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脸色瞬变,焦急的往外走去:“没救回来?”
叶厥舟刚纠结的晃悠过来,见叶蓁蓁大步往他这边走,冷怒的把头昂起,俊美的半边脸写满高傲。
他已经想好叶蓁蓁骂他,该怎么回击。
放马过来吧!
叶蓁蓁压根没注意到他,和陈夏匆匆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救回来了,但高家小子暗中跟去高夫人为救他中了埋伏,现在危在旦夕。”陈夏恨铁不成钢,“你们府里的穆青让我来找你,说有几味药只有你有钥匙。”
“好。”
直到声音越来越远,叶厥舟才猛然回神:???
不骂他了?那他绞尽脑汁想的话算什么?
叶泗摸着猫儿出来,正眯眼审视叶蓁蓁的背影,结果对上好儿子扭曲的脸,以为他是来要钱的,先发制人:“翰林院说你又没去点卯?叶厥舟,你能不能争点气,知不知道这个位置多吃香,我把你塞进翰林院容易吗!”
侍读学士,专门负责陪皇上讲解讨论,是除重臣外最近皇上的人,这个位置的确是香饽饽。
可叶泗没提的是,当今皇上已过中年,叶厥舟又不是从小陪着的伴读,在皇帝心里只是聊胜于无。
叶泗怒气挥袖,转身离去。
“你要有你弟弟的一半省心我就烧高香了!”
叶厥舟落寞的站在原地,知父莫若子,他很清楚着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是为了阻止他开口要钱,眼前不合时宜闪过叶蓁蓁给掌柜令牌的画面。
同样是骂他,父亲觉得他不如弟弟,叶蓁蓁那个疯女人虽然嘴毒,却毫不犹豫的为他还债。
……
亲卫把小小的高府围了个水泄不通,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愧疚,高夫人虽是个女子但也是主帅,主帅在眼皮子底下被埋伏,他们这第一战打得太糟糕。
陈大满带头往地上一跪:“我等有愧王妃嘱托,请王妃降罪!”
“错不在你们,都起来。”叶蓁蓁匆匆进屋。
屋里躺着昏迷的千户高粱夫妇,伤得一个比一个重。长枪将高夫人右肩穿透,两头已经锯断只剩杆子,比起被折磨得皮肉翻滚已经没个人样的高大人,穆青更不敢对高夫人轻举妄动。
无他,窟窿太恐怖,一个处理不好高夫人的右手就会废。
真正意义上的废。
抬都抬不起来。
“王妃您终于来了。”穆青束手无策的心终于落入谷底,让下人关门后赶紧道,“我用麻沸散封住了夫人的心脉,让她别太快醒来,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路上叶蓁蓁已经用去辰王府取药的借口支开陈夏,素手刚搭上高夫人的脉,脑海里响起软萌的电音。
「检测到大离朝医疗环境无法治愈的外伤,是否使用五功德帮助其恢复?」
这么多天,叶蓁蓁辛辛苦苦才攒下四十功德,系统开口就是五功德,若是帮助高夫人小宝就离恢复正常又退一步……叶蓁蓁陷入纠结。
片刻后,她吐出一口气:“紫鹤草这些有带吗?”
“有!”
第一时间穆青就把这些治外伤的圣药带上了。
“捣碎磨粉,准备拔枪。”
叶蓁蓁挽起衣袖,在拔枪时闷闷不乐的对系统道:「兑换。」
「兑换成功,剩余三十六积分。」
陈夏着急忙慌的把药送来,穆青接过后就把门一关。
“砰!”
差点夹到陈夏的鼻子,纨绔习性使他脱口而出:“敢再用力点不?对本世子不敬……”
凉飕飕的目光落到身上。
陈夏对上水夏面无表情的脸,骤时怂了。
看什么看?好歹他也是个世子,穆青差点伤到他他说两句都不行吗,陈夏板着脸坐到高府准备的椅子上。
叶蓁蓁出来时亲卫还跪在地上。
她拧起眉头:“这么喜欢跪?知道技不如人就好好操练,而不是用这种多余的法子表衷心,我既然选了你们就不会后悔。”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陈大满看出叶蓁蓁心情不好,赶紧带着兄弟起来,尊敬的保证道:“王妃仁厚!日后我们一定会好好训练,绝不会让王妃失望。”
“把剿匪的情况和我说说。”
提起这个,陈大满几人神色一凛,把一支利箭呈上,又抽出自己的武器:“那群土匪武功一般,除了人数多就是兵器好,王妃请摸一摸这两者的材质,是不是所差无几?”
大离朝的军械都是由深铁打造,坚硬锋利。
陈大满怀疑有人贩卖军械。
这可是大罪!
要是能查清楚这件事,这么大的功劳皇上一定会再次想起辰王府!
陈大满等人内心火热,所以他们连夜带着罪证回京,路上眼睛都不敢闭一下,生怕回来太晚出什么意外。
“你的意思,是有人胆大包天贩卖军械?”叶蓁蓁摸着两样武器的确没什么区别,惊讶得心头狂跳。
偷盗军械比放印子钱还狠,直接诛九族。
叶蓁蓁第一反应就是老六。
想登那个位置怎么可能只搞钱不搞兵器。
“是!”陈大满大着胆子点头,“我们本来想带几个土匪当人证,结果他们全部咬舌自尽,有这种魄力的会去当土匪?”
叶蓁蓁兴奋搓手。
那必不能。
土匪都是贪生怕死的。
亲卫:“王妃,把这件事告到兵部去!我们带了好多证物回来。”
叶蓁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别急,再让子弹飞一会儿。”
什么意思?子弹为何物?众人不解挠头,叶蓁蓁挥挥手让他们禀告起伤亡。
穆青推门出来。
一直坐在门槛上失魂落魄的少年眼里终于有了神采,激动的扑到穆青身上:“大夫我爹娘怎么样?他们都还活着吗?”
穆青吓得一蹦三尺远。
“还活着。”见少年要冲进屋子,穆青赶紧拦住,“你身上这么脏会把病带进去,你爹娘的伤势都稳住了,去把自己洗干净再说。”
穆青也和叶蓁蓁禀告起救人的花费。
那些药可不便宜!
师父还有女儿夫君要养,可得算清楚。
他故意说得大声,还没离开院子的少年嗫喏两下嘴唇,低埋着头离开。
叶蓁蓁嘴角一抽,倒是说了一番真心话:“别吓到小孩子,高大人为辰王赴滔倒火,更别提高夫人还有恩于小宝,我救他们是应该的。”
旭日西斜,霞光悱恻中,南宫辰渊冷酷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他试图从这野鬼眼里看出几分虚伪,可叶蓁蓁澄澈见底的双眸只有真诚和完成心事的释然笑意。
辰王莫名有几分慌张。
他听见自己这么问:“你真的不求回报?”
“怎么可能。”叶蓁蓁冲系统翻了个白眼,瞬间把辰王的感动击个稀碎,“我像是那种冤大头?高粱之前是忠于南宫辰渊没错,但人心隔肚皮他受了五年冷落谁知道会不会变,这个时候不施恩我傻啊我?”
她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性子。
她,叶蓁蓁,最喜欢回报!
南宫辰渊沉默须臾,温柔的声音因为咬牙切齿染上几分刻薄:“沽名钓誉不好。”
叶蓁蓁放慢语速拖长语调,阴阳怪气的鹦鹉学舌:“沽~名~钓~誉~不~好~就你清高,我夫君都不管我就你管得宽!”
南宫辰渊:……
这野鬼用他王妃的身体放肆,他还只能忍着,南宫辰渊第一次尝到憋屈的滋味。
这女人的嘴脸。
何其欠揍!
夜色当空,一间灯光明亮的府邸,两人在窗边面对面坐着下棋。
内窗的人明显比较卑躬。
“已经按殿下的吩咐,把后续破绽都替辰王妃准备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窗侧的人执黑子,漫不经心放到棋盘上,“本来这招是用来对付老二的,希望她别让我失望,胆大到底。”
月色照亮棋盘,胜负已分。
秋闱前是中秋,为了贺佳节也为了团聚,每年皇宫都会准备宫宴。
叶蓁蓁给女儿穿上粉衣裙,簪上两个弯月发髻,手腕上戴着玛瑙玉镯,踩着流云靴,小孩子的脸不用涂脂抹粉自然红润,小宝的长相集合父母所有外表的优势,眼神即便无神也可爱极了,她歪头看着磅礴的宫门,呆萌的模样活像下凡的月亮童女。
一下马车,就引得全场官眷注意。
好乖巧的孩子!
“等会儿看到皇爷爷,要喊人知道吗?”叶蓁蓁正低头教女儿,“还有你二舅舅,虽然他是个纯傻子,但我们宝儿是有礼貌的孩子。”
小宝已经稍微捋得清一些事情,像小兔子啃萝卜一样认真点头:“宝儿,礼貌!”
原来是叶蓁蓁的傻女儿,众人有同情有鄙夷,再乖又怎样,还不是个傻子。
往年叶蓁蓁怕丢脸,中秋从来都称病。
今年怎么改性子了?
皇宫灯火辉煌,即便是温馨的中秋也处处透着严肃,宫女和太监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的事,让人下意识谨小慎微。
已经有大半朝臣到了,各自谈笑风生。
“六哥,你说你的大姨姐会不会来?”七皇子阴阳怪气的挤兑,“弟弟可是听说她最近脾气大变,谁都不放在眼里。”
南宫流贤眼底飞快闪过戾气,冷冷道:“我的姐姐,你也该叫姐姐。”
“我可没那福气。”
不远处响起一阵骚动,七皇子辨认了一眼方向,诧异的看向南宫流贤:“玩这么大你就不怕父皇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