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笑笑说:“知道你近日身子犯懒,我已经与母妃说了,一路上有我,你放心。”
沈碧落恩了一声,觉得犯困秦熠让他枕着自己的腿先睡一会,这会子马车一直往城外走,不过这车夫驾车的技术倒是一流,沈碧落倒是没觉得一点颠簸,她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秦熠给她盖上了毛毯,马车之中暖暖的,沈碧落睡的很踏实。
不知过了多久,秦熠轻轻的将她唤醒,沈碧落睡眼惺忪的看着秦熠问:“我们到哪了?”沈碧落望望外面的天,惊呼居然已经黑天了。
秦熠将她扶起来,说:“这冬日的天本就是越来越短的,该饿了吧,前面有家客栈,咱们今日就住在这里,明日接着走。”
沈碧落哦了一声,慢慢下了马车,看了周遭的环境问:“我们已经出了金陵了?”
秦熠点点头,“怕你一路颠簸劳顿,前些日子我选了这路线已经派人走了一遍。”
沈碧落眨巴眨巴眼睛,她一直认为秦熠身在军中,心思会粗犷些,可是一到自己的事情他却细致的很,几乎面面俱到的准备好,沈碧落缓步走进那客栈。
这客栈在官道之上,周围只有几家散户,不愿处便是群山,这几家散户估计都是以打猎为生的猎户,房屋已经破败不堪,唯独这家客栈还像点样子。
秦熠进去低声说:“三天前预定的天字号房间。”
掌柜的带着一个大眼镜,遮住了半张脸,看上去斯斯文文,他哦了一声,拿着册子翻了翻说:“哦,有的客官,您直接上二楼。”
秦熠又点了些饭菜,不过都是寻常的菜品,沈碧落好久没改改口味,偶尔换换这山野的菜式倒也觉得新鲜,秦熠扶着沈碧落上楼,房间不大,布置的倒是舒适典雅,与这个客栈的风格倒是格格不入,不用问,秦熠一定是提前派人布置的,只为自己能睡个好觉。
晚上,外面开始飘起淅沥沥的小雪,客栈的人忽的多了起来,基本都走官路赶着出城的人,直到进来一位满头白发的老翁跟一个妙龄少女时,掌柜便说:“闭店,客房已满。”
沈碧落从二楼往下看看了,那妙龄少女身材婀娜,头上戴着斗笠,面纱遮住了脸与身子,几乎辨认不出容貌,那白发老人也是精神健硕,走步飞快,两人相互搀扶着进了地字号房间,并没有上二楼。
沈碧落看了看,顿时皱起了眉头,他总觉得那白发老人在哪见过,有些熟悉,可又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兴许累了,就回了房间准备安置。
秦熠正伏在案几上画着什么,沈碧落凑过去看,好像是再画地图,“夫君这是再画什么?”
“永安郡图。”秦熠随口答道。
沈碧落拖着自己下巴,看秦熠画的如此娴熟,便问:“夫君已经把永安郡的地形记在心里了?怎的提笔就画,都不需要参照?”
秦熠抬头笑笑,“我十岁曾与几位翰林和内阁学士共同绘制我大胤的山河图,不过我当时只是个学徒,基本帮不上什么忙,那是我便把大胤所有州郡都记在的心里,渐渐的随手便能画出。”
沈碧落这才想起秦熠送与太后的山河图,应该都是自己亲手画的,不知废了他多少心血,沈碧落惊叹他的超常的记忆力,就算让沈碧落画上一年,可能也只能记住个大概,怎能连其中的细枝末节都能记得如此清楚?
“所以……”沈碧落嘟着嘴,“咱们要去的地方是永安郡?”
秦熠恩了一声算是默认,继续低头画自己的图,沈碧落觉得有些奇怪,这永安郡与金陵隔着一个州,若是像他们这般走法,估计要一周后才能到,这永安郡有个特殊的地方,毗邻北庆,本来应该在大胤名下掌管,但是这些年北庆战事不断,永安郡实际已经被大藤族人占领。
大藤族本是北庆的一个民族,因为杀人越货,手段残忍凶狠至极,被北庆其他族人赶到了边境,盘踞在永安郡这一代,永安郡丞每一届都苦恼的很,不过好在大胤派了驻军镇压,大藤族人便收敛的了许多,转战黑市做些个不能见光的买卖。
沈碧落想了片刻问:“夫君可是要找大藤族人做买卖?你要买些什么?”
秦熠抬头笑了笑,说:“买这江山。”
“啊?”沈碧落难以置信的问。
秦熠用手刮了一下她鼻子,说:“明日我们去了你便知道了,我之前当心把你放在王府中,又被什么人陷害了去可如何是好,只能呆在身边。”
沈碧落哦了一声,秦熠忽然想起什么,从随身的行囊中掏出一只锦盒踢给她,沈碧落将锦盒打开,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十粒药丸,都有半个拳头大小,不过药丸闻起来有些特殊的香甜气,并没有那么难闻。
“这是什么?”沈碧落诧异的抬头问。
秦熠回到椅子上继续画图,淡淡的说:“我花了重金从院使大人那求的独家秘方,这保胎丸一月吃一粒就可,而且掺了些味道清甜的草药,不会觉得苦涩,也不用每天都喝苦药了。”
沈碧落顿时觉得心中一暖,秦熠抬头望了望窗外,说:“他回来了,这朝廷之中眼睛便不会都盯着定国王府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沈碧落沉默良久,试探着问:“夫君说的可是三皇子秦墨枫?”
秦熠恩了一声,“如今朝廷二皇子独大,当初七彩鸟那件事过去便过去了,只会打击他一阵子,不会动摇他的根基,等老二缓过来,他一定会对定国王府有动作,若是老三回来,两人争斗这定国王府还有喘息之机。”
沈碧落哦了一声,秦熠画的认真,她也不忍心打扰,早早就睡了,等她醒了早餐已经端到自己面前了,沈碧落闻着香气咽了口水,秦熠看她样子笑了:“饿了吧,起来用吧,夫君伺候二公子夫人洗脸梳头可好?”
两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秦熠神色紧张,转头问了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