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得刘寡妇差点碰倒烛台
青小龙哥2025-04-12 09:252,531

  

  

  村头那棵歪脖子老槐树的枝桠间漏下细碎的光斑,刘寡妇攥着竹篮的手指节发白。蝉鸣声像烧开的滚水般在耳膜上翻腾,她数着地上斑驳的树影,第三十七次把垂到胸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汗津津的脖颈黏着几缕发丝,粗布衣裳领口被汗水洇出深色痕迹,她嗅到自己身上那股发酵的酸馊味——自打男人走后,这味道就顽固地附着在每一寸皮肤上。

  

  竹篮里的野菜蔫头耷脑,露水早被毒日头烤干了。她盯着村口那条黄土路,鞋底碾着颗碎石子,硌得脚掌发麻。远处传来货郎摇铃铛的叮当声,惊起篱笆墙上打盹的麻雀。刘寡妇的眼皮突突直跳,喉咙里泛着铁锈味,像是吞了把生锈的剪刀。

  

  "刘婶子?"隔壁王婶从篱笆缝里探出半张脸,油光发亮的鼻尖沾着片葱花,"听说张木匠家要添置新家具?"她的三角眼在刘寡妇身上来回扫,嘴角翘起的弧度像把淬了毒的镰刀。刘寡妇感觉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竹篮把手在掌心勒出深红的印子。

  

  暮色漫过晒谷场时,刘寡妇摸黑进了村尾的破庙。神像金漆剥落的眼睛在残烛里忽明忽暗,她缩在供桌底下,粗粝的石板硌得膝盖生疼。腐木气息混着香灰往鼻子里钻,老鼠在梁上窜动的窸窣声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忽然有脚步声碾过庙门口的荒草,她屏住呼吸,听见布鞋底蹭过门槛的沙沙声。

  

  "谁?"年轻后生的嗓音像山涧清泉,惊得刘寡妇差点碰倒烛台。烛火摇曳间,她看见来人腰间别着的银鞘匕首,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穗子。后生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带着皂角清香,刘寡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大姐别怕。"后生蹲下身,月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我是过路的货郎。"他递来块桂花糕,油纸包还带着体温。刘寡妇盯着他手腕上那道淡粉色的疤,突然想起自家男人被铡刀切断的手指——那截指骨现在还泡在院角的陶瓮里。

  

  桂花糕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时,刘寡妇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后生的拇指擦过她手背,带着薄茧的触感像砂纸。破庙漏风的窗棂外,夜枭突然啼叫,她猛地抽回手,糕渣掉在裙摆上,洇出暗黄的油渍。

  

  后生笑起来的时候,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酒窝。他解下腰间的水囊,鹿皮缝制的囊口还凝着水珠。"喝口山泉水解解渴?"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随着烛火晃动像只巨大的蝴蝶。刘寡妇的喉咙动了动,接过水囊时碰到他发烫的指尖。

  

  庙外的蛙鸣突然沉寂,月光透过瓦缝在供桌上织出银丝网。后生的褂子敞着两颗盘扣,露出锁骨下方淡青的血管。刘寡妇闻到他领口飘来的艾草香,和自家男人临终前身上散发的腐味截然不同。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到他喉结,破庙的木门突然被夜风吹开。

  

  "作死的贱人!"王婶的尖嗓子刺破黑暗,火把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撕成碎片。几个村民举着锄头堵在门口,刘寡妇看见张木匠新打的榆木锄柄还泛着青白。后生猛地拽住她手腕,掌心滚烫得像块火炭:"快跑!"

  

  他们在月光下狂奔,草叶抽打在脸上生疼。刘寡妇的布鞋陷进泥沼,后生干脆拦腰将她抱起。他胸膛的起伏隔着两层衣裳传来,混着汗味的雄性气息熏得她头晕。村口的石桥在夜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河水泛着磷光,吞没了他们凌乱的脚步声。

  

  "往山里走。"后生喘着粗气,喉结在月光下上下滚动。刘寡妇靠着棵老松树,树皮粗糙的纹路硌着后背。她摸到他后背洇湿的汗渍,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在山林间回荡。夜露打湿了鬓角的碎发,她舔到唇边咸涩的味道,不知是汗还是泪。

  

  后生突然蹲下身,从草丛里扒拉出几株野草。"嚼这个,能提神。"他递来的草茎带着泥土腥气,刘寡妇盯着他虎口处新添的擦伤,想起自家男人被毒蛇咬伤的脚踝。月光照亮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把密密的小梳子。

  

  他们在山洞里蜷缩到天明,后生用火折子点燃枯枝时,刘寡妇看见他侧脸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洞壁的青苔泛着幽绿的光,水滴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后生脱下外衫递给她,粗布摩擦皮肤的沙沙声让她想起晒谷场扬麦子的日子。

  

  晨光漫进洞口时,刘寡妇数着他睫毛上的露珠。后生的手掌覆上她手背,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跟我走吧。"洞外的鸟雀啁啾声突然变得很近,她看见他脖颈后那道被树枝划破的血痕,血珠正慢慢渗进衣领。

  

  山脚下的野蔷薇开得正艳,后生摘了朵别在她鬓角。花瓣上的绒毛蹭得脸颊发痒,刘寡妇闻着他身上混着青草与汗水的味道,突然想起昨夜庙里那炷将尽的残香。货郎的拨浪鼓声从山那边隐隐传来,她攥紧衣角,粗布褶皱里藏着片干枯的桂花糕碎屑。

  

  溪水边的鹅卵石硌着脚心,后生扶着她胳膊时,小指勾到她腕间的银镯子。那是男人用三斗米换来的,如今内侧还刻着模糊的"平安"二字。刘寡妇盯着水面晃动的倒影,看见自己散乱的发髻上沾着片枫叶,红得像泼在粗布衣裳上的血。

  

  "到了。"后生推开半掩的柴门,院子里晒着成捆的药草。刘寡妇闻到苦艾与薄荷的气息,屋檐下的风铃叮咚作响。西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阳光在泥地上烙下个金色的圆斑,有只花猫正蜷在光晕里打盹。

  

  灶房飘来小米粥的香气时,刘寡妇正盯着墙上挂着的弓箭发呆。后生往灶膛添柴的动作带起火星,噼啪声惊醒了梁上的燕子。他舀粥时手腕上的疤痕擦过陶碗边缘,刘寡妇突然想起昨夜他递来桂花糕时,虎口处那道淡粉的月牙痕。

  

  暮色再次浸透窗纸时,刘寡妇数着檐角滴落的雨珠。后生在灯下缝补衣裳,银针拖着丝线穿过粗布的沙沙声让她心安。雨水顺着瓦当汇成细流,在陶瓮里敲出绵长的韵律。她摸着枕边那朵压干的野蔷薇,花瓣边缘已经卷曲发黑,却还固执地留着晨露的清凉。

  

  货郎的吆喝声偶尔从村口飘来,混着谁家新妇的捣衣声。刘寡妇蹲在井台边淘米,看见自己倒影里的银镯子又亮了些。后生从田埂归来时,斗笠边缘还在滴水,裤脚沾着的新泥散发着腥甜的气息。他弯腰放下锄头时,后颈的汗珠滚进衣领,在粗布上洇出深色的斑点。

  

  晒药的日子,刘寡妇总把艾草细细捆成小束。阳光把药草晒得酥脆,她捻起一片放在舌尖,苦涩在味蕾上炸开的瞬间,听见后生在院角劈柴的闷响。木屑纷飞中,他裸露的小臂肌肉隆起,汗毛上沾着金色的碎屑。

  

  第一场雪落下来时,刘寡妇在窗棂上呵出白雾。后生把煨熟的红薯掰成两半,蜜色的糖浆顺着指缝滴落。她咬下烤得焦脆的外皮,甜香混着木炭气息在齿间化开。院里的老梅树突然抖落积雪,簌簌声惊醒了蜷在草垛上的花猫。

  

  除夕夜守岁时,后生往火盆里添了块松木。噼啪爆开的火星像散落的星子,刘寡妇看见他睫毛上跳跃的光斑。当山那边的爆竹声渐渐静下来,她伸手接住飘进窗棂的雪片,冰凉的晶体在掌心慢慢融化,洇湿了粗布衣裳上那朵褪色的蔷薇刺绣。

  

继续阅读:刘寡妇正静静地坐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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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有一个刘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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