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纯只是这样还不够融入这些富人家孩子的圈子,凭着在“湾内”生活多年的手工技巧,“十六小子”变的花样的做出来一些小蜘蛛、小蜻蜓、小蚱蜢,哄的身边一群小孩子惊叫连连。
就这么“无意”讨好这些有钱的同窗一段时间后,他们开始纷纷邀请“十六小子”到自己家里做客,小孩子本来就玩心大,若遇上一个脾气对路的,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黏在一起。
“十六小子”本就生的白净,甚至像小女孩一般齿白唇红,又客气又礼貌又懂规矩……待去了这些优渥的高墙大院里,见到此间的姥姥、太太们,言谈举止间更是被夸来夸去、爱不释手,反而越看自己的孩子越不成器的感觉。
见自家孩子和这么一个可人儿站在一起,女主人们越看越像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加上又有书院院长的“背书”,更是恨不得直接就接到自己家中来住下不走!
到了这时,“十六小子”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那时候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博览群书,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更是复兴“青兴”唯一能想到的途径!
在接下来电影的闪回里,几乎都是固定在“十六小子”在不同的书桌上的身影,唯一区别是桌子上的书籍,有新有旧、有薄有厚……
春来秋去,一年寒暑飞逝,转眼间桃花开败几年,梅花凋落又是几年,那些和“十六小子”一起踏进学堂的小崽子们都陆续冒出胡茬,读的书也从“三字经”变成了“齐言行语”。
唯一没怎么变过的是“十六小子”那副依旧如孩童般的面容,小十年过去了,他却像只长大了一两岁似的,还是一副弱冠童颜……
直到有一天夏末,“十六小子”听到墙根里有两个下人悄悄谈论自己,说他可能是个“妖怪”,年年都要吃颗人心,否则就要现出原形,要不怎么不见其长大……
“十六小子”知道到了自己又该离去的时刻,这一次他选择静悄悄的走,没有知会任何人,就连视为己出的院长也没有告知,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独自背着行囊离开了那个小镇……
随后的影片像是按了快进键一般,飞快的记录着“十六小子”到过的地方,有人丁兴旺的村寨,也有繁华的大都市,有边疆的小城,也有海边的渔村。
平均在每个地方流连个十年左右,待到周围人觉得蹊跷,“十六小子”就离开那里,去往一个新的城市,唯一不变的,是他对知识的渴望,只要是安身之后,则必要找一些书籍阅读,或者请教一些上了年岁的学者。
凭着一张亲近可人的脸庞,凡是接触到“十六小子”的无不尽力帮助,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指点学识,不说倾尽全力也至少是力所能及。
当然,这世界也不是遍地都是好人,也有心怀鬼胎之徒,见“十六小子”面相年幼,打着各种各样的歪主意害他,有些猥琐之徒的目的甚至令人发指。
不过这些坏人明显找错了对象,按十年长一岁的年龄来看,待“十六小子”看上去有个十岁左右,却早已经在这个江湖里摸爬滚打了差不多一甲子的时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试过……
除了自保,对付这些坏人简直绰绰有余,比如见到“十六小子”包里有银子的,他就故意钱财露白,让偷儿来偷,再趁其不备反手一摸,不仅自己的银子没少,还凭空多出几个荷包。
若是来搭讪拐卖的人口贩子,“十六小子”推说自家还有兄弟姐妹也想出来见见世面,带着人贩子穿山越岭再丢到虎狼出没的山林,成为飞禽猛兽的盘中餐。
若是遇上那些下流痞子,流着口水打量自己的,“十六小子”干脆一把迷药蒙倒,再切其子孙根,额头上刻字,让他们有害人之心却无行动的能力,还被世人嘲笑。
好几场惩恶扬善的场面,看的喜水都暗自敬佩不已,尤其是“十六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那些贼人耍的团团转,甚至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着实让人看了非常解气。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碰到有些局面,喜水觉得自己可能都没有“十六小子”处理的这般完美,既惩戒了坏蛋又不暴露身份,甚至利用自己是弱势群体的优势,在关键时刻倒打一耙,让害人的哑巴吃黄莲,有苦都说不出……
时间渐渐到了近现代,八国联军开始入侵华夏,镜头里越来越多剪去鞭子的汉人,有的义愤填膺想要驱除鞑虏,有的龟缩在乡下得过且过。
“十六小子”这时隐藏身份寄住在一个“亲戚”所在的镇子上,这个镇子很大,几乎可以说是小城市了,因为外敌入侵,清政府岌岌可危自顾不暇,镇子上的人也多人心惶惶,小道消息漫天飞。
有说慈禧已经携全朝百官投降了的,有说洋人们的铁甲战车撞断了龙脉,还有的说天降异象,没人能救的了颓势的大清朝……
这些不着边的流言却也并不全是空穴来风,至少有一条说中了一星半点,那就是最后的“天降异象”……那年盛夏,果真从天空里飞下无数烧红的铁疙瘩,砸向这个已经多灾多难的泱泱大国。
随后而来百年不遇的大旱,就像一场预谋已久的屠杀汹涌而来。
那一年,传说天上挂了三个太阳,就连黑夜里都下着流火……庄稼颗粒无收,拖死的不计其数……随着渴死饿死的人群越来越多,瘟疫也爆发开来,苟延残喘下易子而食,惨不忍睹……
“十六小子”所在的那个镇子最开始还未受到波及,直到一滴雨都没降下的夏天还没过完,周边几乎上百个村子的难民,像商量好了一样涌进这个县城。
当时还是县太爷的镇长还在考虑要不要关上城门,因为这一迟疑,整个镇子很快就被饿疯了的难民“攻破”了,饥民们像蝗虫一般,见到什么吃什么,任何文明在人的第一欲望面前顷刻变成了一张白纸!
唯一还能坚守的,除了县太爷的府衙,就剩下几个地主钱庄,他们有高达三米的院墙,有还能吃饱的家丁,拿着真刀真枪的兵刃在墙头来回巡视,凡是敢打老爷们主意的,直接一杆穿云箭当胸射死,丝毫不会觉的有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