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技？”夜睦洲嗤笑一声，就她那指法，除非燕城人耳朵都聋掉了，才会将她捧成花魁。
“罢了，可还查出些什么？”
“没有，那柳衣本是罪臣之女，之后经历清楚简单，看上去没什么异常。”
清风如实答道。
夜睦洲却觉得她不会这么简单，但那边也不重要。
他更关心屋内那个冒牌货。
他又交代了清风几句，随后回了房。
宋姝婉已经将床铺好了，累得她满头大汗。
除却上辈子伺候齐召，她还没给谁当过这样的老妈子！
想到这里，她动作一顿，脑子又开始抽痛起来。
夜睦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身后，看着她不断发抖的身子，眸光幽幽：“你怎么了？”
宋姝婉听到他的声音，浑身一震，忙收敛了心神。
但脑中的痛意却不断传来，一阵强过一阵。
那些纷乱的记忆不断袭来，拉扯着她的大脑，让她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她痛得脸色惨白，夜睦洲看着她那副发病的模样，眉头紧皱。
“你在发什么疯？”
他这句话成功吸引了宋姝婉的注意，她抬眼看向了他，随后目光中充满了恨意。
“夜睦洲！我要杀了你！”
她双眼泛红，哪还有先前伪装的那副含情脉脉的模样。
宋姝婉已然失去了理智，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就向夜睦洲刺了过去。
夜睦洲对她早有防备，他刚才用短刀试探她，就发现她有想杀他的心思。
以宋姝婉的身手，在他面前是根本不够看的。
他将她的手腕拽住，将那簪子扯了过来。
“下毒了？”他看着簪子尖部泛着的异样光泽，挑了挑眉 “倒是像那个女人惯用的手段。”
既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又善于下毒的，还想杀他的，他思来想去只能想到宋姝婉。
夜睦洲将簪子随手一扔，看向宋姝婉的目光有几分凉薄：“本王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迫不及待地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将宋姝婉拽了过来，钳制住她的双手，想要揭开她面上的伪装。
不料宋姝婉发起来挣扎得厉害，她看着夜睦洲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狗男人！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让你杀人偿命痛不欲生！”
夜睦洲听得神色一凛：“本王什么时候害死过你的孩子了？”
他想到什么，脸色又是一黑：“不对，你什么时候有过孩子？”
他叫人查过宋姝婉的身世，他第一次遇见她的那次，正巧是她与齐平谷成亲的日子，在此之前她都是个单身的姑娘，除非……
“你怀过齐平谷的孩子？”
听到齐平谷的名字，宋姝婉一愣，赤红的眼睛里出现片刻迷茫。
“我没有，齐召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安嗪柔的孩子。”她下意识道。
夜睦洲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宋姝婉头痛欲裂，她脑子里的画面越来越混乱：“孩子，我的孩子……”
她终于是支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夜睦洲再看不出来她情绪不对劲那就是瞎了。
他接住她，眸中尚还有些情绪不明。
“清风，去请大夫！”
他将宋姝婉安置好，便立在一旁看着宋姝婉没有动。
她这三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清风速度很快，他以为受伤的是自家王爷，将那大夫连拉带拽地扯了回来。
“王爷，大夫请来了，现在让他进去吗？”
清风在门口小心地问着。
夜睦洲冷淡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让他进来。”
清风这才带着那大夫进了房，一进去他就看见了自家王爷整个胸膛都是血，还有一些在嘴边下巴上。
他立即大惊失色：“王爷，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伤了你？！”
夜睦洲只觉得他一惊一乍的样子吵闹，他揉了揉眉心，无力道：“不是本王受伤了。”
他昨夜一夜没睡从京城赶来燕城抓人，挺到现在已经有些乏了。
他抬眼示意那傻愣着的大夫上前：“救人，好好看看，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
清风这才注意到床上躺着的宋姝婉。
夜睦洲没有揭开她脸上的伪装，故而清风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大夫忙过去给宋姝婉诊了脉，检查了一通，才皱着眉道：“罕见，实在是罕见。这位姑娘没受什么伤，只是心神受损严重。老夫行医多年，倒是没见过心神受损这般厉害的。”
“可能知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这般的？”
大夫抓了一把洁白的胡须，思索了片刻道：“一般是两种情况，一是病人为心病所困，劳心伤神，二则可能是……中了邪术了。”
夜睦洲闻言，脸上多了几分凝肃。
邪术这个东西向来是朝廷禁止的，这些年打压过不少，看来还是有漏网之鱼。
那大夫想起什么，唏嘘不已：“那些邪术可控人心智，能将人制为傀儡。我只听我师父说过，自己倒是未曾见过的。恕老夫才疏学浅，分辨不出这姑娘到底是哪种情况，只能等她醒后再做定夺了。”
夜睦洲神色一冷，要是宋姝婉能醒来，依照她的医术，还要这老头做什么？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她快点醒过来？”
大夫被他的眼神看得浑身都是压力，胡子都不敢捋了，忙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出来。
“这方子能暂时稳住她的心神，一日三次，三碗过后应该就能醒了。”
“什么叫应该？”夜睦洲见惯了宋姝婉给人治病时的雷厉风行，现在很是看不得这庸医的磨叽手段。
“她醒了后会记自己发病的事情吗？”
“按理来说是不会记得的，病人会可以忽略那段痛苦的记忆。”
大夫总算是说了句让夜睦洲听着悦耳的话，他给了交代：“清风，在府衙给这大夫安排一处住所，免得到时候出了变故还得大老远去寻人。”
“是！”
清风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就对一个琴姬如此上心了，但主子的事他向来不敢过问，只能依着吩咐去办事。
夜睦洲叫人拿了药方子去抓药煎药。
他看着床上昏睡的宋姝婉，语气不善：“本王就先暂时饶过你几日，等查出你身上的问题来，你就别想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