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鱼的眼睛恢复后,重新融入他的交际圈,如鱼得水。而我却开始将自己封闭起来,从开朗活泼变得愈发沉默寡言。
另外,我还狠了狠心花钱买了一张人工皮面具,每天用特制胶水贴在瘢痕处。
虽然摘戴都是对伤口的刺激,火辣辣的疼,然而为了丈夫看着有些许顺眼,我也没有怨悔。
「鸢鸢,你这是有点讨好型人格了哈,你以为他这样就会待你好吗?」闺蜜气恼地说,指责我身在庐山看不清。
我一向好脾气,是而柔声安抚:
「没关系的,他刚恢复视力,一时激动忘了形也没事。只要我早点怀孕,一切就解决了。」
那时我还秉持一个传统居家女性贤良淑德的一面,认为用孩子就能牵绊住他无处生长的野心。
然而,之后发生的事,却让我不得不一再心碎,固执守卫的爱情防线也一遍遍崩塌。
宋池鱼不太常去按摩店了,因为他觉得恢复了视力还要去装瞎子,很不吉利。
在家里时,也是习惯了我的全方位照顾,统共就勤勉了三日,依旧当甩手掌柜,还沉迷上了玩网游。
我常常劝说他的眼睛刚刚恢复,不要玩那么久手机,他还不耐烦地吼我:
「不用你管!不是……老婆,我现在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对一切美的事物都是新鲜好奇的,你别管我了。」
对一切美的事物都是好奇的。包括美女。
我抿了抿唇,他以为我不知晓,其实早就重操旧业把小电影看起来了。
每天晚上背对我装睡时,我几乎都能听到他因过度兴奋产生的“嘶嘶”声。
每每如此,我的心都在滴血。妻子躺在身边,他却要对着小电影宣泄。
无非就是对我的嫌弃越来越深。
下午回按摩店前,我随口说了句张实和凌安怡那俩老顾客会来,我得亲自过去看着,便换鞋走了。
没想到的是,一听说那俩老顾客要来,宋池鱼打了鸡血似的,竟比我都提前骑着电动车到了按摩店。
面对我的惊讶,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张叔先前总是钓鱼给咱家送,我想跟他请教一下钓鱼支竿技巧。」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就回内屋清洗拔罐用具和各类器具了。
宋池鱼果然在跟张实讨论他眼睛的事情,还感谢他多年送鱼的恩情,并聊了好一会钓鱼技巧。
张叔按了一会就接到电话说有活儿,寒暄几句匆匆离开了,我听到珠帘门被掀开两次的声音。
紧接着一阵清甜的女声传来:
「哎哟,今儿雨真大呀,忘了带伞,身上都淋湿了,又热又闷的。」
那是老顾客凌安怡,就是那个公关小姐,我们店的年费会员。上次来店,宋池鱼也是继续装盲人给她按摩的。
这次果然还是选择故态复萌。
我不明白,为什么对张叔他就可以坦诚事实,对凌安怡却非要继续装瞎。
「雨贵如油嘛。」他笑着回复。
「哈,那我这一身不都成了精华油了,正好,你给我按按。」凌安怡笑靥如花,一入室内,里间的我都闻到了浓烈扑鼻的香水味。
此刻店里没有别的客人,本着身为女人的第六感,我有些怀疑地偷偷在门缝观察他们。
凌安怡各方面条件都极好,笋尖似的脸美艳动人,是否已婚未知,单看身上的Gucci等大牌货,就知道地位不凡。
要说她能看上宋池鱼……我不相信,可丈夫若是单方面因美色喜欢她,还是有可能的。
我敛眸,决意还是暗中观察。正巧闺蜜来了通电话,我就对他说:
「老公,我出去办趟事情哈,一会就回来,你先给凌小姐按着。」
今天店里唯一的另一个女员工请假,所以,只有他一个人。
宋池鱼听到我的声音,面色上波澜不惊,那张脸却不似平日苍白,我明显看到了红润。
「好的老婆。」
临走时,我还特意带上了屋门,拉好百叶窗,不给他的小心思一丝一毫安放之地。
他不知道的是,我早已听从闺蜜的建议,为了防止扒手偷东西,在店内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之所以没有告诉宋池鱼,是因为之前他失明,不需要知道。
我出门后不久,就快速来到了一家手搓冰粉店,坐在店内角落一声不吭,点开了手机上的远程监控。
女人已经缓慢褪去了黑丝袜,撩起外套露出完美的腰线,趴在了按摩床上。
我的心跳和呼吸都被屏住。
接着,他们有说有笑起来,我发现丈夫没有戴手套,而是抹了精油直接上手。
一般为了卫生起见,我们员工按摩都是要戴手套的。
下一瞬,令我更加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他原本正中规中矩地给她按摩,目不斜视,只是脸颊上的绯红愈发厉害了。
女人趴在床上似乎很是舒坦,发出一阵娇媚的“嗯哼”声,紧接着,忽然问:
「好热,你们店怎么不开风扇啊。」
我心中在催促宋池鱼给顾客开风扇,店面虽小却也放了两个风扇在悬顶。
然而我的丈夫,居然信口雌黄地对她说:「风扇坏了。」
虽然还不到三伏,但暑热依然很重,我坐在冰粉店里吹着风扇都不免汗流狭背。
凌安怡“哦”了一声,似乎受不了浑身的粘腻,于是不禁问:
「你能看见吗?」
宋池鱼迷茫地摇了摇头。「姐,我一点也看不见的,你放心好了。」
「那就好,我都热得受不了了。」
于是,在我的瞠目结舌之下,凌安怡居然毫不顾忌地脱掉了上衣、胸罩,慢慢地把短裤和丁字内衣也脱了个干干净净。
玲珑完美的胴体直接呈现在这个“瞎子”按摩师面前。
隔着如此遥远的屏幕,我甚至看见了宋池鱼喉结清晰地滚动了一下。
他竟也没有抗拒,而是双手抹好精油,慢慢将手寸寸覆了上去。
「姐,虽然看不见,可我发现您的身材可真好……」
摄像头没电了,我眼前的屏幕瞬息一黑,只余下黑暗里一抹粗重喘息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