打开。
好不容易,终于听到门被从外面敲开,暗卫飞身前去打开。
她冲了上前,以为是封千是回来了,却只看到冬雪一脸紧张无比。
她望向了她的身后,除了她,没有别人。
她的心中,如大鼓在敲打着,一下一下,响得让自己控制不了。
不会是……千是出事了吧?
“皇后娘娘,赶紧跑奴婢走!”冬雪却是一把捉住了她的手,紧张地说道。
素衣却是不肯:“冬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皇上呢?”
“皇后娘娘,来不及细说了,赶紧跟奴婢走吧!”她却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眼睛不住地向着后方望着,似乎发生什么急事一般。
可是素衣却在此时乱了心绪,只以为是千是出了事,一时心灰意千是泪就那么滑落下来了:“是不是皇上出事了?”
冬雪赶紧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请放心,皇上他没事,我们的部队现在暗潜于南朝国都,正在等着时机呢!奴婢来不及向您细细禀明了,咱们边走边说吧!”
说着自己翻身上了马,伸出手递给了素衣:“娘娘,赶紧上来,现在情况十分紧急!”
素衣听到封千是没事,整颗心才踏实了起来,看冬雪紧张的样子。
她这才能安下心去想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有人要来捉她吗?
她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人捉到,尤其是让南朝的人捉了去,若成了人质,这一切就白费了。
于是没多问什么,捉住了冬雪的手,跃上了马车。
冬雪对着院中唤道:“跟上!”
那些暗卫自四面八方飞身而出,而冬雪的马,已经开始奔跑了起来。
由于速度极快,飞马狂奔,马颠得厉害,素衣咬着牙,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这一刻,必须忍下来,只是她腹中的孩子,她心中微疼。
孩子,你一定要坚强,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冬雪,究竟怎么回事?”素衣问道。
冬雪边架御着马,边说道:“我们原本潜于南朝,打算在明天晚上南朝首胜庆功时攻入,却在客栈的时候,有人送来纸条,说是有人要来行刺娘娘,皇上特意命了奴婢前来迎救。”
“是谁竟然会知道我的下落呢?”素衣有些奇怪。应该不会是南朝吧,若在是的话,就证明他们已经知道了千是的行踪与目的了。
那么千是他们就太危险了。
“奴婢并不清楚,当时的信条是明月门的人送去的,皇上一看来不及分析就让奴婢先来通禀娘娘了。”冬雪说道。
明月门?
想不到,又是他。
在她那么伤了他的心之后,她以后,他以后再不会理会她了,想不到,他还是那般地保护着她。
心中是感激,却也是难受。
不过,她此时更担心的是千是他们的情况怎么样呢?
不过,她能想到的问题,千是一定也能想到的,想必,他不会完全没有防范的。
可是为何心中,依旧那么不安,担心得厉害呢?
马奔飞快,忽然前方一个一身黑装的人一纵而出,挡在了马前,两人一惊,严谨地望向了那人:“你是什么人?”
“属下奉了门主的命令,前来为姑娘引路的。”就听那人说道,素衣这才注意到他胸前的暗鹰标志。
想不到,竟然是他。
一时,百感受交加。
“敌军自东南方追击而来,姑娘最佳的路程是向着东北京都而去,一是入了京城就安全,二是能够避得开追兵,前方有我门主为姑娘备下的马车,车用千里驹,即快而稳,能保姑娘与腹中孩儿的平安。”那暗鹰说罢,指向了不远处林间一辆雪白的马车。
素衣咬着牙,泪,终是流了下来:“请代我谢过你们门主。”
他为她做这么多,可是她却注定只能伤他,无以回报。
坐在马车中,素衣的思绪如流。
车中,有着属于听雨那淡淡的青草味道,这输马车,她是坐过的,是听雨平日在用的马车。
那前面引车的马,是上好的雪飞汗马,发毛白而柔,毫无杂质。
想不到,他竟然还是这么对待自己……
心中的歉意是那么那么地重。
“皇后娘娘,您可是身体不适?”冬雪看着娘娘一直陷于沉思,略有些忧郁,于是问道。
素衣摇了摇头,她不想让冬雪担心,弯起唇想回她一个放心的笑容,可是发现,竟是如此之难。
如今封千是生死未卜,她的心头,总是觉得那般地空落落,找不到依附,似乎虽然会掉碎一般。
“冬雪,你可有让探子随时来禀报呢?”她轻声地问道。
冬雪点了点头:“奴婢来得匆忙,未及让探子随时来禀报,不过娘娘您好也不要太过担心,皇上是何等人物,这次的行动一定会全胜的。您怀有身孕,要保持心情愉悦,不能太过忧心了……”
冬雪安慰道,其实她的心中也是担心的,可是娘娘现在身怀有孕,不能太过操心,否则动了胎气可就不好。
“我知道。”素衣点了点头,手,轻轻地抚着小腹。
她此时不能帮上千是那么她就要好好地保护好孩子,不要太过忧虑了。
掀起车帘,只见路边光景流转,向远处望去,想不到,又一次返回到了虎形岩,想起那日经过的一幕,心中,是那么酸……
不担心,真的好难啊……
封千是这边,形势的确不好。
南朝果真是知道了他的意图,竟是全城封锁,全力捉拿封千是。
一时之间,封千是犹如误入了狼区,原是来擒贼的,却反而要被擒。
不过幸好素衣这边能够及时逃脱,不至于让南朝的人捉到,所以一切都还不算太糟。只要素衣平安,封千是这边就还能够有机会反击。
安静地坐在客栈中,冷酷俊美的脸上平静而无波,看不出任何喜怒,更看不出任何的忧心。
永远是那么运筹帷幄。
让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忽然,门被人推了开来,一名脸上带着刹气的中年男子在众兵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他缓缓地在封千是的面前坐了下来。
“想不到北凉皇上竟然来到了我南朝,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好让我这个东道主好好招呼你一番呢?”这人正是南朝国主,他一脸趾高气扬地说道。
而封千是,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眸间幽深,嘴角一抹似笑非笑:“南朝国主何必再说这些虚伪的话呢?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朕如今已经被你擒住了,朕也无话可说。”
南朝看着眼前的人,这个封千是,他以前见过一次,只觉得冷戾,并无甚奇,可是今日一见,才觉得有些可怕。
难怪封天宸会皇位不保。
看这封千是,如今身中了他的毒,而且部下都被他擒住,俨然已经是阶下囚了,可是他却无半点慌张失措的模样。
脸上平静而自信,让人摸不透他的真正想法。
南朝国主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不过他细细一想,却无什么不对的地方,步步都做得到位,因为他是亲眼看着他喝下那碗毒酒的,而且,就算他不喝下,只凭他一个独手郎,又能如何呢?
要知道,林外的五万精锐将兵,可是尽数被他捉住的。
“既然北凉国主如此说道,那本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本王要你下旨,北凉归入南朝,如何?”南朝国主笑着说道。
而封千是只是准然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几分嘲弄:“南朝王,你认为这是有可能的吗?”
“你若不肯,那就只能眼见着生灵涂炭了!你不下旨,本王照样也能够一举攻入北凉,只是那时伤亡就极惨重了!”南朝国主一句一句地说道,似乎对一切信心十足。
而封千是,完全地漠视他:“南朝国主觉得,要攻入北凉,那么容易吗?”那眼中,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彩。
似乎就像是,南朝国主的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南朝要胜利,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看着这样的眼神,南朝国主,突然觉得自己的信心给激退了不少,疑虑重重。毕竟他这一次会知道封千是的计划,也是有人来通密的,难保那人不会是与封千是联合起来的。
可是又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封千是已经被他捉下,而攻城又节节大胜,一切都是那么地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