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表情淡淡:“我是以柳衣的身份刺杀的夜睦洲,他手下人怀疑不到我头上。”
她说完,忽然抬眼看向了夏生:“只是有一点我比较好奇,夜睦洲之前中的毒不是我下的,他现在还信任我,让我替他解毒,怎么一夜之间就笃定那毒是我下的了?”
这一点她是不明白的,夜睦洲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夏生回看着她,面上虽依旧风轻云淡,但心中已经起了惊涛骇浪。
“那毒不是你下的吗?”他反问她一句。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赤璇给她更改记忆的时候,他特意将下毒的这一点记忆安到了宋姝婉身上。
那毒确实不是宋姝婉下的,因为真正下毒的人是他。
但是为了让宋姝婉相信自己与夜睦洲真的已经决裂了,他才决定将此事栽赃到宋姝婉身上,这样夜睦洲追杀宋姝婉的事情才更加真实有说服力!
可为何宋姝婉现在又说这毒不是她下的?
难道赤璇根本就没有按照他说的话去做吗?
宋姝婉看了他好一会儿,沉声道:“因为那毒,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那不是中原的毒药,它来自西域。”
夏生一惊,没想到破绽出现在这里。
他表情僵了僵,解释道:“或许是你忘了呢?那毒或许你无意中得到过。”
不论如何,不能让宋姝婉继续怀疑下去,不然要坏事。
宋姝婉蹙着柳眉,有些不想相信。
这种东西,她也会忘吗?
她正纠结着,屋外却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主子不好了,摄政王的人跟府衙的人现在正在挨家挨户搜查,目的就是找到宋姑娘,现在再过一条街就轮到我们了!”
夏生眉心一跳,他倒是差点忘了,夜睦洲现在命悬一线,他的那些走狗肯定是狗急跳墙,什么都不顾了。
“现在立刻收拾东西,一刻钟后撤离!”
夏生立刻将命令吩咐了下去,他也没时间再与宋姝婉聊了:“你也快收拾一下吧,你的脸……”
宋姝婉回来后就揭去了那张柳衣的面具,现在她用的是自己原来的样貌。
“时间太短了,来不及。”
“无事,我会处理。”夏生也不强求,他知道易容之术对材料和技术都要求极高,即便是这两样都达到了,那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画出一张脸的。
他说完就出门去安排撤退路线了。
宋姝婉看着他离开,心中的疑虑却一直散不去。
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一刻钟后,小院后门停了一辆马车。
宋姝婉与赤璇一人戴了一块面纱上了车,夏生则不知所踪。
他留下了一句话,说三日后江州见。
赤璇坐在马车上,嘟着嘴很是不满:“这个臭男人,遇到危险他比谁都跑得快!”
宋姝婉在一旁没说话,她本来就不认为夏生是一个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人。
现在满城被通缉的人只有她和赤璇,夏生没必要跟她们待在一起增加暴露的风险。
马车一路向着城门口而去,城门处的守卫比之先森严了快十倍,更何况现在是晚上,城门早已经关了,宋姝婉她们的马车就格外显眼。
“车内的是什么人?”
果不其然,马车被拦了下来。
宋姝婉心跳加快了几分,马车外传来车夫说话的声音:“大人,我家主子忽然得了消息,家中母亲重病快不行了,这才赶着连夜出城的,还望几位大人通融通融。”
那车夫说完,那些守门的官兵都凶神恶煞地围了过来,一个个都没得商量的意思。
见了这副景象,那车夫忙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来。
为首的那个官兵看着那块玉牌一愣,随后抬手让他身后的众人停下。
他深深看了那车夫一眼,随后沉声道:“放行!”
其余的人都面面相觑,有人大胆道:“清风大人不是说这段时间所有人都不能出城吗?”
为首的官兵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你到底是谁的人?是听府衙的还是摄政王府的?”
那个小兵立刻闭嘴不言了,摄政王再权势滔天,但这燕城说到底还是蒋大人的天下,这听谁的还需要犹豫吗?
车夫满意地收起玉牌,驾着车大摇大摆地朝着城门走去。
就在马车快要出了城门时,身后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有人在后面冷喝:“前面的马车,给我停下!”
宋姝婉听到那个声音,浑身一僵,那是清风的声音。
车夫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出意外,他与城门口的那位官兵对视了一眼,对方给了个眼神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他无奈,将马车停了下来。
那官兵当先朝着清风走了过去:“清风大人怎么有空到这来了?”
摄政王受伤的消息虽然被瞒得很好,但是那么多大夫被拉进了府衙,就算是傻子也能察觉到府衙内有大人物出事了。
他们刚才还看见了蒋大人火气十足地出来找人,反倒是摄政王一直不见踪影,那受伤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摄政王现在还生死不知呢,清风就有空出来了?
清风冷冷扫了他一眼,翻身下马,脸色冻得可以杀死人:“我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人出城吗?”
那官兵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哈哈两声笑道:“大人怕是在京城待久了吧?这城怎么能是说封就封的,人都有急事,我们当官的,不得多体恤体恤百姓的不易嘛?”
清风看着他,差点没一拳砸他脸上:“现在大半夜的,本就是禁止通行的时间,你现在跟我说不能说封就封?”
他说完,就大步朝着宋姝婉的马车而去。
那官兵神色一慌,就要来拦。
清风却是脚步不停,一把将那就要扬鞭硬闯的马车扯了下来。
他看着那薄薄的马车帘,冷哼一声就要扯开。
谁知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人慌地从马上滚了下来。
他却好像不知疼一般,连爬带奔地朝清风这里赶来。
清风定睛一瞧,发现这人是夜睦洲的亲兵,那亲兵正满脸泪水,直接腿一软跪在了清风脚下,哭丧着道:“大人,王爷他,王爷他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