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据实已告,又有些担心这等王府隐私被他知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此时,病床之上的常灀宁已经醒了过来,她悲痛大哭起来,“睦洲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定然是宋姝婉,是她故意给我下毒!让我流掉了孩子!”
事实上,杜大夫似乎也有此猜测,毕竟这种罕见的毒药,一般人可不会配置,唯有精通医术的宋姝婉最有可能。
夜睦洲却并不相信此事是宋姝婉所为,以他对宋姝婉的了解,她向来怜惜老弱,绝不可能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见夜睦洲明显不信,常灀宁心中恼恨,声泪俱下道:“睦洲哥哥,你可是不信我?自从那日我在沉香楼打翻了她的药材,回来之后就身体不适,若非今日情况严重请来杜大夫,我还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定然是她对我的报复!”
常灀宁声嘶力竭,神情凄楚,叫人看着忍不住伤心。
夜睦洲沉默许久,掖了掖她的被子,“你放心,本王一定查明此事,为你讨个公道,你且好好休息。”
说完之后,夜睦洲特意单独将杜大夫喊了出去,询问常灀宁的情况。
常灀宁虽然失望夜睦洲未曾直接给宋姝婉定罪,不过见他找了杜大夫,又隐隐有些期待。
这一次,她牺牲了这么多,定然要让宋姝婉插翅难逃。
翌日,常灀宁特意独自去了沉香楼,与此同时,让翠儿去找了夜睦洲。
宋姝婉听说了常灀宁小产的事,却对其污蔑自己的事情并不清楚。
见到她又过来了,只觉得厌烦不已,“你怎么又来了?”
“我当然要来,宋姝婉!你为何要下毒害我?”常灀宁拔高声音,情绪激动地拉住了宋姝婉的衣服。
宋姝婉蹙眉,“你说什么?”
谁知道常灀宁却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开口,“我说什么你不必知道,宋姝婉,你成日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说白了,还不是看中了睦洲哥哥的身份地位,这才想方设法抢了王妃之位的? ”
“其实你和那些楼里主动勾搭客人的没什么不同,齐平谷和我说,你以前与他也有过一腿,想必你这勾人的本事也是从他床上学来的。”
这些恶毒的话语让宋姝婉恼羞成怒,她一把抬手掐住了常灀宁的脖子,“再嘴贱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常灀宁没有反抗,唇边得逞的笑容一闪而逝。
随后,她高声喊了起来,“救命!”
“住手!”伴随着一声呵斥,夜睦洲快步走了进来。
“睦洲哥哥,救我!”
夜睦洲上前,扣住了宋姝婉的手腕,与她四目相对,眼底带着些许失望,“放开宁儿。”
宋姝婉眼眸里血丝涌动,常灀宁的那些话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了她的心口,尤其是说她和齐平谷的事,更让她恨意翻涌。
她眼神冰冷至极,杀意在心中弥漫,“如果我不放呢?”
“宋姝婉!别逼本王对你动手。”
夜睦洲也冷下脸来,他本不愿相信宋姝婉会对常灀宁下毒,但是此时宋姝婉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女人从不吃亏,做事又果断狠辣,睚眦必报,加上她此时对常灀宁的杀意,倒叫夜睦洲心中一沉。
宋姝婉强硬地与夜睦洲对视,一字一句道:“你今日是否一定要阻止我?”
“是!”
再怎么样,夜睦洲也不会任由宋姝婉杀了常灀宁。
宁儿毕竟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何况他很是不解,这两人之间哪里来的生死大仇?
殊不知,夜睦洲对常灀宁的维护让宋姝婉原本稍稍打开的心门彻底重新关上了。
宋姝婉自嘲一笑,她本以为睿智如夜睦洲不会耽于情爱,会是他很好的合作伙伴,如今看来,是她高看了他。
宋姝婉用力挣脱开夜睦洲的手,“夜睦洲,你既要维护她,那么从此之后,我们势不两立!”
夜睦洲心中也气恼不已,这女人怎么这般无理取闹?
今日之事,分明就是她自己没理。
宋姝婉怒气冲冲地离开了王府,为了与夜睦洲撇清关系,她甚至连暗卫都没有带。
见到宋姝婉与夜睦洲为了自己争吵,常灀宁心中畅快不已。
她故意假惺惺地在夜睦洲面前开口,“睦洲哥哥,王妃或许只是一时情急,才会对我下手,其实我今日过来原本是想要把事情说清楚,解开彼此的误会,没想到弄成现在这样。”
夜睦洲语气生硬,“你不必想太多,此事与你无关。”
“可若是王妃当真离开王府怎么办?”
夜睦洲闻言越发心烦,他没有理会对方的问题,反而转头吩咐翠儿,“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说完之后,夜睦洲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常灀宁看着他颇为无情的背影,眼神也冷了下来,她吩咐翠儿拿了纸笔,给齐平谷传了一封信过去。
齐平谷显然也没想到常灀宁做事竟然这般迅速,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按照他们的计划,让宋姝婉出了王府,最关键的是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齐平谷冷笑,“宋姝婉,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一次怎么逃过我的手掌心!”
宋姝婉离开王府之后,才发觉自己似乎过于冲动了些。
她两手空空地出了门,连平日里用来防身的那些药都没有带多少,而且,现在她该去哪里呢?
宋姝婉想了想,干脆暂时去投奔小师叔好了。
只希望小师叔不要骂她才好。
上次临走时,师挽青特意给宋姝婉留下了地址,让她有事可以去那里找他。
宋姝婉一路行至一处树林时,忽然察觉有些不对。
她警惕地顿住脚步,结果没等她往回跑,两把长剑破空而来。
宋姝婉躲避不急,被一剑刺入了肩膀,随后从身后又冒出一个人来,狠狠给了她一脚。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宋姝婉脚步踉跄地抽出袖中防身的银针。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对方本就是有备而来,宋姝婉身上又未曾带毒粉,只能狼狈地在树林里跑着。
她的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心口闷痛起来。
她甚至有种错觉,今日会不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