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去休息了,沈宁担心顾苏的身体,还是去烧了热水来,然后用热帕子敷在他的膝盖上,用热气来驱除他体内的寒气。
沈宁蹲在顾苏的脚边,不停地换热帕子给顾苏敷着膝盖,那认真的模样,顾苏全都看在眼里,很是感动,只是觉得让她跟着自己受委屈了。
“殿下,好些了吗?”沈宁抬头看向顾苏,却见他正盯着自己,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你看着我做什么?不疼了?”
“不疼了。”顾苏摇了摇头,有这样一位关心他的妻子,他高兴都来不及,哪儿还顾得上疼不疼。
不过用热水敷过以后,疼痛感确实减轻了不少。
正好水差不多也凉了,沈宁将顾苏的脚擦干净,然后将盆放在了一旁,命令他乖乖躺在被窝里,“刚泡过脚,膝盖也用热帕子敷过,这个时候不可以受凉,早些睡觉吧。”
“你不睡吗?”顾苏见沈宁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他支起身子看着她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沈宁摇了摇头,“我等砚安回来说一说情况,你先睡吧。”
“可是阿宁,我想、”
“咚咚咚——”
顾苏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就传来了敲门声,“公子,夫人,睡了吗?”
榻上的人无奈地重新躺了下去,一只胳膊枕着脑袋,心想着为什么这个砚安总是三番两次的坏他好事,是不是该换一个护卫了?
沈宁一听是砚安回来了,立马走过去开门,砚安进来后,见顾苏已经躺下了,他立马放轻了动作。
“怎么样?那个孩子去哪儿了?”沈宁迫不及待地问砚安。
砚安朝榻上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您猜得没错,那孩子的确有问题,属下一路跟着他,见他跑进了贾府。”
“贾府?”沈宁一听到贾府,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路上听茶摊老板说的那个灭门惨案,“那不就是被灭了的贾府吗?”
砚安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贾府,不过那孩子溜进贾府之后,就没见人影了,许是藏了起来,属下便回来了。”
沈宁这下可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没有错了,这孩子说不定知道一点关于贾府灭门的事情。
沈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砚安离开之后,沈宁走到榻边坐了下来,隔着一层被子半倚在顾苏的身上,见顾苏闭着眼睛,但她知道他没睡,便故意捏了捏他的鼻子,“殿下,你方才都听见了吧?我猜的没错,那孩子的确和贾府有关系,咱们明天去贾府看看如何?”
顾苏抓住沈宁的捏他鼻子的手,另一只手忽然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榻上,沈宁一惊,担心压到顾苏,顺势滚到了里侧。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先睡觉。”顾苏一边说,一边把沈宁拉进怀里,然后帮她把被子盖好。
折腾了这么久,沈宁也的确困了,搂着顾苏没一会儿,两人就都睡着了。
……
扶风山。
竹屋里,楚沐正在屋里翻看医书,外头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他抬眸愣了一瞬,然后将手中的医书反扣在桌子上,顺手拿了竹简盖在上面。
待他做完这一切后,门被人推开了,屋外的阳光趁势洒了进来,那人逆着光,看不清面容,楚沐被阳光照的眯起眼睛,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一手拿着剑,另一只手拿着的,像是两坛酒。
“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又不是个小姑娘,还怕有人强了你不成?”季风从门外走进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进来后还是用脚将门掩上了。
阳光退去,楚沐的目光落在了季风的脸上,然后又落在了他手里的两坛酒上,最后收了回来,难得的开口回怼他的调侃,“这不是怕季大将军酒后乱性么。”
季风愣了愣,见楚沐竟主动同他开玩笑,他便知道这家伙一定是心情很好了。
“从朋友那儿搞到了两坛美酒,要不然你去做两个小菜来,咱们一起喝几杯?”季风将手中的酒放在了桌子上,坐在了楚沐的对面。
楚沐看了一眼季风,道:“你又从军营偷溜出来,就不怕玄王殿下责罚你?”
季风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模样,“怕什么,玄王他离开扶风城了,军中有定北侯照看,不会有事的,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在玄王回来之前,我也算是个自由身,你就好好珍惜和本将军相处的时间吧。”
楚沐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身为摄政王,他怎会频繁离开皇城?”
“听说是陛下要微服出巡,这按理说不应该摄政王和陛下同时离开皇城,也不知道所谓的微服出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也整不明白。”季风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听说,玄王妃也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风密切注意着楚沐的神情。
正在收拾桌子的楚沐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是吗?整日关在王府里,能出去散散心,也是不错的。”
季风注意到楚沐的神色变了,他轻叹一声,“当初看见你保护那丫头的模样,我还以为她:是你……唉~却没想到她竟然是玄王妃,不过既然已经嫁做人妇,就说明你们没缘分,无忧,换个人喜欢吧!”
楚沐微愣,抬眸看向季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怎么会知道?
季风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随手拿了其中一坛酒,打开仰头就喝了一大口,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虽然说我们相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可是我了解你,你看那丫头的眼神和看别人的不一样,我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玄王!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无忧、”
季风还没说完,楚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你不是要喝酒吗,我去炒两个菜。”
楚沐说完,转身便去了厨房,季风盯着楚沐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才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都说情之一字,最为伤人,却不知真正伤人的,是爱而不得。